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到孔玉兰询问张潜佩玉“在否”,张潜说:“一直带在身上,我看还是还给妹妹吧。”孔玉兰说:“不成,送出去的东西焉有拿回之理?仁兄一直留着,说明心中有我这个妹妹,我已十分欣慰了。”
杨凤莲听着他们对话,气得脸色惨白,心想:好你张潜,你骗我佩玉是路上捡的,原是这女土匪的,回头再与你算帐,这事完不了。欲待发作,又想:我堂堂大小姐怎与土匪一般见识。孔玉兰自不知杨凤莲所想,还说:“姐姐请原谅,让姐姐受惊了,我向姐姐赔个不是。”杨凤莲看也不看孔玉兰,回身瞪了张潜一眼。
张潜可不傻,自然知道杨凤莲是为佩玉一事,不禁打一个冷颤,说:“凤莲,全怪我张潜不好,让你受委曲了。”又对孔玉兰说:“这位朋友是个千金小姐,娇养惯了,如有得罪之处请多担待。”孔玉兰说:“哪里,我看这位姐姐挺好的。失礼的是我,姐姐不怪我,我便偷着乐了。”杨凤莲本就心地纯善,只是偶尔爱耍小性子,听孔玉兰一说,忙道:“妹妹不必如此,我也有错。要怪全怪张潜,要不是他,能有这样倒霉?方才妹妹不该救他,一枪打死他,算便宜了他。”张潜也不计较,说:“全怪我,未保护好凤莲,今后绝无类似事件发生。”众人皆大笑起来。
孔玉兰一拱手说:“诸位想必一路辛苦了,请同上霍山,小妹为大家接风洗尘。”张潜等人见不好推辞,与孔玉兰同上霍山。
孔玉兰向孔增荣介绍张潜,孔增荣紧握张潜双手,说:“兄弟,早想见你,好好答谢一番,今日有缘相见,必住个一年半载的,咱兄弟俩一醉方休。”张潜等人推辞不过,在山上住了两日方得下山,孔氏兄妹率全山兄弟热情欢送。
张潜等人下山后,加快脚步,这日进入南京地界,张潜等人找了一户人家过夜,打算明日一早便去总统府。
所居这户人家是平常百姓,家中一对夫妻,有一位老母,还有一个孩子。夜里,张潜等人挤在一间屋中正欲入睡,忽听有人敲门,妇人开门,闯进五个军人。妇人仗着胆子问:“你们是谁?”领头人说:“我们是国民党正规军158团的,肚子饿了,找点吃的。”那妇人说:“军爷稍等。”不一时,端出一盘点心乘几碗汤。领头那人将碗推翻在地,吼道:“就这么点东西,打发乞丐呀。拿不出几斤好肉和酒,拆了你这家。”
妇人跪倒在地,哭着说:“军爷,我们穷人家勉强过日子,有这顿没那顿,我们实在准备不出好酒好肉孝敬您,求您将就着……”
“去。”那领头的一脚将妇人踹在一边,端上点心,说:“晦气,兄弟们,走。”便出去了。张潜等人在内屋听得真切,忿忿不平,刚欲出门,又听有人敲门。
妇人慢慢站起,小心打开门,一看,又有五个军人,可这五个军人军装与先前那五人不同,头戴军帽上印有红五星,最为显眼。
妇人眼神中充满了惊恐,颤微着问:“军爷需要些什么?”其中一位军人回答:“大姐不要害怕,我们是共产党员,途经此地,想向大姐讨碗水喝。不知是否方便?”妇人见来者礼貌,索性壮起胆子,给共产党人端来几碗水,他们喝过水后要给妇人钱,妇人不要,一名共产党说:“我们共产党不能平白接受人民的馈赠,我们是人民的队伍,甘为人民服务。请大姐收下。”妇人谢过收下,五位共产党便离开了。
张潜等人听到这些,心中不是个滋味。何武先说:“国民党还全国弟一大党,看他那样儿,还不如共产党呢!”张保说:“若国民党全这样,迟早会脱离群众,后果不堪设想。”张潜否定说:“哥哥所说也不尽然。哪里有好人,也必定有坏人。个别国民党人坏,确实有损党国形象。可我深信,国民党中还是好人多于坏人的。”
次日天光见亮,程飞叫醒张潜,大叫“不好。”张潜询问:“何事如此慌张?”
“张保他,他……”
“他怎么了?”
“他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了。”说着,将信递给张潜。不与我等一同任职,要我们勿挂念。人各有志,不必强求,我甚至怀疑我们选择这条路究竟是对还是错。好了,不说这些了,收拾一下,起程了。”
张潜一行来到总统府,蒋介石爱将陈诚亲自接见。陈诚说:“诸位一路辛苦了,在山西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少年英雄,陈某佩服。”张潜忙说:“陈总长过奖了,南京豪杰云集,我又算得了什么呢?”陈诚一笑,说:“张老弟过谦了。我相信凭张老弟才干,飞黄腾达之日不远矣。”转而又说:“待我请示过蒋委员长后,与张老弟一合适之职位。”张潜说:“我先谢过陈总长了。”
不久后,张潜被任命为国民党军新军弟六十八师师长蔡庆下辖弟一五零旅旅长,何武为该旅副旅长,程飞则为该旅参谋长。当天,张潜、何武、程飞、杨凤莲摆酒庆贺。杨凤莲问:“你们皆有官做,我干什么呀?”何武开玩笑说:“大小姐委曲委曲,当我八弟秘书怎么样?”杨凤莲撇一眼张潜,满不在乎,说:“我给他当秘书,是他前世修来的福份。倒不如换换,旅长我来当,进峰当我秘书,怎么样?”张潜说:“要那样,岂不是天下大乱了?”众人一听,笑了起来。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九一八事变,不到半年,日本帝国主义大举进犯,东三省沦陷。张学良丧失了自己的根据地,大呼:“中国危矣!父仇难报!天理何在,天理何在!”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阎锡山则利用此紧张局势,趁蒋介石与张学良无暇顾及,秘密潜回山西,日后重掌山西军政大权,自不细表。
且说蒋介石采取不抵抗政策,助长了日军嚣张气焰,反对之声日益高涨。这日,张潜气冲冲来到总统府,迎面正遇上陈诚。陈诚开口问:“张老弟欲往何干?”张潜说:“日本人如此猖狂,东北三省已全部沦陷,华北亦受威胁。蒋委员却不抵抗,我张潜心有不甘,欲找委员长请教。”陈诚心想:好样的,不愧是少年英雄。不过委员长脾气我最清楚,他一向独断专横,他若一去,还有个好。弄不好脑袋都得混丢了。便劝说:“张老弟,你现在去多有不便,不如由我代劳。”张潜摇头说:“陈总长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是非去不可。”陈诚说:“我的话你能不听,可有一个人你可得听呀!”张潜问:“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