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达了人族边境,不能变化人形的兽人都远远躲开,只有焚渊、风铃和图鲁班走到了第一个屯垦的村庄。
看到这里的景象,也能知道遥远的南方今夏的一场洪水是有多么惨烈。村庄里的人,衣衫褴褛,有的甚至用树皮做了蔽体的东西勉强穿着,在北风中瑟瑟发抖。吃的东西只有糟豆,没有别的,顶多就是山里掏的一些野味,但冬天里那些东西可遇不可求。
焚渊拿着一些皮毛,准备上前去交涉,风铃紧紧跟在他身边。
“你们有豆子的种子吗?我用皮毛跟你们换。”
“皮毛?能吃吗……”
除了吃,这些人的脑子里放不下其他东西了。饥饿让他们的精神支离破碎。
风铃帮腔道:“皮毛虽不能吃,但能让你更暖和一点儿,一张皮毛,换一捧豆种,如何?”
那人拿起皮毛,咽了一下口水说:“有皮,还能吃。”
于是一张上好的毛皮,换了一小撮豆种,而那个拿着皮毛的人却走向了一个熬煮雪水的火堆,想也不想就把皮毛扔了进去。
风铃脸色都白了,她虽然也饿过,但从没这么多人一起饿过,她总是能偷到,或者遇到好心人帮她。
焚渊并不觉得奇怪,以往兽族缺粮的时候,这样的情景早就见惯了。
收集了一圈,只有一小袋豆种,根本不够。焚渊预想的是能将驼队给装满,这么一点儿简直杯水车薪。
风铃道:“要不再往里走一些,说不定会好。”
焚渊摇摇头,询问这里屯垦的村民:“你们的豆种是从哪儿来的?”
“城主会运豆种来,商队刚刚走。”
“谁家的商队?”
“元家。”
“元家?”焚渊想起了一年前抓到的一个少年,来沙漠寻找一些非常名贵的东西,让他扣留了一段时间。现在想来,还真是自己绊了自己一跤。
“珑家商队呢?”
“他们家?哼,他们家忙着帮城主收集粮食,继续跟兽族人换黄金,换名贵首饰。我们的死活,他们才不管!”
“下一次元家的商队什么时候来?”
“十天之后吧。”
焚渊决定在这里等十天,虽然归心似箭,但这十天必须等。牛羊吃完,兽族只怕连这里的人族都比不上,那才叫山穷水尽。
一连两天,焚渊一口东西都没有吃,所有兽族的士兵都一样。而风铃却熬不住,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
“老大,我不是狼也不是虎,扛不住啊,真的要饿死了……”
焚渊皱着眉,一声不吭地把自己袋子里最后一点儿干肉给了她。风铃像饿死鬼一样一把攥住干肉,大口吞咽起来。
现在的流沙城怎么样了?珑玉,你是否安然无恙?希望在这里耽搁十天,你不会有事。
过了一会儿,焚渊发现风铃趴在他腿上睡着了。吃完就睡,还真是好命。焚渊禁不住笑了笑。
一口东西都不吃的十天过起来度日如年,但毕竟还是过去了,元家的商队终于等来。商队带着很多豆种,少许的粮食,以及一些衣物。人们虽然急切,但都没力气去抢,倒显得分发的场面秩序井然。
焚渊找到了领队,果然正是当年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