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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瞎指挥留祸端 (2)

“那不就对了?我们和你爸没有矛盾啊!算了,你难得来,不要生气了。走!我们去看看刘月亭他们!”“不去!”“去吧!”“不去!我不想看他们的脸!”

“不想看谁的脸啊?是王小虎的还是我的脸?”接话的正是刘月亭,他和王小虎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见他们来,苏玉背过脸。

高明文说:“你们两个坏蛋怎么领导的,怎么让下属得罪苏玉呢?”说完,不停给他们使眼色。

两人会意。刘月亭说:“是啊,是啊,是我和小虎不对,没有管教好,这不,我们就是来向苏同志赔礼道歉的,希望她大人不记小人过。”

王小虎道:“听说苏玉同学生气了,我和月亭都很紧张,立即赶来了。下午,我们也是一时性急,说了些过头的话,希望苏玉同学包涵!这样吧,我们向苏玉同学致革命敬礼!立正!”“啪!”王小虎和刘月亭突然昂首挺胸,行了个军礼,这让苏玉感到意外,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你们又不是军人。”

高明文见状说:“你不生他们气了吧?”

苏玉道:“我哪里生他们的气了,我只是希望他们要理解我爸,他也不容易啊。”

“这话对呀,我们应该理解!好了好了,雨过天晴,我们说点别的行吗?”高明文说道。

苏玉说:“不行!我明天就回城。”

“这么快?”王小虎惊诧不已。

“看来你还在生他们的气!”高明文说。

刘月亭不知就里:“哎,苏玉,你不是一直要来矿上的吗?这么着急走干吗呢?”

苏玉回道:“乌鸦山并不是我当初想象的样子,我待不下去了。”

王小虎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苏玉,半晌道:“我到隔壁去一下。”

刘月亭说:“可别让王娟打出来。”

王小虎说:“她可舍不得!”

高明文说:“瞧你美的!”

王小虎一走,苏玉问:“他和王娟那个了?”

刘月亭说:“哪啊,小虎只是单相思罢了。人家王娟帮他洗了床被子,他就认为人家有意思了。明文,你有经验,你说说看!”

高明文看着苏玉,连连摇手:“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经验了?!”苏玉红着脸不吱声,心中却想着和高明文在梅花山偷偷接吻的那一幕。初吻真的好甜蜜啊,至今还回味无穷。刘月亭见状,便知趣地说:“我去看看小虎在干什么,你们好久不见,慢慢聊啊!”说完,冲高明文做了个鬼脸,闪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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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月亭一离开,苏玉就情不自禁地搂住高明文的脖子,要和他亲吻。高明文慌忙推开她,紧张地说:“不能不能!”苏玉怔住了,她想不出高明文有什么理由拒绝她。想当初,高明文只要单独和她相处,总是想吻她,现在他竟然拒绝自己,这让她大感意外。但转念一想,矿上明文规定23岁以下不许谈恋爱。

想到这,她的心里就释然了。她主动拉住高明文的手说:“阿文,矿上太苦了,看你和月亭他们瘦的,我心里好难过。”

高明文说:“你看到了,今天食堂还有菜汤喝,平时什么也没有啊。”

“是啊,看你的手、脸,比月亭他们好多了,也白些。”

高明文说:“他们白天下井,苦活、脏活都抢着干,晚上上来又没个澡堂子,自然显得又黑又瘦。”

“怎么没有澡堂子?到冬天怎么办?”苏玉关心地问。“还不是煤闹的?开澡堂子要煤啊,总不能叫挖煤的去买煤来烧吧?矿上的意思,还是等自己挖出煤来,现在看来还说不定哪天哩。”

“怎么,你高明文也怀疑了?”

“不不,我绝对不怀疑上级的英明决策。洋拐棍算什么东西,我早知道他没安好心!只是月亭他们被他蒙蔽了。阶级敌人真的很狡猾。不过,听赵指导员说,最近团里要盖澡堂子了,也不知道真假。”

苏玉闻言,突然一阵后怕。她觉得爸爸不让她来矿上,原本是一番好意。因为苏玉三天不洗澡,觉都睡不好;要是吃不好,马上就会吵。苏定远肯定知道女儿有多娇气,晓得她吃不了这个苦。革命是什么?革命就是吃苦,这一点苏玉不知道,苏定远太明白了,他能让自己的女儿来给自己丢脸?

见苏玉半晌不语,高明文问:“你在想什么呢?”

苏玉像突然醒来,微微朝他一笑,说:“阿文,你后悔吗?”

“说什么?后悔?”高明文梗起脖子,“革命青年就应该到艰苦的地方去敲打,去锻炼,怎么能说后悔呢?我不后悔,过去不,现在不,将来也不!”

见高明文如此坚定,苏玉眼里露出钦佩的目光。她说:“阿文,我相信你,但我不行,我不能与你一道战斗了。不过,不管我走到哪,我都会记住你的,我会给你写信。”苏玉说得很快,表情十分激动,完全沉浸在与初恋情人重聚的喜悦之中。

但是,高明文自始至终都没有兴奋起来,他被周嫂与他发生的孽情纠缠着。苏玉如此可爱,他没有权利再爱她,再骗她的感情了。他必须当机立断,必须和苏玉断绝往来,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想到这,高明文鼓足勇气说:“苏玉,上军校也是革命的需要,同样是革命。只是我们今后走的路不同了,所以你也不必给我写信、把我挂在心上了。我们还是做个普通朋友吧!”闻言,苏玉一愣,她不明白高明文的意思,只是瞪大眼睛,不解地瞅着他。

高明文故作镇定,像从前那样突然捏住苏玉的鼻子,亲热地说:“没什么,我永远是你的阿文哥!”

“不!你给我说清楚,不要跟我兜圈子。我知道你变心了,是不是?”

“看你,我怎么变心了,我只是觉得我不配你,你是……我……”说着说着,高明文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他看见苏玉花容变色,怒气冲天,便不敢再言。苏玉一把抱住他,大声嚷着:“你说什么配不配的?要知道我爱你!你知道吗,自从你到矿上,人家天天怎么想你的,你知道吗?哦,你一句不配就算了啊?”

高明文说:“你小声点好吗?”

苏玉道:“为什么要小声点,你怕什么?怕王娟晓得吧!”脑中想到王娟,便冒出些酸劲来。

“除了怕干不好革命工作,我从来都光明磊落,什么都不怕!我让你小声点是怕你拉坏了声带,成了公鸭嗓子就没有人要了。”说完,高明文自己先笑了起来。

苏玉也笑了:“原来你在变着法的骂我,看我不打你!”举起拳头就砸,边砸变嚷,“让你坏,让你坏!”

苏玉这样,让高明文怜爱之极,又惆怅之深。特别是那对酒窝,窝不醉人人自醉,高明文真想捧住那张脸深深地吻下去。可是,他却怎么也赶不走周嫂的影子。尽管那女人是有夫之妇,年龄也比自己大几岁,而且是个农村妇女,高明文却觉得对她应该负责任,如果脚踏两只船,那他太不干净了,还有何面目面对两个都很纯洁的女人呢?

高明文毅然推开了苏玉的手,几乎用一种绝望的神情摇了摇头,痛苦是不言而喻的。

苏玉哭了,哭的声音盖过了隔壁的哄笑声。

刘月亭和王小虎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一脸沮丧的高明文和捂住脸伤心痛哭的苏玉。“高明文,你有话说话,怎么把苏玉弄哭了?男人怎么欺负起女人来了?!”说话的是随后而来的王娟。

高明文惭愧地低着头说:“我哪里敢欺负她!”

“欺负没欺负,我来问。刘月亭、王小虎,你们先出去一会儿。”见他们不动,王娟就把他们推出去了,回身扶着苏玉的肩说:“你不欺负我们大小姐,她就会哭了?你说呢,苏玉?”闻此言,苏玉哭得更响了,双肩不停地抽动。待在门外的王小虎实在听不下去,冲进来一把抓住高明文的衣领,大声喝道:“你小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竟然欺负我们的苏小姐,实在罪该万死!过来,给我们苏小姐赔个不是!”

刘月亭道:“小虎说得对,去赔个错吧!”

高明文说:“我哪里有错了。不信,你们问她。”

苏玉闻言,气上加气,她拿开捂住脸的手道:“你高明文有什么错?你来矿上没多长日子,就苏修得厉害,还讲什么呢?我稀罕你?!”

众人一听,觉得事情严重了。刘月亭道:“苏玉,可不能说这话,最近老听到明文念叨你,就是没捞到空子。”

王小虎说:“高明文就他妈的这德行,他的脾气你比我清楚,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吧!”

王娟说:“是啊,高秘书人长得帅,品德又好,又有前途,喜欢他的人是多,但高秘书从来没有搭三勾四的。你说他苏修了,我不信哩!”

苏玉回道:“那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不会吧?”三个人异口同声,都奇怪地看着高明文,就像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这让高明文觉得很不自在。

他没有回答三个人的疑问,而是走上前对苏玉说:“苏玉,我们别闹了好不好?我向你做斗私批修还不行吗?”

苏玉说:“哪个和你闹了?瞧你美的!”

高明文自嘲一般笑笑,继续说:“时候不早了,有话我们明天聊吧!”说完,掉头就走,心中的痛却没有人知道。

刘月亭对王小虎、王娟使了个眼色,自己跟着出来,不一会儿追上打着手电的高明文问:“你和苏玉闹成这样,为什么?”

高明文边走边回:“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配不上她,想早点跟她分手。”

“就为这?”刘月亭问。

“就为这!”高明文站住了,进一步解释说:“你们不觉得苏玉和我距离很大吗?她是军官,我是矿工,怎么能有共同语言?还不如早点分手。”

“你胡说!”刘月亭拉下脸,很不高兴地说,“我们矿工怎么啦?不就是分工不同嘛,干什么也是为人民服务,哪有什么贵贱之分呢?你高秘书政治觉悟比我高,竟然有这种思想,我真的感到难过。再说,苏玉哪点不好?哪点比不上你?”

“看你说的,我说我比不上她,你批评我;你又说她比不上我,不也错了?说心里话,我能不喜欢她吗?我做梦都想她。只是我不能再爱她。”

“为什么?”

“不为什么!”高明文说完,抬头望着黑漆漆的乌鸦山,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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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分手风波使苏玉对乌鸦山彻底失望了。她不但没有交到新朋友,连老朋友都变得生疏起来。好在刘月亭给了她很好的照顾和关心,让她感到了些许的温暖。第二天,苏玉坐上回城的便车,高明文、刘月亭、王小虎、王娟、陈一万都来送行。

开车前,刘月亭把一包东西递给苏玉。苏玉问是什么,刘月亭说是一小队同学集体上山采来的秋笋和野蘑菇。“大家让我做代表,说乌鸦山没有什么好送的,就送点野菜吧,希望你不论走到哪儿,都不要忘记乌鸦山,不要忘记我们这些生活在山沟沟里的同学们。”

“谢谢,谢谢同学们!”苏玉显得很激动,眼眶开始湿润了。

王小虎平时粗声大气的,此时也掏出个木制的小兔子送给苏玉:“苏玉同学,这是我平时刻着玩的,送给你作个纪念吧!欢迎再来乌鸦山!”接过小兔子,苏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着向大家挥手告别。

高明文一直没有说话,等到车子移动的时候,他随车跑了几步,把一封信塞到苏玉手里。苏玉泪如雨下,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真的很想再仔细看一看高明文,看一看乌鸦山,但车子开得很快,不一会儿,送行的人模糊了,乌鸦山也渐渐的远了,一切都埋没在绿荫丛中。山风清新,让人清醒。苏玉止住哭泣,想到手里还捏着高明文塞的信,便迫不及待地展开,只见上面写道:

亲爱的玉: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亲昵地称呼你,梅花山可以作证,我是千万倍的爱你,但这一切都过去了。当我看见你穿着军装向我走来的一刹那,你高贵的气质当即把我们隔离得很远。

你是我的初恋,我的女神,我多么希望你能来乌鸦山和我一起战斗啊!但是,你不能来了,你要去军校了,我这才知道你原本就不属于乌鸦山,而我却属于这里。我们之间已失去共同的东西。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的心先你而死。面对你,我觉得自己很肮脏、很丑陋、很不纯洁,就像乌鸦山黑色的煤矸石,徒有煤的外表,其实什么用处也没有,这样的石头又怎么能和玉放在一块儿呢?

我知道,你最初的打算是要在乌鸦山多待几日的,你这么快就走了,我是罪魁祸首,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请你原谅我!就写这么多,希望你尽快忘了我!祝一路顺风!学习进步!

永远爱你的文

看完信,苏玉再次流下热泪。她不明白高明文提出分手的理由,难道自己不来乌鸦山了,两人的恋情就不可以继续了吗?还有什么“丑陋”、“肮脏”,难道当矿工不光荣吗?那可是人民的矿工啊!一个积极要求进步的热血青年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呢?难道高明文害怕了?后悔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