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九重天的九尾狐家小帝姬想着自己修为大为长进,是该下凡历练了。整日听那周围的小仙们咂舌,说那凡间多有趣,特别是那穷才子为了女娇娥抛弃世俗勇敢反抗家族的爱情故事更是美谈,想着自己也定能创造出更为流传百世的话本子。故事情节定不会比容止平日看的话本子差。
于是,天高夜黑,不是,是偷偷摸摸地收拾一些物品私下人间了。颜弄晚念了个诀,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小镇上,找了个僻静的山洞,翻出藏在袖口里的乌黑的瓶子,大约两个拇指般大,犹犹豫豫地一口把它咽了。看着瓶子小声嘀咕道,也不知云师兄收藏的孟婆汤是否有用,够不够在人间走一遭,才这么一点。早知道多拿一份备着。颜弄晚感觉周围的山洞摇摇晃晃,晕的很,眼皮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疲倦,这下糟了,我还没找好人间落脚点呢,到时我该如何是好。还没想如何解决,人已模糊了过去。
颜弄晚缓缓睁开眼睛,动了动躺的许久快要麻痹的身子。这是一间很古朴却不失高雅的房间,桌椅窗格都镂刻着鱼鸟花纹,处处显示着主人的高贵大雅。
门口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着青色拢衫,脚踏黑履,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的小婢子走了进来,约摸十岁。
“姑娘你醒了?正好把药喝啦,早点把身子养好。”那小婢子走近,把药放在桌上,搭把手把颜弄晚扶了起来。颜弄晚迷迷糊糊,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你是谁,这是哪?我怎的在这里了?”
小婢子笑嘻嘻,圆圆的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露了出来。“这是清水镇云长安公子家,我是长安公子的侍女碧莲安。前几日我家公子外出打猎时,经过山洞见你孤身一人昏迷在地,念着外面总比家里危险公子便把你带回家中修养。我家公子说了,有何事待他回来再说,如要真的要紧事离开也可自行离开,不必多礼。”
颜弄晚不太好意思,萍水相逢,无缘无故别人就救了自己,且还让自己不必在意,当在家般住着。颜弄晚接过药碗,喝拉一口,觉得甚是苦,紧皱眉头。但是想着人家好意煮药照顾自己,哪还能那么多要求。
碧莲安笑着,贴心地递过去一小碟干果,“那日公子抱你回来,恰好外头来了一破烂道士,他神秘叨叨地念了句‘长安必定长安’我家公子福大人好善良必是长长久久安好的,念着他说了吉祥话,公子送了几件珍贵的物拾,那道士也不要,只说‘这是他的福分。’说什么也不肯拿。”
颜弄晚吃了几块干果,嘴里的苦涩倒也没那么重了。“倒也是有趣之人。”
两人在房间嘀嘀咕咕聊了一上午。
颜弄晚在云家吃喝玩乐半个多月,都拐带碧莲安几个小婢子小厮几次出去逛溜了,也不曾见到过云长安。想来他已经忘了府里还有一个这么个小人物。颜弄晚倒也过得欢喜。
五月初,云长安从外面回来,听下人说,前些日子带回来的人待人很好善良活泼,便多了几分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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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颜弄晚一个人往院子外面走去,还记挂院子外有一片荷花池,上面熙熙攘攘地挤满荷花荷叶,“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微风拂来,一股淡淡的荷香传来,沁人心脾,心底一阵舒服清爽。
三三两两荷叶处站着一男子,隐隐约约,看得不甚清晰,待颜弄晚走近,心中一阵惊呼。
颜弄晚心中咯噔一声,这貌似哪里不对劲。眼前这年轻俊秀的男子,一袭墨绿的长衫,黑发垂腰,腰间别着一小玉坠,通透无瑕,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破烂玩意儿,必定价值不菲。能在云家花园随意走动的必定也不是什么小人物。正想着,照顾自己的碧莲安快步走了过来。碧莲安一改平时的笑脸,恭恭敬敬站立垂着头,道“不知颜姑娘是否打扰了公子,婢子马上带颜姑娘回房去。”
见着对面的姑娘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竟无半点羞涩,想来是一个大方坦荡之人。只是云长安想错了,九尾狐小帝姬颜弄晚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羞涩,大大咧咧惯了,再者上古遗留下来的大神谁敢挑剔什么,谁不是捧着惯着的?便让颜弄晚养成了一个大大咧咧懒懒散散的性子。
“无碍,颜姑娘若喜欢这处风景便让姑娘仔细瞧瞧,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下去吧,有事再唤你。”云长安吩咐着碧莲安。
人家主人都说透了,颜弄晚还哪里好意思拒绝的,大大方方地学着碧莲安向云长安施了个礼。“多谢长安公子的救命之恩,往后如若有什么事要颜弄晚帮忙的,颜弄晚必定在所不辞。”
云长安嘴角微动,“不必客气,姑娘不必挂在心上,在下只是举手之劳,想来这也是我们缘分。”
颜弄晚干巴巴地笑着,“多谢长安公子。”虽说人家不要自己报恩,但也不能不挂在心上,等哪日了再帮忙,也不枉相识一场。
“听说姑娘忘记自家在哪了。想来暂时也没有什么计划的,姑娘可住在我的府邸一些时日,等哪天有了对策再离开也是妥当的。”云长安淡淡一笑,十分有礼貌地说。
现在确实没什么好去处,况且在这还有人侍候,没什么不满意的。遂,颜弄晚这狗腿立即开心地答应了留下来。“弄晚忘记了家里是否还有些什么人,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叫颜弄晚,颜色的颜,‘芳草连天,飞梅弄晚’的弄晚。以后若恢复来记忆再离开,这些日子再叨扰长安公子了。”
春来冬去,三年过去了,颜弄晚的小日子越发地过得滋润,人也长得水润水润的,仍然住在云家,半点记忆都没有想起。
大老远地还没见着人,便听到了碧莲安的声音,“颜姑娘,长安公子过把月就要到生辰了,管家的过来问,姑娘要不要管家帮忙置办些物品?”
颜弄晚懒懒地半倚在塌上,这才五月,人便困的不行了,到七八月份怎么能行。“莲安,你叫管家帮忙带些新鲜的瓜果回来吧,这天气闷。我心里烦躁。”
碧莲安吃吃地笑着,和外头的管家说道,“你看我们家姑娘,人懒的很,才刚开始转暖便不想动了。麻烦管家帮忙带些这时节的瓜果回来。”说着。手里轻轻地递过去几块银两。
管家推了几回,说道,“这使不得,姑娘待我如同亲人般,前几日还帮我照看孙子,替姑娘带些瓜果回来是奴才的福分。”
“拿着吧,姑娘说了管家你也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你再不拿以后姑娘可不肯要你帮忙了。”
“那好,那好,那谢过姑娘了。”
路边珍贵的花草整齐盛放,很娇艳。房屋到处悬挂着红绫红灯笼,人人都挂着快乐的笑容,甚是一片喜气。
颜弄晚难得收拾整齐,乖巧地和云长安一处走着。颜弄晚故意落了一步远,瞅了瞅走在前面的云长安,转过头来低声和后面碧莲安道,“你家公子今日看似不太乐意,可是出了什么比生辰还要大的事来?”不说颜弄晚眼力十分了得,只一眼便知道了云长安有心事。
碧莲安连忙摇摇头,嘴巴紧闭着。眼睛直瞪着前面。
“你今日怎的那么安静,平日里像黄鹂聒噪,半日里不见你肯停住。好莲安你就和弄晚说说嘛。”颜弄晚耍猴赖皮,可怜兮兮地瞧着碧莲安。
半响才发现气氛不对,一回头,发现云长安笑眯眯在她背后站着。
“呵呵,长安你也在啊。今晚月色很好,甚是美丽,若能来一两瓶小酒,一两知己,更好了。”颜弄晚干巴巴地笑着,寻机会把刚才的事情掩埋过去。打听人家小秘密可是不道德的,况且还被当事人撞见,更是尴尬。
云长安眼睛微微往上挑,似笑非笑,“弄晚说的是。只是今日不凑巧,过几日再和把酒你赏月。你看如何?”
“甚好,甚好。”
后面随从低头笑乐。
云长安一进到前厅,一众人涌了过来。杨家主抱拳大方笑道,:“恭喜啊,祝云公子生辰快乐,往事如意。”
“多谢杨家主能够前来云某的生辰。诸位大人家主,承蒙厚爱来参加云某的宴会,云某在寒舍早已摆好酒席,请大家入座。”云长安抱拳施礼,温和地笑道,声音不大,却不失威严。
宴会岂能错过歌舞,当下,那位杨家主站起来,指着旁边的两个姑娘,笑道,“我家几位女儿往日便听说了云公子才干,十分钦佩,今日听说云公子大摆宴席,哀求我带她们同来。现今见着了云公子,你们有何话要说啊,爹爹只能帮到这处了,下面的靠你自己了。”说完朝着女儿哈哈大笑,似在打趣她们。谁人不知他开口这话什么意思,无非是打着云长安的主意。下面很多人恨恨地咬着牙,又被这该死的老头强了头。
原来前院这有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怪不得长安公子脸色不好。颜弄晚在心里打趣,偷偷看了看上面坐着的云长安。
一身着碧绿小衫,打着双环髻,十六七岁的姑娘缓缓站了起来,小眼悄悄地看过去,见那云长安果然如那传闻般貌若潘安,气宇轩昂,一时红了脸。下面坐着的小姑娘比她小一来岁,比她大胆些,直直地站起来,打趣道,“乐伊姐姐,你红脸了。”
杨乐伊羞得垂下了头,跺了脚。“乐人你羞得胡言。”
众人配合笑了笑。那满脸络腮的大汉说,“你家女娃甚是可爱,还没说话就红了脸。以后见着了情郎怕也脸红的滴血了。云公子你说是这个道理不?”话头又甩回给了云长安。
云长安高深莫测地笑笑,若无其事地掠了一眼颜弄晚。“胡庄主说的是。今日是云某的生辰,杨小姐不必紧张,随意即好。莲安,你家姑娘身体不舒服,记得看好她,多喝了唯你是问。”
颜弄晚一愣,这怎么扯到我头上了,我安心吃我的酒,没做什么错事啊。
那边碧莲安早已回话,恭恭敬敬地盯着她。
“弄晚,听话,管家月前不是购买了一些你喜爱的瓜果回来了么,等下她们自会拿上给你的,你身体不适,不能喝酒,过几日身体好了,我再带你出去散散心。”云长安视若无人般和颜淡止说话,那模样真真切切是体贴,好一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形象,颜弄晚差点相信了去。
颜弄晚咽了咽口水,她能说不吗?下面一众人直直盯着她看,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恨不得活活生吞了她。云长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十分善良无害。她打个哆嗦,思来想去,还是认命。“听长安的,长安说甚都是好的。”吃人最短,拿人手软。我忍。
席间众人等皆规矩地吃酒玩乐,不再提什么女儿妹子。别人不死明摆着有喜欢之人了么,且两人心意相通,郎才女貌。
颜弄晚不是现在才知道云长安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暗暗摇头叹气,可怜哪些貌美如花的小姐们被那虚假漂亮的皮相骗了还不知,还觉得失去可惜。想着又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吃好喝好就好了。然后吧唧吧唧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