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的王府之中,云汐颜和玉惊澜跟着前面的副将缓缓移步,前往王府的大厅。云汐颜也是这一刻才明白,玉惊澜为什么一直留在原地,未曾离开。
抬脚踏入大厅之中,一双清眸随意的打量着四周。睿王府本就以大气为主调,每一处建筑都颇为宏大精密。当然,这也与其主人的军旅出生有极大的关系。
大厅的摆设颇为简谱,可这简谱中不仅未让人感到平庸,反而是十分的舒适。
云汐颜淡望着这一切,不禁点头。不过也就在同一时间,一道修长身影的出现,却让她眼眸微凝。她几乎是不自觉的将头低下,走在了玉惊澜的身后。
因为那站在大厅中的人,正是睿王苏慕楠。那个刚刚认出她剑术的人。虽然从那副将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将再次见到苏慕楠,可当真正看见的时候,也难免有些尴尬与惊恐。
走在前面的玉惊澜似乎是注意到了云汐颜的举动,星眸中不禁有疑惑之色闪过。可此刻有苏慕楠在场,他并不方便询问。
“惊澜,这么久未见,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表面不理世事,可随意一动,都能让天下为之一惊。就算是我那皇父皇,如今怕也要让你三分了。”
苏慕楠负手而立,对玉惊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在他尚且年少之时,这个比他还要小些的少年便已名扬天下。世人可以不知东陵皇帝,但却绝不会不知玉王世子玉惊澜的威名。
因为玉王府,历来都是一个传奇。而如今的这个少年,更是玉王府历史上的传奇。
四国分立,各有一才。天下四才集尽风华,个个权谋天下,举世无双。可眼前的少年却能在这惊才绝艳的四人之中,位列榜首。可想而知,其出色的智谋,与无双的手腕。
“睿王何必夸赞于我。今日你请我到此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想问便问吧,别误了我的时辰。”
玉惊澜望着对面的黑衣青年,眸色清冷如月。虽说苏慕楠乃是他姑姑的儿子,可与他却并不相合。只因一些原因,他这表哥似乎极为忌惮他,时时刻刻都想要与他争个高下。
可实际上,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一旁的云汐颜面色茫然的望着两人,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可此时此刻,苏慕楠早已谴退了所有的下人,整个大厅之中,只有他们三个。
见此,云汐颜白皙的小脸儿忍不住染上一丝尴尬。能让这睿王和玉惊澜单独想相商的事情,一定非同一般。说不定会是朝廷机密。虽说这些听了对她有益,可这似乎并不太好。
微微低头,云汐颜伸手拉了拉玉惊澜的衣角道:“师父,你们有事相商,我呆在这里多少有些不便。我还是到大厅外面去等你吧。”
可就是云汐颜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却让对面的苏慕楠眼眸微缩,死死的望着她纤细的玉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因为云汐颜竟然敢伸手触碰玉惊澜!他这表弟不是从来都不让人接近吗?三尺之内尚且不易,何况是出手触及呢?所以此刻苏慕楠眼中的惊讶,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你不用出去,乖乖的坐在那边就行了。我们要说的事情,你听不听都不妨事。”
玉惊澜缓缓转身,见云汐颜一脸茫然的望着他,顿时嘴角清扬,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显然,他根本就没在意云汐颜触碰他的事情。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闻言,云汐颜顿时轻轻的点了点头,果然乖乖的往椅子走去。安静的坐在一边,并不理会苏慕楠震惊的目光。
如果是以前的她见了,或许惊讶的表情与眼前的苏慕楠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但不同的是,如今她已经渐渐习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碰玉惊澜似乎变成了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睿王还是快问吧,我这徒弟蠢笨,回去还有些东西要好教教她……”
满意的望着那听话的白裙少女,玉惊澜眼中止不住的柔和。不过今日的事情还未处理完,等回去再慢慢的收拾她。
缓缓将收回目光,转而望向这边惊讶的苏慕楠,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边的苏慕楠见此,一双剑眉早已紧蹙。虽然之前他就看出玉惊澜对云汐颜不同。可却未曾想到,竟已经不同到了这个地步。连云汐颜碰他都已经不再过问。
他苏慕楠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这如云端高阳的表弟,也会走下神坛。
不过今日他请玉惊澜来,可不是为了感叹这些。而是他真的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要询问玉惊澜,这是近日以来,让他魂牵梦萦,想要寻求的一个答案。
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是认真的望着玉惊澜,冷冷的开口道:
“本王想知道,宁西国师凌浅是不是真的离世,而她的死,跟你又是否有所关联!”
这句冰冷的华话语,犹如一颗落入湖中的巨石,在水中激起层层波澜,让人原本平和的心境,一下子破碎开来。
这一刻,无论是站着的玉惊澜,还是坐在一旁安然养神的云汐颜,瞳孔皆是忍不住紧缩。云汐颜是惊恐与震撼,而玉惊澜则是莫名与冰凉。
唇边扬起一丝凉薄的微笑,玉惊澜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在这一刻冰冷了几分。这样的冰冷,让云汐颜心中一痛……
苏慕楠为何要玉惊澜的面前提起凌浅?云汐颜只觉得,身上明明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都在这一刻被骤然撕开,鲜血淋漓。她最不敢面对的,便是玉惊澜口中的自己,而此时此刻,苏慕楠却在逼玉惊澜提及……
这对于她这个背叛之人而言,或许最好谴责与最痛的惩罚。
而在云汐颜心中煎熬,痛不欲生的时候。那神色冰冷的玉惊澜,终于得缓缓的出言道:
“我早就知道你要问我凌浅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凌浅真的已经香消玉殒,不复存在。可若你一定要问我她的死与我有没有关系,那我只能说,你不懂她对我而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