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女子之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缓缓窝在角落之中。一双清澈的眼眸安静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虽然脸上一丝有些许淤泥与泪痕。却不知怎的,气质竟与周围的女子全然不同。
她的眼中似乎有着一丝恐惧,可在这恐惧掩盖之下,更多的却是饶有兴趣。
方才那赵四儿的一席话,到是有些道理。不过也就是对那些处于绝望中的女子有用罢了,这里四下望去,能入得了瑶琴那女人法眼的,又有几个呢?
而正当她思索之时,那赵四儿已经带着她们从大路走下,来到了一处后门。而云汐颜抬头,只见后门上俨然写着潇湘馆三个字儿。她的目的地,终于是到了。
只见那赵四儿上前扣了扣门,不过一会儿那门中便传来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只道是:“来者何人,可是赵四儿?”
“妈妈,真是小的来了。”那赵四儿立刻是将烟斗放下,笑着答应了一声道。这潇湘馆今日缺了姑娘的事儿,他也听说了。于是心中便寻思着,若是这个好主顾能多挑几个,那他可就赚大发了。
只希望这次的能争气些,别更之前几次一般,没有一个能够出来的。在这样下去,到是要坏了他赵四儿的名声了。一直到,这方圆数里的人贩子,可都是以手下能有卖进潇湘馆的姑娘为荣呀。
后门不一会儿便开了,只见那鸨儿带着好些丫头缓缓的走了出来。一双眼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下方的一众女子,只见个个双眼泛红,皆是祈求的将她望着。可这就是将她忘穿了花,那也不是个个都能要的。
一眼看毕,那老鸨终是拿着丝绸做的扇子轻轻地摇晃了两下,面色有些平淡的道:“赵四儿,你自己先挑些个好的让她们进来,我随后再挑吧。这乌漆墨黑的天儿,谁看得清这长相呀。”
“是,是,您说的对。”赵四儿赶忙点头,他早就在知道这鸨儿会这么说,于是一开始百年有所准备,将那些不错的铭记在心。
不过虽然这收了好些个,可唯独今儿个上午刚买的那小丫头最为标志。只是那卖家急着赶路,又没有盘缠,只能将自己的妹子给贱卖了。由于小哥不懂行情,他倒是花了很少的银子便将那丫头给买了来。
这件事可足足让他高兴了一个下午。
“小浅,你出来。还有你们几个,也跟着进去。”只见那边的赵四儿抬手指着云汐颜,已经她周围的几名女子道。闻言,云汐颜自然是立刻走出,带着那几名女子踏入了潇湘馆的后门。
宽阔的院子映入眼帘,只见那各色的花灯之间,鸨儿正坐在石桌之前安静的嗑着瓜子儿。抬眸望向这被赵四儿叫进来了几个小姑娘,眉头微挑。
“您是我的老主顾了,不知您觉得这几个可还呀?”那赵四儿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因为擅长察言观色的他,已经从那鸨儿的脸上察觉到了一丝喜色。看样子今日这买卖是成功了一半了。
“赵四儿,你这个人精儿。”鸨儿起身,缓缓在云汐颜等人的面前踱着步,最终是停在了云汐颜的跟前儿。笑道:“这个丫头到是上等的货色,她与那两个丫头留下,待我带她们去见了夫人,再出来答复你。”
只见那鸨儿的目光不断地在云汐颜的脸上打转转。只见少女肌肤白皙,目若秋水潋滟。尽管她白皙的脸颊被污秽沾染,可依旧能察觉那惊人的美丽。
云汐颜在心中隐隐冷笑,她既然敢来,那自然是经过了一番改头换面的。虽然这张容颜或许大不如前,但也是绝色了。再加上隐隐清雅的气质,绝对不输那瑶琴。因此鸨儿这关,她之前便没放在眼里。
来到这潇湘馆,她必须要拿出很多的东西来。因为唯有展现出足够的才华与实力,或许才会被瑶琴看中。而只有被她看中了,那方才能找到阮夫人的线索。
“您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你们三个快跟着妈妈去,有这等机会,定要好好听话,知道了吗?”
赵四儿有嘱咐了两句,这才留在原地等候。让云汐颜三人随着鸨儿穿过院子,往华丽的楼阁上走去。而云汐颜能够明显的发现,在她身旁的另外两名女子,皆是目光兴奋。想来若是能进入这潇湘馆,日后也就太平了。
不知走了多久,那鸨儿终于带着甜蜜进了一处房间。依依清香肆意而散,云汐颜暗自一瞥,到好生典雅。想来这应该是那瑶琴的休息之处了。
“妈妈,您来了呀。”一个丫头缓步而出,见鸨儿前来,顿时笑着上前道:“我这便去通报夫人,有新的姑娘来了。”
见那丫头进去,鸨儿这才缓缓转头,脸上厚厚的脂粉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那种扑面而来的感觉,让云汐颜隐隐不悦。
“你们虽然到了这儿,可能否留下,还要看夫人的意思。即便是夫人舍弃了你们,也莫要小肚鸡肠。不然老生可……”
“你便别吓唬她们了,快让我看看,是那些个可人儿。”鸨儿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那一身黑裙,面容姣好的瑶琴已经从珠帘之后走去。一双眼眸望着那三张略带惊恐的面容。
不过令云汐颜感到惊奇的是,此刻瑶琴的语气与神态竟完全发生了变化。丝毫不见昨日在潇湘馆门外的凶神恶煞,不近情理。反而更像是一个温柔可人的成熟女子。这样的反差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下虽然疑惑,可云汐颜表面上依旧怯生生的将瑶琴望着,似乎极为害怕于她。而与她相比,那另外两名女子到是目光微微惊艳了一些。
她们都是这百花城周遭的女子,早便听说这瑶琴夫人美艳不似凡人。今日一见到真的与众不同,好似神仙。
“夫人,这便是赵四儿今日带来的。我从中挑拣了三个不错的,送到您的跟前儿来过目。若是不行,大可退了她们回去便是。”鸨儿见瑶琴出来,自然是快步迎了上去,立刻阿谀奉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