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只用来引路的雌虫也在下一刻被弑樱以内力震死。
“他醒来的时候,把这瓶药喂他服下!”
“你去哪?”
弑樱抖了抖衣袍道:“我去休息!”
夜深了,今夜是皇帝的头七,所有跟皇帝有关系的人都去宝华殿守灵了,这里反倒变得冷冷清清的。
释心被手腕上的刺痒弄醒,可眼皮却如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身旁走动,却看不清楚那人是谁。
心里想着若是坏人,自己此刻也算完蛋了。
“释心……”聂欢伏在他床边,小声唤道。
欢欢?释心忽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用力一瞪,眼皮豁然张开,聂欢担忧的样子一下子映入他眼睛里。
“释心你醒了!”聂欢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天知道这几个时辰她是怎么过来的,弑樱虽然说没事了,可是释心总昏迷不醒,担心他会一直这么睡下去,如今悬起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摩罗释心动了动手腕,俊俏的眉峰拧成一团,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虽然没有痛的感觉,但他晓得,只怕以后再也使用不了武功了,拧紧的眉松弛下来,他别过头,难过道:“欢欢,我武功被废了!”
聂欢心头一颤,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有你师兄在,他不会让你变成个废物的!”
摩罗释心闭上眼睛:“我是被人弄断了经脉!”
“谁说的,还有一根没断呢!”
“嗯?”释心豁然来了精神。
聂欢把弑樱之前跟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释心的表情瞬间千百万化,一会开心一会怀疑,一会难过一会懊恼。看的聂欢分外焦急,是不是大起大落间隔时间太短,导致他精神有些分裂啊?
一晃七天过去了,弑樱的药此刻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旁人半月才能修养好的身子,释心居然只用了七天便好了,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孱弱,可比起七天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自从那一夜之后,弑樱便不再露面,聂欢知道,他这是要避嫌,不光为自己,还为了释心。
太后一次也没有来过,倒是差人过来送了不少好东西,可释心一口也没动。
“释心,你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你可以离开这个院子了!”聂欢小声提醒道。
出乎意料的是,释心并未露出雀跃的表情,这要换做以前,他早就跳墙跑了。
这几天释心明显安静许多,也说话,不过内容却简短的很,聂欢很是不放心,试着跟他逗乐,哄他说话,得到的结果却不是很乐观。
释心看了看聂欢,清澈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悸动:“欢欢,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呃?”不明就里的看着他。
释心道:“逍遥谷我回不去了!”
“那你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啊!”
释心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与太后居然如出一辙。
“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他低头看了看已经结痂的疤痕,永远忘不掉自己武功被废时的痛楚,每一下都像要了他的命一般。这痛楚,却也不能白白受着。
曹丞相,曹贵妃……这两个人他一个也不想放过。
聂欢看到了释心眼中的不甘心与报复,他本就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如今受了这么大的罪,岂会说算就算呢?
“你想怎么办?”
“我想做皇帝!”释心忽然转头,冷静的看着她:“我现在才晓得,武功再厉害,杀人也不过耳耳,若是用权利杀人,那才叫痛快!”
“释心……”
“欢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打断聂欢的话,他慢慢的从床上站起来,望着窗外阴霾的天气道:“有些事,不是你不想,便可以不做的。我如今要恢复武功还需要点时间,这期间若有人想害我,我必死无疑!”
“我可以保护你!”聂欢道。
释心摇摇头:“你保护的了我一时,可能保护我一世?”
聂欢怔住了,这世上有谁可以保护一个人一生一世呢?父母,兄弟?姐妹?还是朋友?都没有,连她都不敢说,释心,我能保护你一生一世。
“你决定了吗?”犹豫再三,释心还是踏上了一条她不愿意看到的道路,这也许就是宿命吧。可不管怎么样,作为她来说,若释心决定了,她便全心全意的帮他就是了。
“决定了!”释心坚决的点头,神色凌然道:“今日之我,已非昨日!”
所有人都是被逼出来的,释心也不例外,喜欢自由的他,被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逼上了绝路。
皇帝下葬,释心破天荒的出来见人,誉浅看见他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眼神微微一暗,似乎觉得蹊跷。
该隐则很正常,前来关心几句。
太后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并未多说什么。倒是曹丞相与曹贵妃脸色煞白,似乎没料到前几日还一副快要死的释心,今日竟能跟正常人一样站起来了。
聂欢以太傅身份跟随左右,在与誉浅打了个照面,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誉浅收拢了以往的玩世不恭,他深深的望了一眼聂欢,便别开眼。
殉葬妃嫔一路哭泣着跟随着皇帝棺木上路,公主皇子们站在两旁跪着,大臣们则跪在这些皇嗣的后面。
场面十分壮观,纸钱如漫天雪花般抛洒下来,面前的路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的云彩十分压抑,好像翻滚的开水。
该隐哭的最为伤心,在释心来之前,皇帝最宠爱的是他。
“父皇,你放心,儿臣一定极尽所能保家卫国,不让大曜的领土被人侵占一丝一毫!”
誉浅在旁淡淡道:“三弟,父王一定会成全你的!”
该隐抽噎着点点头。
摩罗释心腰背挺直的跪在那,双眼一直追随着渐渐远离自己的棺木。心头传来一阵酸楚,他用力的憋住眼泪,可是却憋不住回忆。
某年某月。
“你说你是我父亲,可有什么证据?”
“呵呵呵,你是朕的儿子,哪里还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