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宗正德五年四月,武宗派都御使杨一清和八虎之一的太监张永去平定安化王的叛乱。杨一清平定叛乱后与张永一齐商讨除刘大计,于是张永利用献俘之际,向武宗揭露了八虎太监之首刘瑾的罪状,揭发了刘瑾的十七条大罪。
刘瑾,6岁时被太监刘顺收养,后净身入宫当了太监。他通过不断地努力,数次升迁,爬上司礼太监的宝座,大权在握。
此时,当今皇帝沉迷酒色,只顾玩乐,无奈,太监刘瑾便开始了管理朝政的道路。
他执政严谨,贪官污吏畏惧三分,因此这也招致很多人嫉恨他。有的人看不惯他,认为他一介宦官,居然玩弄天下大事,于是时人说道:刘瑾,“立皇帝”也。武宗,“坐皇帝”也。
武宗听了杨一清和张永的上告后,不禁大吃一惊,竟然动了杀心,于是第二天便亲自带领人马,去抄刘瑾的家。
武宗带人从刘瑾家中查出金银数百万两,并有伪玺、玉带等违禁物。而且还在刘瑾经常拿着的扇子中发现了两把匕首。武宗见了大怒,相信了刘瑾谋反的事实。立即下令凌迟处死刘瑾。
那一天,整个京都万人空巷,所有的百姓都不约而同聚集到了午门,而太监刘瑾早已被脱去了太监的官服,被人用麻绳牢牢困住。他穿着一身灰蓝色的衣服,背后一个大大的“囚”字特别醒目。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纷纷围在他的身边,脸上都布满了狰狞的兴奋。
他们仿佛在诉说着这厮终于要死了,还要吃我们的钱,并且压迫我们,今天终于要好好整死你了,哼哼,这下好了吧,终于要死了。呸呸!哈哈哈。
唉,官场浮云啊,没想到昔日一起的兄弟杨永也是个大贪官,看错人了,看错人啦,走眼了。刘瑾抬着头,桀骜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如今皇帝都不信他了。
皇帝从十岁开始,每天都刘瑾在照顾,而且形影不离,从小一起在草地上打滚,一起放鞭炮,一起读书,一起骑马,一起练习射箭,一起躲猫猫。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皇帝昏庸无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连定他的罪都是听信谗言。
难道皇帝不知道吗?在他沉迷于骄奢淫逸的时候,是谁在背后默默地帮助他打理朝政?在他纵情与山水的时候,是谁冒着被百官嘲讽的情况下,颁布《见行事例》,按六部为序,编集成书,颁布中外,以诏法守?在他重病,不能自理时,又是谁在他身边默默守候,不舍昼夜呢?狗皇帝,狗皇帝,全然不知!
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宦官,只不过自己多了一些权力,只不过多了一些财富,就召来如此的杀生之祸!
“天要亡我刘瑾啊!”刘瑾仰天长叹,悲壮之情溢于言表。自古英雄多磨难,小人奸佞多自在。
不远处,监斩官太监张永坐在高高的监斩席上,他的眼睛凹陷,眼珠子竟然有些发绿,千疮百孔的嘴脸隐隐地漏出得意的笑容。
“叛徒刘瑾!你还不知罪?”张永眯着眼睛,用他那难听得破音的嗓子竭力对刘瑾喊着。
“哼,我不知罪,倒是不知道张公公你有没有罪啊!”刘瑾伸着脖子,用着刻薄的语气狠狠地对着张永说道。
“你?”张永气急败坏,险些火冒三丈地跳起来。他指着刘瑾骂道:“小小奴才也胆敢与我作对!”
“做不做对又何妨,已是濒死之人,何足畏惧!我虽不是大丈夫,但有大丈夫之心,你等小人,只会欺诈骗人罢了!我刘瑾行得正,做得直!无愧于陛下和百姓!”
张永此刻心中的怒火不断膨胀,燃烧,但还是拼命地憋到肚子里,若是现在漏了什么马脚,岂不是前功尽弃!
午时三刻,终于到了,这个忠于大明王朝并且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宦官终于要凌迟处死了。
凌迟,也称陵迟,即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在大明律法中,是最残忍的一种死法,共需要三万六千刀,并且要在最后一刀处死罪犯,方算行刑成功。
眼前的刽子手,穿着一身大红褂子,大刀在手,慢慢地从刘瑾的胳膊处割了一小块肉献给了张永。
张永看了看盘子中那鲜血淋漓的刘瑾的肉,恨不得就立刻把这肉煮了吃了,才能解他心头之恨,于是他便吩咐身旁的近侍道:“你帮我把这肉送回府上,将肉洗干净,交给家里的厨子,就说今晚下酒菜就用它啦。”
那近侍吓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多言,便慌慌张张地端着肉颤抖着身子急匆匆地走了。
张永站起来,双手张开对台下道:欺君,乃是大醉,罪不容诛,死不足惜,故今日“刘瑾的身体上割下来的肉,一块肉卖一文钱,有想要买的人都过来吧。”
台下人头攒动,纷纷买肉,更有甚者,竟然提出要买一百块肉回家吃的要求。当然,台下那些人大都是东厂和锦衣卫的那些被刘瑾压迫过的奸佞以及那些朝廷里的奸臣。
刘瑾闭着眼睛,只感觉到当一阵银白色的光芒闪动,一阵风猛烈划过脸庞,听到一粗壮浑厚的呐喊,他的身体上被挖了一块又一块血洞。一股股的鲜血缓缓流淌,从肩膀上流到腰上,再从腰上流到大腿上,火红如同盛放的红莲,一阵恶心的血腥味充满鼻间。一刀,两刀,三刀,四刀,刀刀入耳。
我没错,我没错,我哪里错了,陛下!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内心苦闷哀嚎,是何等地撕心裂肺。太监眼角的泪水渐渐溢出,伴随着头晕,他,渐渐昏迷了过去,但是意识里却还强忍着剧痛,坚强的意志和满腔的怒火虽然还未消散。
终于在3357刀的时候,他终于熬不住,体内的气流不断上窜下窜。身体已然是破了3357个窟窿,血淋淋一片。他在想,死了,真的要死了,这大明的天下真的要败在那些真正的贪官污秽手上了,他使用最后一口气,狠狠地抬起头,仰望着深邃辽阔的天空。
“臣愧对先帝啊!”说罢,口中鲜血横飞,死不瞑目。
只不过,就在这时,生与死之间就在一刻定格住了,仿佛时间停止,万籁俱寂。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血色的长虹,飞向遥远的苍穹。
“咔擦”只听得一声快门。
“好啦好啦,今天刘瑾的戏拍完了,杀青啦!大家伙儿一起喝酒去吧。”
“好的导演。和您合作真是太愉快了!”众人嬉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