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当云汐颜三人来到荷花宴的举办之地时,这里早以热闹非凡。不过这种热闹并非是闹市中的喧嚣,而是一种安静,却又典雅的环境。人多,却并无喧嚣与哗然。每个人似乎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即便是交头接耳,也进退有度。
此刻的云汐颜正一袭白裙,清眸安静的打量着这一幕。她的目光一次次扫过周围,只见那些亭亭玉立的荷花在湖水中摇曳生姿,美的清新脱俗。不过在这些荷花之间,却有着一块相对空旷的湖面。
而这样的湖面上,还有这好些陆地依稀浮现,最明显的,当属中央那块圆形的陆地,它不仅高处水面很多,还要比其他的陆地大上不少。仔细观看后云汐颜方才惊讶的发现,这些陆地的分部竟然是有着特殊规律的。
“这竟然是一朵巨大的莲花!这建造之人可着实是用心了啊!”
朱唇轻启,云汐颜忍不住感叹道。没错,眼前这些若隐若现的陆地,竟构成了一朵姿态万千的莲花。那块突出的圆形陆地正是花心,而其余的陆地,则是花瓣。
闻言,一旁的拓跋颖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睛。仔细的打量了片刻,将一块块的陆地组合,这才惊异道:“听说云小姐你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没想到竟一眼便看出了这等玄机。看样子,那能够与你媲美的,怕只有宁西的那位凌浅姑娘了。”
方才她与云汐颜都站在此处,可云汐颜能一语道破,而她却后知后觉。这样的差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她如今才明白,有些东西虽不想承认,可有些时候,这些却由不得你。
就像与眼前这位少女的比较一般,她承认,她比不上……
“很多人都跟我提过凌浅,不过美人早已香消玉殒,大家又何必执着于她呢?故人终究是故人,也许不被记得,她的心中还会好过一些……”
望着周遭的荷花,云汐颜忍不住苦笑一声。为何每个人都要在她面前提起凌浅,明明不想被捆绑,明明想要逃避那个现实,却怎么也无法撇开,那种痛,又有几人能够明白。
她是多么的希望,周围之人都能忘却凌浅。
这边的拓跋颖与黑舞皆是微微蹙眉,因为她们忽然有些听不懂云汐颜的话语。为何不被记得,便会好过一些呢?
可还未待她们问出心中的一会,这边的云汐颜便已脚尖轻点,白裙翻飞之间,毫不拖沓的落到了一处平台之上。而这里正是一处女子落脚之地,上面坐着不少世家小姐。
见云汐颜登台,虽是心中一动,却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眸注视着少女走到座位之上,这才缓缓的移开。显然,以云汐颜之前出的那些风头,即便她与玉惊澜无关,也足够扬名立万了。
这边,黑舞和拓跋颖自是跟了上去,而方才想要寻问的疑惑,也缓缓的埋藏在了心间。
缓缓坐在桌前,云汐颜自是四处打量起来。眼下中央那块巨大的圆形平台应该表演之地,而周围的花瓣平台上也能通过摆设,来判断它们所要接纳之人。其中一瓣最为华丽,又地处东方,显然是皇族的位置。
而还有一瓣布置清幽,颇有山野之风,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属于那些请来的江湖人士。毕竟他们的喜好,就是如此。
此刻的那处花瓣平台上,已经停留了不少的江湖人士,其中不少她都有所耳闻。心中不禁暗叹东陵的面子,看来这些江湖侠士也不是一般的买账啊!
不过就在她细细观察,准备移开目光之时,那边的一个人却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那人竟是一身黑衣,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之中,看起来尤为诡异。
虽说江湖之人性格各异,这种也并不少见。可不知为何,看到他的瞬间,云汐颜却有种强烈的熟悉感。她认识,她应该认识那个人。
可是他未曾摘下斗篷之前,她并不能准确的肯定自己的判断。
就在那一瞬间,隔过遥遥湖水,那人也忽然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瞬间对上少女如水的清眸,波光潋滟之间,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悄然而过。那人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微微一愣。不可置信的将她望着。
这边,云汐颜几乎是如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立刻偏头,将自己眼底的动荡生生压抑而下。她的猜想似乎一点都没有错,是他,那个人绝对是他……
可是云汐颜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该在宁西才对吗?
“云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拓跋颖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望着云汐颜,她毕竟是在朝局中叱咤风云的公主殿下,这点观察力自然是有的。不过云汐颜眼中的东西收的太快,让她无法捕捉丝毫。
云汐颜自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怀疑,顿时微微一笑,清眸弯弯道:“拓跋公主不用担心,我方才不过是认错了人,这才多看了别人两眼。后来被人发现,自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解释相当得体,笑容也尴尬的恰到好处。这顿时让拓跋颖眉头微蹙,既疑惑却又找不出突破之地。
她隐隐觉得,事情或许不像云汐颜解释的那么简单。可这些事情似乎真的与她无关,她有何必多管闲事呢?
“云小姐没事便好,这下次认人可要认准了。”
见拓跋颖不再追问,云汐颜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虽说气是松了,可这心却还在嗓子眼儿挂着呢!对面那个人,究竟为何会来到这里?
在这同一时间,那人似乎也望见云汐颜。只不过不知为何,他却很快又低下了头,并未有过多的反应。天色微暗,相隔甚远,大概是他看过了吧。
再说,眼睛相似,又能说明什么呢?
也就在这时,周围的花瓣平台上都缓缓坐满,而远处也传来了太监尖利的声音。显然,这老皇帝驾到,宴会自然是要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