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陈诚提出一人以阻止张潜见蒋介石。张潜说:“不论何人,我见委员长之意已决,陈总长勿要再劝。”陈诚说:“你同我先见见此人,见过之后,你若欲再往,我定不阻拦。”张潜一惊,心想:此人是谁?果能说服得了我?张潜说:“好,人在何处?”陈诚笑着说:“你随我来。”
二人来到一家店房,陈诚说:“郭师长,张老弟被我请来了。”张潜抬头一看,眼前出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甚是眼熟。只见前面那人大步走来,紧握张潜双手,一字一句说:“兄弟,多年不见,你长高了。”张潜“哎呀”一声,惊喜说道:“你……可是哥哥郭景山?”那人点点头。又拉出后面那人,说:“兄弟,看看,这是我亲生弟弟——郭景川。”陈诚在一旁也说:“张老弟,郭景山兄弟现任国民军弟七军弟十一师师长,郭景川小兄弟为政治部主任。郭师长听说你来到南京,便找我说出你们关系,特托我将你找来。你们慢慢聊,我先告辞了。”话罢,陈诚去了。
郭景山三人坐下后,便打开了话匣子。张潜先说:“哥哥真行,已升任师长了。”郭景山一摆手,说:“这是我运气好,可没真本事。”张潜欲言又止,郭景山看了出来,说:“我们胜似亲兄弟,有什么话别憋着,放开了说。”张潜一听,便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向哥哥确定一下,当年北伐在石家庄之时,我曾几乎全军覆没,身首异处。危急之时亏得救兵前来,才令我转危为安,转败为胜。不知救兵团长可是哥哥?”郭景山哈哈大笑说:“我还当啥子事哪,原来为这个。不错,是我,当时情势危急,力助北伐,时间仓促,不及与兄弟相见,莫怪哥哥。”张潜说:“哥哥哪里话来,哥哥是我救命恩人,谢尚且不及,怎能怪呢?哥哥严重了。”郭景山说:“方才我让陈总长找你,他说先上总统府办点事,将我兄弟二人打发到这里。没多久,你便来了,真神速也。”张潜说:“恰巧我要找蒋委员长谈些事,在总统府前与陈总相遇,这便来了。”郭景山问:“不知兄弟所为何事呀?”张潜长叹一声,说:“九一八事变,蒋委员长不抵抗,我欲找委员长论理。”郭景说:“当哥哥的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职位太低,说话没分量,蒋委员长见不见你尚在两可,兄弟早些打消此念头。”张潜低头不语。郭景山说:“日后有了机会,再说不迟。你看如何?”张潜说:“我听哥哥的。”郭景山说:“你我两军营盘不远,可常联系。”张潜说:“好。”三人开怀畅饮,夜深后方才还营。
张潜躺在床上,微有醉意,熄灭灯后打开窗户,阵阵风吹来,清爽极了。张潜半眯着眼,回想白天发生之事,久久不能入睡。
忽然窗户轻轻一响,自窗外闪进一个黑影。张潜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暗中盯着黑影一举一动。那黑影是个黑衣人,手提一柄短钢刀,慢慢向张潜移来。
那黑衣人以为张潜业已睡熟,举起钢刀准备砍下张潜首级。不料张潜飞起一脚,正踢中黑衣手腕,“当啷”声后,钢刀落地。黑衣人大呼“不好”,正欲逃走,张潜手疾眼快,用擒拿手法将黑衣人拿住,一招制敌。卫兵听得屋中有声响,一下闯了进来。燃起灯来。
何武、程飞、杨凤莲皆闻询赶来。杨凤莲见到此情此景,哭出声来,问:“进峰,没事吧?”张潜轻声安慰说:“哭什么,我这不活得挺好嘛。有人要刺杀我,我福大命大,命不该绝,没事的。”
何武拽下黑衣人蒙布,见不认识,过来用力抽了黑衣人一掌,血沿嘴角流下来。何武怒问:“你叫什么?”那人答:“不知道。”何武又问:“谁派你来的?”那人又答:“不知道。”何武再问:“你与我兄弟何仇何怨,冒险行刺?”那人还答:“不知道。”何武说:“好,你不知道。我现在就毙了你,有话等到阎罗殿说去。”黑衣人朗声说:“给我来个痛快的。”何武脑袋一热,拔出枪来,一枪毙了黑衣人。张潜说:“三哥,你好生性急。你一枪崩了他,我们如何得知刺杀动机与幕后指使者呢?”何武一拍头顶,自责说:“是啊,我怎么没沉住气呢?干了件大蠢事,这可如何是好?全怪我,我太冲动了。八弟,你处罚我好了。”张潜说:“唉!算了,我看这恐怕永远是个谜了。三哥,不怪你,你也是为我好。日后小心便是了。来人,将黑衣人死尸抬出去埋了。”此事便不了了之。
次年春天,天气渐暖。张潜打算外出打猎,程飞劝说:“八弟,我看你不要去了,外界局势极乱,小心安全才是。”张潜说:“五哥真是扫兴。整日在军中呆着闷得慌。我们偷偷去玩玩,太阳落山之前赶回来还不行吗?”程飞问:“那你计划带多少卫兵?”张潜答:“只咱们两人,连三哥、凤莲都不带。”程飞无奈,只得应允。
二人骑马离开南京,来到乱草山。只见眼前一片树林,忽蹿出一只野兔。张潜说:“五哥,咱俩比比谁先逮着兔子,如何?”程飞说:“好。”二人追进了树林。
不一时,兔子不见了。隐约中见树丛中一动,闪出一百多人。张潜一看,均是国民党人。不料为首一人说:“张潜,看来情报不差,你果到此处打猎。你死期将至,这回可没人救你了。”那人下令将张潜与程飞围了起来。那人又说:“张潜,你是自尽还是我费点事呢?”张潜心想:这算完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真是插翅亦难逃了,难道我注定要命丧此处?便开口问:“我已无处可逃,临死前可否以实情告知,让我做个明白鬼。”那人说:“可以。你问便是。”张潜问:“你们受谁所派?”那人答:“戴处长。”张潜问:“是军统特务头子戴笠?”那人答:“正是。”张潜问:“我与戴笠无冤无仇,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那人答:“这我不知道。上行下效,我不过是执行命令。”张潜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到此打猎?”那人答:“我们军统要得到的情报就一定能搞到,否则便不叫军统了。”张潜问:“去年刺杀我的黑衣人是你们军统派的?”那人答:“不是。”张潜问:“那是谁派的?”那人答:“你问阎王好了。省些事,你自己动手吧!”张潜说:“好。”给程飞递了个眼色。二人拔枪战斗,向东边突围。
这一帮人始料不及,慌了手脚,张潜与程飞边射击边跑,一百来人紧追不舍。张潜与程飞左右躲闪枪弹,但跨下马中弹太多,栽倒在地。张潜与程飞徒步拼杀,边跑边向身后开枪,敌人已被放倒十几人。但敌人越聚越多,张潜与程飞遂寻得一棵梧桐为掩护,持枪射击。忽然,张潜与程飞说:“不好了,五哥。我没子弹了。”程飞说:“我也只剩三发了。”张潜说:“我们冲出去,多杀他几个再死。杀两个赚一个,值了!”程飞点头说:“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