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一直被世人当作哑巴的男人,竟开口说话了。
声音与陪伴她三年的声音一点不差。
聂欢睁大眼睛,喃喃道:“原来真的是你!”
弑樱闭了闭眼睛,继续逼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若不是怀疑了,她绝对不会想到用释心的追踪蝴蝶跟踪他的。
聂欢有些想笑,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怀疑过,只是当日突发奇想,将花粉粘在他身上罢了。可事到如今再解释给他听有什么意义?
“弑樱,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是我师傅,你只是利用我!”她本来就很好奇,为什么学成之后非要被安排在释心身边,还不准她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安排的,很可能自己当年遇害也是他一手促成。
弑樱没有否认:“没错,一开始就是利用你!可世上有价值的人才会被利用!”
三年过去了,她的命依旧掌握在弑樱手中,若此时要杀她,只需要放开手就好了。
聂欢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三年的朝夕相处,换来的竟是一场利用,她的穿越真的好没尊严。
“你干什么?”弑樱感觉到她在转动自己手腕,竟有些担心起来。下面的高度以她的轻功根本无法全身而退,摔下去便是死路一条。
“放手,我被你们利用来利用去的,现在不想了!放手!”当年被邢浩宇利用,如今又被自己的师傅利用,到时候自己的墓志铭倒是可以刻上这么一句话——总是被利用,却从未被超越!
弑樱有些生气:“你就这么想死?”
“我死不死关你屁事!别以为教了我三年我就要什么都听你的,早说你是弑樱,我他妈死也不会跟你学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当年还纳闷呢,师傅为什么总是教她治国之道,原来是挖了个坑,让她自己跳下去。
“放肆!”弑樱恼怒的低吓。三年朝夕相处,他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两个字,聂欢虽是女子,性子却古怪倔强,与释心差不了多少,经常会做出一些欺师灭祖的事来,导致他气的无话可说,只能说这两个字。
“你放手!”
“放手你就死了!”弑樱咬牙切齿。就好像训斥自家不听话的孩子!
“我死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还是你觉得,没有利用够我,想再用几天?”聂欢讽刺的看向他!
其实她并非存心找死,这悬崖四壁有突起的石块,完全可以借助力量再上来。
弑樱狠狠的瞪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你说够了没有?”
“你若想听,我便继续说,说到你放手为止!”
鹰眼骤然紧缩,透着骇人的阴冷。
放手吧,弑樱跟自己说,这女人已经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合格的棋子本该听从主人的话,而她已经不再听话。
胸膛起伏了三下,弑樱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残酷。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话音刚落,弑樱毫无预警的松开五指。
聂欢猝不及防的往下掉落。
下坠过程中,聂欢双脚腾空,但她意外的发现,这悬崖峭壁上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支撑她上去的点,我的天……
“啊——”慌的大叫起来,琵琶撞上岩石,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豁然间,一只铁臂从侧面捞住她的腰,飞快的旋身,聂欢只觉得天旋地转,鼻尖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梅花冷香!
两人冲破了荆棘,来到安全的地面。弑樱毫不留情的将她松开,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狼狈的她。
聂欢心有余悸的捂着狂跳的胸口,大口喘气,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屈起的腿上有一丝冰凉的物体滑过,聂欢大惊:“啊……”
弑樱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弄的有些心力憔悴,可定睛一瞧,一条五彩蛇竟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她的脚踝。
“别动!”弑樱大惊。
聂欢吓的全身冷汗直冒,就差点屏住呼吸了。
弑樱取来一根小树枝,慢慢靠近,看准蛇的七寸,用力挥下,那条蛇快速蠕动了几下便不再动了。树枝挑起死掉的蛇身,用力扔向远处。
弑樱蹲下身子,单手掀起她的裙子,并未发现她腿上有任何伤口,不由的松口气:“没事了!”
站起来便朝前走,走了一会发觉不对劲,回头看见聂欢还坐在远处动也不动。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怄气,不由的微怒起来:“还蹲在那干什么?”
天慢慢黑了,她一个人绝对走不出这里的。
“我……我走不了了!”无助的低泣声传来,三次生死存亡的瞬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再好的心脏也承受不了这些呀,现在腿发软,脚发软,动也不能动。
原来是被吓软了腿。
弑樱忍不住笑起来。还以为她多大胆,这几下便被吓的动弹不得。
“你先走吧,我缓缓就好了!”聂欢结结巴巴道。她还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太丢脸。
弑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四周安静的像死水一般,弑樱孤身一人在林中行走,月光从树叶里谢谢的照在地上,一片的斑驳景色。冷风吹过,轻拂着他的长发,犹如他现在纷乱的思绪,脚步忽然一顿,仿佛听见有人在说话!
“师傅,你整天蒙着面纱,是怕见人吗?”
“好好好,我不看你就是了,真是古怪的人,说不定日后我们见面,我都认不得你,万一做出什么欺师灭祖的事,别怪我啊!”
弑樱深呼吸,幽然的叹口气,往前走的脚步终究是停下来了。
为什么要管她呢?一个棋子,一个对他无用的人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可他的脚像是不听使唤似的,往回走了。
聂欢一个人蹲在原地,感觉心跳没那么快了,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但发麻的双腿根本承受不了她的重量,这里常有野兽出没,她不能待得太久才是。
尝试了几次都没有顺利站起来,聂欢有些挫败。
望着黑漆漆的四周,耳边传来各种奇怪的嚎叫,面前阴风阵阵。而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害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