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起初理直气壮,可渐渐的便有些扛不住他那双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眸,连忙别开脸嘟囔道:“好了好了,是我自己的错,我之前伤了手指,一拨琴弦就疼,所以才不小心被这些人追的到处跑!”
弑樱哼了一声道:“伤了手指也可以用别的方式,难道没有琵琶你便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吗?”
“我……”
一路上就听弑樱在那数落,聂欢有些不服气,可他说的句句有理,想反驳都没有足够的理由,只能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弑樱说了那么多,无非只想告诉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真有一天遇见高手,她再这般推脱偷懒必死无疑。当这个念头从心头闪过的那一霎那,弑樱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起来。
为什么要管她的死活?
“咦,哪来那么多蝴蝶!”聂欢谆谆受教时,忽然看见有双翅膀在眼前滑过,以为是飞虫,可定睛一瞧,竟然是释心的蝴蝶,而且不是一只,是十几只。
幽幽的蓝色在黑夜中翩翩起舞,那场面是很壮观的。
弑樱本以为她又寻找借口逃避训斥,可定睛一瞧有些不对劲。
释心养了很多这样的蝴蝶,样子他都记得很清楚。可从未见过这么多蝴蝶一起出洞。
弑樱袖子一甩,将其中一只纳入手掌中,蝴蝶像通了人性似的,知道弑樱不会伤害它,乖巧的立在他掌心缓慢的煽动着翅膀。
这一看不要紧,那蝴蝶的翅膀上竟然沾了血迹。
弑樱又抓了其他几只来查看。发现这些蝴蝶身上都带着一点血。
“释心出事了!”
聂欢一惊:“你怎么知道?”
弑樱指着一大堆蝴蝶道:“这些蝴蝶身上全是血!若不是释心受伤,蝴蝶身上怎会有血迹?”
聂欢不敢相信,释心在皇宫里,怎么可能有人上的了他?
弑樱抓起聂欢的手腕,掌心朝前方一阵,树木如被炸开了似的朝两边散去。一路飞沙走石,尘烟弥漫。
可见弑樱有多紧张。
两人赶回皇宫,却见宫本紧闭,门口的守卫本是绝尘,如今却换了一堆不认识的人。
聂欢急忙拦住弑樱道:“我们不能从正门进去了!”
看来要宫变了。弑樱也觉得不妥,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翻墙。
弑樱率先翻上去,聂欢紧跟其后。
思过殿属于比较偏远的宫殿,往来的除了送食物的太监跟宫女之外,根本不会有其他人。
而现在聂欢却看见,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朝思过殿的地方靠近。
两人用轻功飞上屋檐,一前一后的赶往思过殿。
思过殿。
“殿下怎会被伤的这样严重?”年迈的御医愁眉不展起来,其他的御医垂着手不敢有丝毫动作。
太后冷着脸坐在椅子上,袖子里的手已经握的发白。
“不管如何,哀家要你们还哀家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儿!”
“太后……”御医小心翼翼的拱手。
“说!”
“八皇子的经脉被人挑断,虽然伤的很重,却被人事后上了药,生命并五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凤眼一瞪。
“只是日后八皇子便不能用武功了!”
听闻这话,太后倒没有显得多紧张,紧握的手慢慢松弛下来,语气淡然道:“只要他活着,哀家便安心了!”
至于到底是谁把他伤成这个样子,太后闭上眼睛,嘴角浮起一阵怪异的笑,她会将这些都全部讨回来的!
“你们好生照顾皇子,若他有丝毫闪失,哀家砍了你们的脑袋!”
“是!”
太后简单交代几句便离开了,一出门便与曹贵妃碰了面。
曹贵妃英气逼人,太后雍容睿智,两个女人隔空对视,空气中翻腾着无数火花。
曹贵妃道:“姐姐脸色不好,可是皇子出了什么事?”
“释心遭人暗算,受了点伤,好在皇上在天有灵,并无大碍!”见曹贵妃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太后补充一句:“贵妃请放心,哀家的儿子没那么短命!”
曹贵妃冷一声,说道:“姐姐真令妹妹佩服,生养一个孩子总归不容易,姐姐却可如此冷静坦然,若换做是妹妹,早已经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在这与人斗嘴!”
说话间,忽然见身边闪过两个人影,太后与曹贵妃均被惊扰到,太后定睛一看竟然是聂欢与弑樱两人。
聂欢简单的给太后与曹贵妃行礼,便冲了进去,而弑樱谁也没有理会。
这两人居然将皇宫里最尊贵的两个女人不放在眼里,跟在曹贵妃身边的宫女趾高气昂道:“这两人也太目无尊长了。见到我们主子居然不行大礼!”
太后知道聂欢的性子,便不在乎道:“事关重大,礼数哀家已经不在乎了,难道贵妃还在乎吗?”
曹贵妃嗤笑了一下,上下扫了一眼太后:“姐姐,天色已晚,妹妹要去为陛下守灵,不打扰了!”
说完,带着婢女转身离开。
离开一段距离后,婢女小声道:“那冲进去的人是南遥的国师弑樱,听闻他武功盖世,医术精湛,若是治好了小皇子怎么办?”
曹贵妃笃定道:“治好了也是废人,本宫还怕了他们娘俩不成!”
如今大曜的兵权在曹丞相手与凯旋侯邢浩宇手中掌握,日后拉拢邢浩宇,谅他们母子俩再有本事,又能如何?
太后总归是担心自己的儿子,曹贵妃一离开便跟着进入思过殿。
殿内的御医全部被赶出来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你们怎么出来了?”太后厉声问道。
其中一名御医连忙上前道:“太傅与南遥国师弑樱进来将我们全部赶出来了!”
太后皱了皱眉:“哀家进去看看!”
房间内,释心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虽然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可还是随着他的呼吸往外渗血,那帮庸医竟然把事先的药全部抹去,换上了皇宫里自认为好的药材,诸不知这些顶级的药对伤口一点作用都起不到,聂欢站在床边,连呼吸都变得吃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