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连忙赔笑道:“师傅当然长命百岁!”可话音刚落,她脚下一滑,惊呼道:“啊——”
白影瞬间移动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聂欢明显感觉到从对方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稳稳的站好了!而师傅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对方很不满的责怪道。
“可能是屋顶太滑了吧!”聂欢摸了摸刚刚被握住的右手,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算计的微笑。
师傅每次都来去无踪,想找他比登天还要难,今天从释心那得来不少花粉,来之前手上沾了不少,刚才被师傅扶了一下,想必那些花粉一定沾上去了。
“师傅的话记住了吗?”
“徒儿再考虑考虑!”
修长的身影忍不住大喘气,估计有点受不了这个徒儿的倔强,用力的挥下衣袖,消失在夜空中。
一夜的折腾之后,聂欢没有再去与释心回合,而是返回到自己的别院睡下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宫女大呼小叫的闯进来:“太傅,快点……出大事了!”
聂欢用被子蒙着头,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什么大事?”
“陛下……陛下……陛下殁了!”
皇帝忽然驾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太医们兢兢战战的跪在宫外,大臣闻讯赶来,交头接耳,远远的见皇后依仗,慌忙跪地叩首。
二殿下誉浅穿着一身素衣与三殿下该隐一前一后赶来,见到皇后,两人均露出悲悯之色。
皇后双眼血红,可脸上却不见女子娇弱,这是见惯了大场面奠定下的积累,这时候若皇后再慌张,那下面的人都会没谱,万一佞臣出来搅局,江山易主不过瞬间之事。
“都起来吧,叫他们去准备!还有,让凯旋侯把释心放出来,他父王殁了,也得让他见最后一面!”低沉而又压抑的声音从皇后口中说出来,聂欢站的比较远,却能感受到这个女人超乎常人的冷静。
第一时间放释心出来,不外乎怕有人对他不轨,这时候的皇宫是最脆弱的,臣子们还好打发,那些藩王与宗亲便有些难办了。
凯旋侯邢浩宇得令,立刻派人去取蛊毒的解药,当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侯府居然烧起来了。
将军李峻为了保住宗庙里的牌位差点被火烧死,还好宋倩儿前天带着小不点回家探亲躲过一劫。
所有的事重叠在一起,让大家焦头烂额,皇后听闻此时,脸色刷白,立刻调遣三百精锐保护释心。
聂欢赶到的时候,群臣正在殿外嚎啕大哭,没有生养过的妃子跪在殿内的两侧默默的拭泪,也许是为了自己日后坎坷的命运,也许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厄运。
皇后听说她来了,便宣召。
这般殊荣令所有人都侧目,但只有聂欢知道,皇后的用意。
殿内早已经蒙上了白帆。皇帝的遗体安静的躺在一尊金丝楠木棺材里,皇后全身素缟,安静而又端庄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旁边没有任何人伺候。
聂欢正要行礼,却见皇后虚抬了下手臂,示意她不必多理。
聂欢站好,目光一扫,竟看见该隐站在皇后的身边。
“陛下归天,实属突然,哀家一个女人纵使能主持大局一时,也主持不了一世!”皇后基本上算是开门见山了。
听闻此言,聂欢心头被拧紧了些:“皇后的意思……”
“哀家现在是太后!”
聂欢连忙改口道:“太后的意思是……”
皇后,哦不,是如今的太后目光落在皇帝的木棺上,神情安详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帝并未来得及立太子,哀家不能让大曜在哀家手里易主!”
这话是什么意思?
该隐脸上流露出一丝悲哀,他看了看太后,说道:“二哥品行是兄弟们中最优秀的,关于那些传言哪里能信得?”
聂欢倒抽了一口气,隐隐觉得这里边有什么隐情,太后居然能让该隐进来,必定是当他自己人了。
太后冷冷道:“品行再好,不是皇室血脉都不能做算,今天召见你们两个,便是想把话说开了!”
“母后,二哥真的……”
“不准再说了!哀家为了皇室颜面,已经隐瞒了二十七年!”
该隐与聂欢齐齐愣住。
太后站起来道:“当年誉浅的母亲私通侍卫,此事哀家证据确凿,但因誉浅年幼,皇帝仁慈,便放过誉浅,将他母亲赐死,为了皇室声誉,哀家隐瞒实情,告知外界誉浅母亲是生了天花病死的,此事只有哀家跟皇帝两人知道!”
聂欢尚不知道这段历史,也无法求证太后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有一点可以断定,太后并不想让誉浅坐上皇位。
现在大局飘荡不安,大家都在揣测谁能登上大宝,有人说释心,因为他的生母是太后,有人说誉浅,因为皇子中品行最佳的便是他。也有一小部分人支持该隐,可惜该隐一心只想当大将军,上阵杀敌,对皇位并不垂涎。
但聂欢从他挣扎的表情来看,该隐似乎知道太后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若是假的,以他的脾气早就站出来大声说了。
聂欢暗暗吃惊,想不到那个誉浅居然是侍卫的孩子,皇帝还真是仁慈啊,让誉浅在皇宫里生存了那么久。
太后见二人不说话,接着说道:“皇帝谁来做,哀家一点都不担心,释心虽是哀家的亲身骨肉,但哀家并不偏袒,能人者居之!”
该隐连忙抱拳跪下道:“母后,儿臣并不想做皇帝,儿臣只想镇守边关,为国驱逐蛮夷!”
聂欢一直以为,这个皇宫中,除了释心之外,没有人会不窥探皇位的,如今听见该隐掷地有声的心声,她自觉有些愧疚。也是,皇位若是真那么好做,天下人都是皇帝了。
太后凝重的脸上闪出一丝满意,很快她恢复正色道:“起来吧,你与释心都算是哀家的孩子,哀家不会偏袒任何人!”
该隐点点头,站起来的时候与聂欢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