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兽城到通天城,以踏雪王的脚力,几天的时间就到了。然而珑玉却并不急着进城,他俩在初次相遇的小镇上住了一晚。
小镇上酒楼也兼做旅舍,店小二丝毫不知道住店的这位女性就是几天之后通天城盛大婚礼的新娘。
客房里,油灯昏暗,店家备下的夜宵热气腾腾,有粥有菜,还有一小瓶酒,虽然寒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珑玉把油灯放在了桌上,二人对坐,灯光恰能映出二人的面容,仿佛世界就只有这么小,除了他们以外,再无其他。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此时此刻,他们都应该说一些什么才是,只是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焚渊把两只酒杯给倒满了,笑道:“你们人族喝酒的东西真是秀气,这要喝多少杯才会过瘾呢?”
珑玉晃了晃小小的酒杯,答道:“你要过瘾,的确很难,但我要喝醉,不超过五杯。”
“我竟不知,你这么容易醉酒。”
“女人在中意的男人面前,即使海量也是容易醉的。”
“你这是在暗示我,今晚把你灌醉?”焚渊笑得脸都红了,“你是我的妻,我需要那样做吗?”
珑玉道:“我就怕你真当我是别人的新娘,所以不愿意碰我了。”
“傻话。”焚渊狠狠喝干杯中的酒,说道,“可是我的确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特意在此住一晚?”
这个问题让珑玉有些尴尬,但她还是没有对焚渊隐瞒:“如果换了你是云遥,你会怎么对待我呢?我既然是不干不净的,那他自然不愿意让自己的血脉从一开始就混淆不清。出入仙族的这一年,他肯定都不会碰我。”
“所以你……”
“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比他更不希望搞不清楚。如果上天垂怜,让我在这一年中有孕,那他一定就是我们的孩子!”
“可是这样一来,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珑玉冷笑了一声说:“我本来就已经是如履薄冰了,但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有一丁点的危险……到那时,就算他不肯亲近我,我也会设计引他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焚渊低垂着头说:“你本可以不用告诉我。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我的心狠煎熬啊。”
珑玉轻轻擦了擦眼角,端起了酒杯,同他轻轻碰了一下:“谁说你不能帮我?没有你,孩子从哪里来啊?”
焚渊看着她,心中有万千的感动,反倒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而珑玉,一杯一杯地把酒往肚子里灌,似乎要喝到神志不清才算。
“珑玉,别喝了,不要勉强自己……过几天你要面对的事,让人反胃,哪里来的兴致呢?喝多了伤身……”
珑玉却大声说:“怎么会没有兴致?几天后我就见不到你了,就连做梦都梦不到,我只希望天永远不要亮,就算亮了,你抱着我的感觉也深刻得挥之不去才好!”
焚渊扶住了已经坐不稳的珑玉,说:“宿醉之后,可是会什么都不记得的哦。”
珑玉闻言扔掉了酒杯,伸手挂住了焚渊的脖子,说:“我一定要用身体清清楚楚地记住,我的丈夫是你,谁也替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