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刘掌门眼里确实是举手之劳,然则在我君某眼时,却是大恩难谢。药鼎品阶虽低,炼出来的丹药倒也不错。请掌门收下,如不收下,实是让君某无颜面啊。”君归于温和而道,目光不经意见扫过垂首抿茶的女子,笑意在眼底渐渐浮起。
当年,失去她消息后的第十年,符合,秋名青无意提及她之前提过会去北海大荒地;于是,在进阶金丹中期后他便离开苍吾派前往大荒地。
很不凑巧,望仙门与长墓门之间的传间阵破坏让他不得不乘船过海;个中辛苦不过细说,几次差点送命。
如果不是他从八足妖章鱼触里救下已成为他灵兽的烛龙,也许,他到现在还在茫茫北海里漂浮,更有可能已直接命葬北海之中。
中途发生了件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离大荒地还在百里海域烛龙进阶的威力直接反噬了他。昏迷过去后烛龙驮着他直接游到大荒地岸边。
不曾想,一昏迷便是几十年。正好是扶摇到大荒地没几日便清醒过来,缘份……这便真是道缘已到了。
扶摇在君归于眼角余光里,凤眸微眯唇角一丝笑意噙起来。他倒是个不错的,一等便是百年也没有离开,唔……扶摇不厚道着想:他就算想离开,怕也是没有办法离开呢。
俩人目光汇合一会,君归于再度将药鼎推到刘观天眼前,言辞诚肯说到刘观天晕乎晕乎愣着把药鼎收下。
次日,大荒地修士听闻有两个大胆修士剩船离开,不约而同纷纷来到岸边,观摩观摩是哪两个大胆到不要命的亡命之人。
站在细软海沙上面,扶摇以灵茶代酒谢过刘观天这几日的招待,并沉声提道:“葬仙山脉妖气已破,但依不适合修真人士在山脉修炬炼。还望刘掌门能留心一二,以防有修士误入。”
“晚辈谨记前辈提醒,长墓门上下亦会劳记。葬仙山脉依旧为禁脉,无长墓门掌门手令不得入内,违者,驱出大荒地,永世不得踏近大荒地半步。”
刘观天脸色严肃一一道来,得元婴大能提醒,他自然更会谨慎行事;葬仙山脉虽妖气已散,但,却是大荒地的主脉,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扶摇前辈所设禁制连同境界元婴大能都难破解,现在留大大荒地的修士里最高境界也便是金丹后期,想必……没有人会无聊到去碰元婴大能的禁制吧。
除非丫的想自杀。
扶摇翎颔首浅笑,“嗯,你能劳记住好。”
君归于已松开船索,只等扶摇起启。他长袍朴素站在船头也难掩他一袭清贵,眉目俊雅脉脉含情,“师叔,再说道下去便到响午了。难不成师叔是想请刘掌门一道去苍吾派做客?”
“哈哈哈,这有何不可。”扶摇悠然笑起,清濯面靥在碧水,天蓝下更显容颜绮丽,绝世无双,不过,只有君归于可以看到。
在刘观天眼前,眼前元婴大能之容如雾中花,水中月迷迷糊糊不敢瞧得太清楚。
刘观天弯腰,揖手长礼,“晚辈恭走扶摇前辈,祝前辈一路顺风,走日到达苍吾极地。”又对君归于道,“归于兄,此去一别不然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刘某愿归于兄心想事成。”
他若还瞧不出点什么名面,也算是白活了几百年。
在场两位都是人精岂有没有听出他话中,扶摇笑眯眯看着君归于,用神识传识调戏起来,“君弟子,师叔我可是还记得在我膝下承欢一事呢。”
“原来师叔还记得,如此,弟子倒放心了。若师叔还想亲自一试,弟子必是跨扫长榻,浴沐更衣静候扶摇临驾。”君归于笑意深深如此回答,其之露骨,咳,很好很强大。
猥琐的上神很喜欢!
扶摇可不是被调戏几句便脸红羞目的女子,她修眉挑挑,霸气回道:“我喜欢床宽数丈,褥软如云,床边暗柜有各种用于润闺房乐趣小玩意儿。君弟子,你可要记住了。此三点若有一点让我不满,呵呵,我会甩袖离开哦。”
床宽数丈,褥软如云,床边暗柜有各种用于润闺房乐趣小玩意儿……
君归于听着嘴角的笑意更深,让整个俊容都柔和不少,不过是三点而已,好办。回去后他便在所居灵峰里重造道府,再把内寝厢房规模建大,如此,便能容得下数丈宽的床了。
广袖随风吹动,鸦色长发漫起漫扬,声色清如潺潺泉水而对刘观天道:“呈刘掌门吉言了。”
手掌微动,一道灵力便催动船只起航而行。刘观天朗笑着掷茶盏入海,凌空而起,半空里传来他浑厚声音,便是一首离别曲:千山万水,大漠长鹰,君自离去,愿与珍重……
有了君归于在身边,扶摇便是无事一身轻躺在夹板了悠然自得了;她手指掐动,算起了辰日来。
算着,算着……苦逼发现自己有些算不清鸟。
一脸狐惑问起君归于,“我离开苍吾派有多少年了?我之前记着应该是有一百六十余年多点,怎么刚地一掐算……好些不对劲啊。”
君归于见她连年历都未记住,不由笑起来,“师叔,你还需要加上二十七年。便这是正确了。”
接下来便是君归于把扶摇何年何月离开去了某地,又从某地何年何月走去了哪一处都一一道来。
扶摇听得是一愣一愣,半响怔怔道:“你……你……想不到你竟记得如此……如此清楚。”好吧,她必须承认小心肝感动了把。
记得这么清楚可见他时时留意自己一切,****夜夜掰算分开时日有多久……眼睛里有些发酸,在君归于柔情不掩的注视下,扶摇匆匆别开目光,掩在广袖里的十指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紧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