云汐颜的声音颇为平淡,清朗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温和。她一点都不想伤害眼前的鬼雅,因为她知道身为女子的可贵。
鬼雅与她不一样,她是历经生死之人,而鬼雅却是一位处于深闺,天真无邪的大小姐。如果可以天真无邪,那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云公子,这么说你一点都不怪我吗?”鬼雅顿时抬头,仿佛听到了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虽然她不是没有想过云汐颜不会责怪她,可却没想到这么容易。
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年,一张俏脸顿时红扑扑的笑了起来。其实只要云公子不怪她,她便是高兴的。
情字向来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情深。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言一行,似乎都能牵动你的喜怒哀乐。为他的一个微笑而心中窃喜,也会因为他的悲伤而难以自己。
眼下的鬼雅,无异便是这般。
云汐颜望着眼前这位灼灼其华的少女,心中却在一遍又一遍的叹气。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的。
揉了揉太阳穴,终于还是轻轻地微笑道:“自然不会怪你,应该怪我未先与你交代此行的目的。不然便不会有这些误会了。”
鬼雅闻言,顿时红着俏脸,止不住的点头。一旁的鬼道看着自己女儿这乖巧的架势,简直比面对自己还要听话。难道,难道……
心中咯噔一下,他顿时想起了一件事情,之前鬼雅坚持要与权志退婚。这件事会不会也跟眼前的云公子有关系?
他再怎么样也是个过来人,都已经这么明显的事情,若是再看不出来,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咳咳,”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鬼道终于是微笑道:“小雅呀,你之前所要跟权志退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现在可以跟爹所说了吧!你若是没有意见,那这件事便就此揭过了。”
听鬼道这么说,云汐颜顿时眼眸微动,心中的无奈洋溢而出。听了鬼道这前面的话,她几乎是可以猜出后面的一些内容了。
而这边的鬼雅一听此话,顿时便来了精神。立刻转身对鬼道轻哼道:“父亲,我与权志的婚约必须要退。我不喜欢他尚是其次,关键在于权志在外横行霸道,欺软怕硬。整个幽州城中,有一半儿的人都知道他的骂名。我就是家给谁,我都不会嫁给他的。”
鬼雅说着,还立刻赌气的嘟起了嘴。那个样子着实可爱,别具一番风情。
“你这个傻孩子,你不喜欢,之前为何不与爹明说,若是早些说,我便不会帮你定下这门婚事了。爹以前只是一心想为你好,却一不小心办了坏事。希望你可要原谅爹,至于权志的品行,我还要去调查一二。”
抬手拍了拍鬼雅的背脊,鬼道颇为慈祥的笑道。天下又那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女儿,他如今已经渐渐明白,要如何合理的去照顾自己的女儿。
也终于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照顾鬼雅,而鬼雅最需要的,又是什么。
“鬼道府主,其实我个人觉得,权志的品行已经不用外出调查了。或许我们现在问问江秋,江护法就能更加清楚了,对吧,江护法?”
云汐颜毫无违和的接下了话茬儿,还不愿意的将锋芒转到了江秋的身上。要知道,江秋之前没少给她添麻烦。因此这一次便好好的收拾她一次。
江秋原本安静会的坐在原地,准备酒席结束,回到房间继续思考对策,顺便去看看被抬回来,浑身多处断裂的权志。
可是事到如今,对方竟然让她自己来说。这岂不是自己给自己一记耳光吗?
闭口不言了半晌,江秋终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道:“其实权志自幼就比较顽皮,一直到如今依旧如此。但是他并未说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鬼雅小姐真的想好要退掉婚约了吗?”
一双目光带着祈求的望向鬼雅,江秋真的不想让鬼雅解除婚约。当初为了缔结婚约,她花费了多大的努力。可是如今又要改变,这一次该改成谁?
难不成鬼雅真要与那云公子在一起吗?
不行,绝对不行,因为她方才刚与云汐颜针锋相对,这实在有些难做。
“对不起江护法,我真的已经想好了。无论你再问我多少遍,我都是你这样的回答。我的姻缘,我只想自己把握,而是别人安排好的人生。因此这一次,我一定要退婚。”
鬼雅斩钉截铁的道,丝毫没有拖沓。她已经受够了这样被摆布好的人生。她不仅要改变,还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改变。因为她从云汐颜的身上,看到了她所向往而随性的人生。
当然,表面上的随性,也可以叫做随性,不是吗?
江秋闻言,自是变色微变。可还未待她上前继续劝说鬼雅,试图挽回局面,一道激动的声音便忽然从门外响了起来。
“我不同意!”
话音刚落,云汐颜便微微挑眉,目光饶有兴趣的落在那门前的几道身影之上。嘴角勾起,轻轻的笑了起来。看样子,接下里又有好戏可看了,她最喜欢的就是余兴节目了。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门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身影。四人身着侍卫的服装,手中却抬着一个架子。而方才那说话之人,真是躺在架子之中,脸上带着微微怒气的男子。
当然,这除了被云汐颜废掉双手,瞬间还折断了一条腿,怕是几个月都下不了床的权志公子,还会有谁?
此刻的权志浑身缠着纱布,一张还算俊美的脸颊阴云密布。方才他在房间听那些侍卫说,那个伤了他的小杂碎竟真敢跑到鬼门府来。
所以他立刻便吩咐这些人将他抬到了这里。当然,最让他感到生气的是,他在门口竟然听到鬼雅想与他解除婚约。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至少他绝对不会允许。因为这可是他的前途,是他们家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东西。凭什么要因为鬼雅一个人的决定了毁于一旦?
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就算是要走,也是他来休妻,让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贱人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