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秦良才与张潜得知空中有国民党飞机,张潜马上明白这是要给城中军兵空投物资,秦良才下令高射炮准备,瞄准****飞机射击。张潜对秦良才说:“不要瞄准飞机,打几炮吓唬吓唬他们就行了。”秦良才疑惑不解,问:“进峰,这是为何啊?”张潜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秦良才点点头,下令高射炮按张潜所言射击。
且说空中国民党飞机,听到下面炮声,吓得魂不附体,飞机根本不敢低空飞行,亦不敢靠近惠城,觉得差不多时,往下一扔,本来就没准头,这一下物资基本都落在****驻地,落到惠城中的物资寥寥无几。飞机空投物资后,立即返航,报告上级完成空投任务。
地面上秦良才喜出望外,“进峰,原来你想让国民党送物资给俺们,真有你的。”这一下东北行营更吃不消了。他们粮食越来越少,而****粮食却越来越多。
熊士武与杨继明商议:“事到如今,只好出城与****东北民主联军决一死战了。今晚三更之时,我军举火为号,齐心协力杀出城去,必须撕开一个缺口,才好逃离。”杨继明表示服从。
日生日落,一日如梭,三更天很快到了。熊士武一身戎装,手中拿枪,在城中训话,鼓舞士气。周围警卫荷枪实弹,挺身站立。但见熊士武举起手枪对着空中一响,四周火炮齐鸣,城门大开,一拥而出,直奔****阵地。秦良才等人料知熊士武必然狗急跳墙,前来袭营,早已做好防范。双方军兵在黑暗中绞杀在一处。秦良才站在最前沿指挥士兵发起一次又一次冲锋,熊士武也亲临阵地抵御****进攻。
张潜一手提枪,一手握刀,寻找敌军高级指挥官。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熊士武居高指挥,心想:常言说得好,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我何不将他拿住,那便胜利在望了。张潜身形转动,手中大刀飞舞,挨着就死,碰着就伤,冲出人墙,直扑熊士武。
熊士武冷笑着说:“张潜,你个国民党叛徒,你还有脸见我么?当年怎么没把你抓住正法呢?”
“你认识我?去南京赴职时我们见过,我当时还当你是条汉子,没想到委员长看错了你,你竟然投靠了共产党。”没等张潜开口,熊士武蹦到张潜面前,拔出大刀就是一刀。张潜举起刀往上挡格,两刀碰在一起,火星四射,两人战在一处。张潜这才发现,原来熊士武功夫了得,一口大刀呼呼生风,刀刀砍向张潜要害。张潜以刀挡驾,随时发动进攻。
熊士武虽然刀法精湛,到底还是张潜更胜一筹。二人打斗到二十多个回合后,张潜运气一较劲,故意以刀碰刀,“当啷”一声。将熊士武的刀磕飞了出去,刀口向前一递,架在熊士武咽喉之上。
“刀下留人!进峰住手!”秦良才从后面赶到。“进峰,干得不错,只是这人是东北行营195师师长,俺们将他活着拿住,可有大用处哩!”
没想到熊士武哼了一声,自语道:“委员长,我熊士武辜负您对我之厚望,我无颜苟延残喘于世间,做共军阶下之囚,惟有杀身成仁,死而后已了!”熊士武毫不犹豫,脖子向前一送,鲜血喷出,自断喉咙而死。张潜始料不及,心中最不是滋味,心想:我也是国民党人,人家熊士武以死报国,可我却帮助共产党杀了忠义之士。天呵!谁能告诉我我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正在此时,参谋长杨继明连滚带爬,来到秦良才近前,连叫:“长官饶命,长官饶命,我愿意弃暗投明,求长官给我一条出路。”秦良才刚要扶他,只见他掏出雪亮的匕首,口称:“我要为师座报仇。”匕首深深刺进秦良才前胸。张潜下意识将枪口对准杨继明,连开两枪,结果了参谋长杨继明性命,然后扑到秦良才身边,大叫:“秦大哥,你怎么样?秦大哥……”
秦良才强忍着疼痛问张潜:“咱们胜利了吗?”
张潜点点头。
秦良才继续说:“革命很快会成功的,俺,俺是看不到了。俺死不要紧,可惜……可惜不能当你的入党介绍人了。”秦良才刚说完,双手低垂,不省人事。
张潜泪流满面,没想到秦良才会命丧于此。张潜背起秦良才尸体,头也不回,黯然离开了战场……
张潜找个隐蔽之处,将秦良才埋好,想起与秦良才相知,相识再到并肩作战,张潜已把秦良才当成了亲兄弟,这一打击对张潜无疑是最为沉重的。
张潜头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往何处走,感到在东北这块土地上,再也没了亲人,甚至没有半分容身之处。张潜心力交瘁,加之连夜作战,又有秦良才之死,终于栽倒在地,没有了意识……
待张潜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屋子不大,身旁坐一老妇人,慈祥地说:“年轻人,你醒了。”
张潜感到脑袋发胀,回忆回忆,明白了自己昏倒,一定是这老妇人救了自己。张潜从床上起身,向老妇人拱手说:“方才我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多谢大娘相救,我才能起死回生。”
老妇人一笑,端来一碗热汤说:“年轻人,来,喝碗鸡汤,补补身子。”张潜也不客气,接过来仰面喝下。
张潜在老妇人家住了一晚,次日起早,精神百倍,困意顿消。张潜向老妇人说去外头走走,等中午回到老妇人家时,见有七八个匪徒手舞大刀,威逼老妇人拿钱。其中一个揪住老妇人衣领,一把将老妇人推倒在地。张潜一看,火往上撞,并不答言,上来便与匪徒打斗。那小小匪徒怎么是张潜对手,被张潜三下五除二,打死三个,剩下的掉头跑了。张潜把老妇人背进房中,轻轻放在床上,端水送药,夜以继日,耐心伺候。
一晃将近一年过去了,老妇人卧病在床,病不见好,病情反而一天天加重,张潜更是焦急万分。一日夜里,老妇人将张潜叫到床前说:“孩子,我快不行了,我没有什么积蓄,就只有这破房子。我死后,你把房产变卖,权作路费,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再回来了。”
“不行,大娘,我……”
老妇人不让张潜说话,她接着说:“听我的,我孤身一人,有你照顾了这么长时间,也知足了,我这把老骨头有人埋了。你若不同意方才我说的,我死不瞑目。”老妇人声音发颤,显得十分激动。张潜含泪点点头。老妇人瞅瞅张潜,说:“那我就放心了。”说罢,双目紧闭,不复苏醒。
张潜依老妇人所言,将房产变卖,买了匹好马,作为路费。心想:东北我是不能待下去了。多少年了,一直漂泊在外,我当回山西看看有何变化。张潜打马,向西南方向飞驰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