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景山听了郭景川之言,一拍桌案,“胡说,张潜那是人面兽心,你还小,懂什么?张潜比狐狸还贼,弟弟莫为其外表所蒙骗。此仇非报不可。”
二十五日,日军进入八路军一一五师伏击圈,八路军下令攻击,双方展开击战,张保参加了此次作战。张保边开枪心中边想:我那七位兄弟,会理解我的。我们共产党会胜利的。果然,平型关首战告捷,八路军天下扬名,打破“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鼓舞了全国军民抗战斗志。
二十七日,郭景山、蔡庆所部与日军在西跑池、迷回、鹞子涧一线展开拉锯战。张潜准备指挥作战,杨凤莲说:“你们全去,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进峰教过我些功夫,射击也不错,我随你们去。”张潜说:“大小姐,你就别添乱了,我已经够烦了,你那点功夫出去,哪是作战。我还得保护你,分心哪!”杨凤莲说:“我不管,非得去。要么你将我留在此处,放心吗?”张潜说:“早叫你回杨总司令那里,你偏不。这回可随时有生命危险。这样罢,我将你托给程继贤团长,他是我好战友,我去冲杀,他保护你万无一失。”
张潜出去与程继贤一说,程继贤不高兴了,说:“张进峰,鬼子欺负我们太久了,终于可出口气了,我非要亲手杀个痛快,这没商量。杨小姐就由你来保护。”张潜实在争执不过,点头答应了。
程继贤是四三四团团长,充当了先头部队,与日军展开枪战。一阵枪声之后,程继贤率部突进鹞子涧,与日军肉搏厮杀。程继贤大喝一声,冲在队伍最前方。程继贤尤如砍瓜切菜一般,如入无人之境,刺刀上下飞舞,敌人碰着即亡,挨着必伤。
张潜等人在高坡之上督战,张潜与杨凤莲说:“凤莲你看,程团长多么英勇。”杨凤莲一扬头,说:“是不像你胆小如鼠,畏首畏尾。”张潜说:“还不是为了保护你。”杨凤莲说:“谁要你保护了。”二人争论间,但见日军越聚越多,十个日本人将程继贤围在当中。程继贤晃动刺刀迎战,一不留心被一个日本人在大腿上挑开一个口子,鲜血瞬时涌出。程继贤不顾疼痛,奋勇厮杀,突然间背后一个日军趁程继贤不注意,一刀刺进程继贤后背。程继贤转过身,一枪挑了那名日本士兵,回身又战。虽然通身是血,刺刀依旧在手中飞舞,终于因失血过多,站立不稳,倒在血泊之中。
张潜见此景状,大叫:“兄弟们,冲下山去,将日本鬼子消灭干净,为程团长报仇。”说着,拔出刀来,欲下山与日军决一死战。
郭景山在张潜身后,与张潜相距不到三十步,自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拔出枪来,一弹出膛。可万没料到,郭景山开枪之际,郭景川在旁迅速扑来,用自己身体挡住子弹。
张潜听得身后一声枪响,转过身来,见郭景川已中弹身亡,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张潜圆睁二目,指着郭景山说:“你,你,将士们拼死奋战,血洒沙场,你却……”
郭景山想:一不做,二不休,便在此处将他解决。说:“张潜,是时候来个了断了。”张潜大怒,喝问:“父亲当年果真被你所害?”郭景山说:“不错。你离家走后,那可恶的汉子不依不饶,逼我娘跳河自尽。不是因为你,我娘怎会死?不是因为你,我兄弟景川怎能遭此不幸?说罢拔出刀来,猛扑向张潜。张潜怒发冲冠,也无话语,举刀还击。郭景山怎是张潜对手,不下三个回合,被张潜在肩上砍了一刀。郭景山立时退后,高喊:“下面听令,给我上,活捉叛贼张潜。”
张潜手下一班弟兄不甘示弱,双方混战,怎奈郭景山兵多势众,张潜手下众人已渐不支。何武无意中用眼角余光看到南边有一匹战马,马前仅有一名士卒牵绳。何武靠近张潜,低声说:“八弟,你带杨小姐上马快走,我与程飞断后。”
张潜说:“要死一起死,我怎能抛下哥哥,自己逃生?”
何武说:“我没事,他们是要杀你。你快走,否则便是白白送死。”
张潜执意不肯,何武一把拉住张潜右手,抢步来到牵马人身旁,何武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使尽平生气力将张潜扛上了马,又迅速将杨凤莲也扛在马上,方几秒之际,张潜与杨凤莲已在马上。
何武此次行动之速,令张潜大为惊叹。待张潜还未缓过神来,何武用刀柄猛力向马尾一捅,那马惊叫一声,撒开四蹄,向南跑去。
何武大声高叫:“八弟保重,我们来生再见,永别了。”何武拉响手雷,一阵巨响,张潜在马上回身一看,但见烟雾弥漫,何武、程飞与郭景山手下多人同归于尽。张潜顿感天地颠倒,心肝尤如遭刓,大呼:“我那两位哥哥呵!”胸中一热,一口鲜血喷出。
杨凤莲知道张潜急火攻心,立时护住张潜,没使张潜栽于马下。
郭景山看见张潜脱逃,咬牙切齿。再看战场之上,日军愈攻愈猛,****损失惨重,下令“撤”,率残部撤离此处,大败而回。
郭景山回去后,谎称:“日军攻击甚为猛烈,我军浴血奋战,无奈弹尽粮绝,我弟弟景川、程继贤、何武、程飞等人光荣牺牲。”白乘山惊问:“你说什么?我兄弟……何武、程飞已经……”郭景山劝慰说:“白旅长莫要难过,他们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国人将永远记住他们。”钱永照问:“那我兄弟张潜呢?他怎么样?”郭景山话峰一转,说:“一提到他,实为可恨。他贪生怕死,已投降日本人,充当了鬼子的走狗。”钱永照冷眼看着郭景山,说:“你胡说,我了解进峰,他宁死也决不叛国投敌。”何文响应说:“对,八弟决不是那种人,我以性命担保。”华英却说:“你们太信张潜了,可你们不要忘记,人是会变的。”钱永照说:“哼,你是说自己吧!我看你就碍眼。”白乘山与何文也看不过华英所言,必生反感之意。
再说张潜所骑之马,受惊过度,不顾一切向前奔驰。一路之上,逢山过山,遇林穿林,已不知跑出多远路程。张潜终因心力交加,悲痛过度,杨凤莲手臂一软,张潜栽于马下。杨凤莲心中焦急,用力拉住缰绳,想带住奔马,可马早已不听使唤,猛力往前跑。突然刀未留神,被前方斜生树枝一绊,双膝脆地,杨凤莲顺势滚于马下,不醒人事。
待杨凤莲醒后,见自己躺在床上,身旁一老妇人,面容和蔼,问:“你醒了?”杨凤莲眨眨眼,说:“感谢大婶救命之恩。不知此是何处?我躺在此处多久了?”老妇人一笑,说:“孩子,这是常家庄,你已躺在此处两天了。你身子虚弱,宜多静养。”
杨凤莲与老妇人正谈话间,听得有人在街上高喊:“不好了,土匪进村了。”随后一阵嘈杂,又伴有鸡飞狗叫之声,土匪叫嚷一阵,突然闯进老妇人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