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在说谎,看得出来他此刻已经非常难受。
他拉开子虞的手要走,子虞上前去挡在他面前,上前一步吻上他的唇。
猝不及防的,她的软舌已经滑入他的口中,轻轻勾住他的舌根。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干净的看着他,他将她的舌退出来,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样无邪的看着我,又做的是勾引我的事,我该信你的哪一面?”
她没有回答,只是又一次吻了上去,探入他的口中,闭上了眼。
沈默含再也按耐不住,勾住她的香舌卷进了最深处,如藤蔓般与她纠缠。
身子的热浪满满扑打上来,他颤抖的抱住她的身子,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霸道。子虞也不反抗,回应着他的吻,身体里像是有一弯温泉,暖透心扉。
本以为要就此沉沦下去,他却生生的推开了她。
两人各自喘息着,他抬眼看向她,轻问,“不后悔?”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她笃定的回答。
他双臂挽住她的纤腰,一个回身,两人已经落在了宽大的红帐中。
“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与我同床?若你有半点不愿意,我绝不会逼你。”
“沈公子向来豪爽,怎么这会儿又啰嗦起来了?”
他淡淡一笑,低头含住她的唇,一点一点的细细尝过,又是一阵缠绵的**,他才放开她,转而含住了她的耳垂。异样的感觉游走全身,子虞的身子轻轻的颤抖起来。
他感觉到她的回应,慢慢的解开她的衣衫,一点一点吻了下去……
帘外的红烛被一阵风吹灭,整夜的春暖帷帐中,有一粒水晶的光芒乍现,又默默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第二日起,沈默含便病了。
朝堂上的太医群体出动,一个接一个的看,一次又一次的会诊,就是找不到病根。御医馆忙得不可开交,又要照顾龙体抱恙的女皇,又要顾及病因不明昏迷不醒的皇子,整个皇宫一派惊惶混乱。原本想要投靠九皇子的几位大臣,见势也大都投靠了五皇子,这期间五皇子实力大增,掌握了不少实权。
子虞是从几个太医闲聊中得知宫里的这些变化,这几日她也一刻不离的守在沈默含身边,和丫头们一起帮忙端茶倒水。小丫头没见过跟下人一起做事的主子,表面上虽然表现得恭敬,但私底下都觉得这位新皇妃格外的亲切可近,待她也格外的用心,任何事都抢在她前面做,不让她动手。
子虞也不好为难这些丫头,既然没事可做,她便整日坐在沈默含的床边,替他擦擦汗,捏捏手脚,揉揉心口,太医特意教了她一套手法,她学的也很好,坐起来得心应手。
素玄也常来,几乎是每日五六次,但碍着她是皇妃,自己只是个侧室,也不敢多留,每次停留半个时辰左右便去了。子虞倒也叮嘱她不必每日来这么多次,但并没有明说是为了孩子好,为此素玄手下的丫头便认皇妃是争宠,不让她们主子接近七皇子,她们几次窃窃私语,说子虞看来闲适清心,一点不为皇子着急,但她们没想到子虞是窃听方面的高手,已经养成了职业习惯,并没有用心去听也总能听到。
其实她不是不担心沈默含,只是知道他的病是因为什么。那夜合房后,袖中的水晶便裂开了,也失了光泽,猜想来,是因为水晶中的魂体已经回到了沈默含身上,所以他病倒大抵是因为魂体融合时需要一个过程,过段日子也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加之太医们每日煎药调养,并不用过分担心。
但旁人并不知道这些,看来皇妃虽然每日都在尽心照顾七皇子,但毫无半点担忧之色,又加之皇子是在爱和皇妃同床后忽然病倒,更是有奇怪的传闻流出。市井上已经有了皇妃为妖狐所化,专吸皇室男子的精血这样的话头,也有人说皇妃是五皇子的人,要害七皇子。这些传言在皇城闹得沸沸扬扬,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但这些子虞倒无从知道,只是安静的守在沈默含身边,盼着他早一日醒过来。
每日起早贪黑,倒也就不去想苏慕之的事了,他办得了丝毫没有差错的皇室婚礼,或许根本不用她担心。
这日,正守在沈默含床边替他按摩手脚时,子虞忽然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两个来会诊的太医替她把脉后,说是近来她走动得太少,导致气血不畅,又正好是四月里阳光明媚的天气,太医建议她去市集里转转,舒活舒活筋骨。
子虞看沈默含这几日气色也恢复得很好了,想来日日在房里呆着倒也是有些闷的,就带了一个随侍的丫头云舒出了府去。
许久没有出门,见着阳光都有些刺眼了,子虞脱了外批,挽在手臂上,沿着府外的清河走,并不是向市集的方向,而是向相反的方向去,远离人群虽然萧索了些,但她此刻更想要的是一份难得的清净和放松。
云舒静静的跟在她身后,脚步声很轻,有时候她会忘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吹着凉爽的河风,偶然顺着河面回转视线,总能看到几个恍惚的身影,多看几次也不难认出那是七皇子府邸里的护卫,大概有十五人左右。子虞忽然间觉出自己身份的变化,这个现实提醒她,如今她已经是陛下册封的郡主,是七皇子的皇妃,再不是翠微苑那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了。
“云舒。”
“奴婢在,娘娘请吩咐?”云舒在她身后垂着头,很是恭敬。
子虞放慢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一间茶舍,转头对她道,“转告护卫们,让他们到对面的酒家去歇歇脚喝杯茶。”
云舒很是为难,若是娘娘少了半根头发,都是要掉脑袋的,她没有这个胆子。
子虞笑道,“我也累了,就在这湖边坐一坐,他们随时可以看得到我,并不用担心。你也随他们去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