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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真身相待

“不是碧色,又怎样?”

司夜染竟仿佛并不将瞳色之别放在心上,只揽紧兰芽,让她紧紧与他相贴。悠然落唇,蜻蜓点水一般,轻吻她面上各处:“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就算我碧眼站在你面前,你依旧不会承认。兰公子,你怎会向我承认,你早就对我动了情?”

兰芽拼力挣扎,揣度他的用意,便是心底生寒,忍不住地冷笑:

“大人,司夜染!我知道你精于伪装,若不借助细微光影,我都分辨不出来……所以你今晚故意特地伪装成慕容,你是故意扰乱我心神,这又是你的一招诡计!你以此引我断了将银子给慕容的心思,是不是?”

不是的,绝不是的。适才是她想多了,想错了。或许就如他适才所说,聪明人都愿意臆想大开,将自己想象的当成了现实。

他怎么可能是慕容?

慕容还在南京,慕容是娘临死之前将她托付的人,慕容是——爹爹闪烁之间许了她终身的人啊!

怎么可能是司夜染?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恶名滔天的阉人?怎么可能,是这个亲手屠戮了他满门的妖孽!

爹娘难道糊涂了么?怎会临死之前还要她去找这个仇人?怎会将她许配给这个灭门凶手!

她错了,一定是错了。她不该相信自己的胡思乱想,她应该相信爹娘啊!

她绝望,他却不肯放过她,“司夜染!要杀要剐,我今晚都由得你。刑具既已备下,又何必还这般对我!”

司夜染喘声渐浓:“我知你不会甘心承认,又不会情愿与我相对。不过若你以为我会放手,那便是你错了。就算让你流泪,就算会叫你疼,我也会强迫于你。”

司夜染修长手指微微一绾,唇不曾停,便将兰芽手腕卷入绳结。

随之,指尖翻花,兰芽的手腕便已被缚紧。

虽不吃痛,可却失去自由!兰芽拼力一挣:“妖孽,你放开我!”

“不放。”

他得意地流连,缓缓将目光调回:“兰公子,你既连死都不怕,今晚便都由得我吧。”

说着趁兰芽不备,手腕一抖,兰芽的另外一只手腕也被他以长罗束紧!

兰芽惊恐不已,紧盯住他:“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想你对我这样!”

他轻轻吸了口气,贪婪凝望她因气恼,以及——她也许自己也不知道的兴奋,而柔红一片的面颊,轻轻咬了咬唇:“谬矣。我正好与你相反,我不想杀了你,我只想——对你这样。”

他凑近来,捧起她面颊,唇贴在她耳边。

柔声曼语:“你想死,我知道。每当面对我,每当渐渐熟悉了与我的亲昵,你便愧对你爹娘家人,你便恨不得自己死了……我便成全你。”

“少顷,我必定让你尝到死的滋味就是。只不过,你所以为的死,与我给你的,稍有不同。”

他嗓音冰寒绮丽,青涩却又沙哑:“……兰公子,知道我当初不杀了你?只因为我偏要你活着,一生一世,被我这般地‘杀死’,无数次。”

兰芽双手被缚,便抬脚去踢。

他微微一闪,便避了开去。眼瞳如妖火簇燃,冶艳耳语:“我就知道你会踢我。法子,我也早想好了。”

他微微一牵绳结,兜住她腰肢,长罗便牵引着她倏然向上升起!

却并不太高,只恰恰令她足底离地。这般悬在半空,脚底没了根基,便攒不起足够的力气去踢蹬。

这般低低悬吊,虽然有别于倒挂金钟的酷刑,可是兰芽何曾体验过此等滋味?只觉身无浮萍,无所倚仗,于是恐惧万分,只想挣脱。

他都懂。便走上前来,将她踢蹬的双腿捉过来,绕在他腰上。

这样的姿势!

兰芽吓得哭出来。

虽则这已不是他这般对她,可是以前的那些回总有差别!她尚可麻痹自己,说他那些都是旁的物件儿……

而上一回在回京路上,纵然怀疑他净身不全,可是毕竟她没亲眼瞧见!

可是这一回,这一回……

兰芽尖叫:“我不要!”

他悠长喘息,声音妖冶若花下琴弦:“……从此,便都,由不得你。”

他深深吸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物件儿,总是外物,还可有托辞。你以为只要我不以真身对你,你便依旧还不是我的。你还可以守着自由的心,你还可以在心里想着慕容。”

他忍不住呲出犬齿。

就是因为他将她的小心思看得真真儿的,所以他才恼得再也无法忍耐。

尽管,他太明白他此时露出真身来该有多大的危险。不必其它,单就这一桩欺君大罪,他便该被凌迟处死!

可是……他就是想……

忍不住明白地将她占为己有,明白地让她死了对旁人的心!

他就是想,对她使坏。千般万般的招式都用给她,看她恨他恼她,任她打他咬她。他想看她热气腾腾,他就喜欢她********的模样。他宁愿她对他扯去矜持疏离的伪装,

——也不要看着她,明明就在眼前,心却杳远。

伪装,无论是她的,还是他自己的,他都厌了。

就算伪装原为保全性命而设,于是他亦对她戴起面纱。可是此番他逢危机,她却为了救他不顾一切……

她永远不会对他说“钟情”,他明白。他能回报她的,便是摘掉这一层面纱。

她死死闭上眼睛,不肯面对,只徒劳地喊:“这一回你便再无可抵赖。我必定向皇上揭发了你。司夜染,你必定要为此时的一切后悔!”

“兰公子你说得对,我是要后悔!不过不是为此时我对你做的事,我是后悔——我竟然直到此时还让你有气力与我斗嘴,嗯!”

他便再使法子。

她的双腕被缚住,不方便动弹,他便退身而出,转而捉住她的脚。

她不知他又要怎样,便惊慌睁眼去看。正见他手指灵活,将她鞋袜全都扒掉。兰芽惊呼:“你要作甚!”

他抬眸望来,瞧见她终于肯睁眼,便邪邪而笑……眼角眉梢,仿佛有桃花,随风飘过。

兰芽心下一惊,暗叫不妙,却还是晚了……

妈蛋,她,她,她还是瞧见了!

他得意一笑,像小孩子使坏主意得逞。不过,却也庆幸她闭紧了眼睛,这才保全了他自己面颊上的羞红……他故意道:“我说了便自然做到。我说要让你瞧‘他’,伺候‘他’,你便逃不掉!”

兰芽羞愤欲死,皱脸喊道:“你做梦!”

看是已然看了,伺候之说,绝不可能!

他也不急,好整以暇捉住她小脚……

随着他的控制,她的身子悬在空中前后摆荡。

若秋千,似摇车,还如月下行舟,桨声拨浪。

最悸动一刻,他颤抖着咬她的耳:“知道我今晚为何将你吊起?只因为,今晚,我不会再半途而去。今晚……”

已不用多说,他剧烈震颤,将今生初次的剧烈,完整地,都给了她。

两人一同登顶。

宛如花火,从墨色夜空淋漓而降,炫彩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