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图鲁班那双翡翠色的眼睛放射出了不祥的光,似乎生气了。珑玉莫名其妙,她说自己的事,又哪里惹到他了?袭上心头的悲伤顿时烟消云散了。
“我说什么了?”
“你……你有心上人?”
“……有,那个女孩子在心里没有一个私心恋慕的人?只是通常都没有结果罢了。你在意这个?”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不是已经有妻室了吗?珑玉忽然觉得这样被他搂着好像有些危险,但她也不敢猛然开始挣扎。
“这里太冷了,我有些受不了了,快些回去吧。”
“为什么没有结果?他不喜欢你吗?”
要对一个陌生人在这样的寒风里说自己的伤心事真的是非常折磨人,珑玉摇头道:“你一定要我在这里说吗?我真的很冷!”
图鲁班显然在挣扎,他不想这么快就放她回去,寒风对他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但他看到珑玉的脸和鼻头都冻得通红,知道她的身体受不住夜里的酷寒,只得作罢。
冻结实了的积雪太滑了,珑玉的身子有些僵硬,行动更是不便,好几次都险些滑倒。眼角本就带着几点泪珠,现在已经完全冻在了她的睫毛上,使她看上去更像一尊玉雕的像。不知触动了他心底的什么地方,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把她往死里折磨,于是伸手把珑玉抱了起来。
“看来漠北的寒冷还是有一样好处。可以让女人的眼泪流不出来。你知道吗?对于刀头舔血的兽族男人来说,最恐怖的除了自然的惩罚,就是女人的眼泪。一旦看到母亲和妻子的眼泪,两腿就软了。”
“说得你们兽族的男人个个都是多情郎,看你对你妻子的态度,就知道你在家里一定是个暴君。”
“也许你以后会后悔这么说我。”
“呵呵,你想太多了,我与你怎么会有也许?我这辈子已经定格了,不会有任何也许。”
图鲁班忽然说道:“搂住我的脖子。”
珑玉一愣,不好意思去搂男人的脖子,但图鲁班不由分说已经趴下身子,化为了狼型。珑玉不得不死死抱住他,一路颠簸地飞奔回了守备府。
这简直是一次短暂而奇妙的旅行,她骑过马,骑过骆驼,但是从来没这样挂在一头巨狼脖子上奔跑过。把脸埋在他胸前的绒毛里,可以感觉到滚烫的温度,让她僵硬的身子暖和起来。
一下一下有力的脉搏,震动着珑玉的鼓膜,呼啸的风声都听不见了,好似全世界都只有他的存在。
回到守备府之后,珑玉终于热乎乎地洗了个澡,美美睡上了一觉,只是身下的毛皮毯子让她一整晚都梦见自己好像还在巨狼身上挂着,在冰原上飞奔。
第二天,商队进城,在集市上城主特许的一块地方正式开始做买卖,一根根金条装进了珑玉的荷包,就连曲三这样的行家里手,也不由得为这些黄金而咋舌。
跟着商队进城的还有那只雪鹰,其实一路上珑玉也没怎么照顾它,都是它自生自灭,但这家伙在商队上空盘旋了一阵,终于还是落在了珑玉肩头。
“你也养鹰?”图鲁班好似发现了宝贝一般兴奋,一把揪住珑玉的手就把她从市场上拉走了,“我带你去看我养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