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说道:“我这次不过是来拜访贾府,这些虚礼就免了。”
随即贾母引着北静王入了荣禧堂内,宝玉呆呆地站在一旁。北静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黛玉。对贾母说道:“我想接黛玉去我府里住几日,也好叙叙旧。老太太,您看如何?”
贾母一听,便道:“玉儿是未出阁的姑娘,去王爷府住恐怕有什么不便吧?”
北静王笑道:“我与她自小相识,如今也只是故友重逢罢了。”贾母一听问了缘故,北静王说及了旧事。宝玉不免有些生气,但见黛玉似乎也有些怀念之意心下更为心堵。
贾母听了才说道:“只要玉儿同意,我这老货也没什么意见了。”
说着拉过黛玉在怀里,笑问:“玉儿,你可愿意?”
黛玉也想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也就点了点头。贾母本以为黛玉会拒绝却不想她竟答应了,也只好答应了。黛玉随即起身拜别贾母,回了潇湘馆收拾了衣物。宝玉见人不防,也就悄步离开。
“妹妹当真要去?”宝玉上前急问。
“我为什么不去,王爷与我自小相识。如今去了,二爷只怕就觉得耳静了”黛玉边看紫鹃收拾东西,边回说。
宝玉道:“我那里有这样的心,若有就叫我不得好死!”
黛玉一听心顿然一揪,忙说道:“成天里死啊活的也不忌讳些,都这么大了说话也该正经些。”
见宝玉愣住了又说:“你家里有好些个姐姐妹妹的,你若都为她们死,你又能有几条命?”
宝玉一听不好意思笑了,黛玉瞥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她是想听他再反驳下去,可却只换来他一阵笑。
紫鹃收拾好了衣物,又劝慰了黛玉一回:“好姑娘我们也别走了吧,二爷都这般说了。”
黛玉道:“你若不走,就留着。只雪雁和我去,也就是了。”
紫鹃一听忙哭道:“姑娘我随你去,随你去!”
黛玉红了眼圈子,嗔怪道:“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这会子哭,倒是早些了。”
宝玉见她这样,忙又赔不是说道:“好妹妹,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委屈,什么心事只管与我说,这样心里都有数,都不委屈不是?”
黛玉擦拭了一下眼角,说道:“二爷还是到别处去吧,我也该走了。”见她走过来,宝玉也不好拦住只好闪开让她擦肩而过。紫鹃红着眼圈子背着包袱去了,雪雁手里拎着东西给宝玉行了一下礼也跟着去了。
一时北静王领着黛玉上了轿子,后面又不知何时多了一定轿子北静王也随即上了轿子。荣府上下都在门口目送,宝玉赶到时,他们早就已经远去了。
贾母知道宝玉的心思,凤姐也更是知悉。上次不过是一个丫鬟的一句玩笑话就那样,如今真走了他如何受的。凤姐投来了安慰的目光,贾母拍了拍宝玉的手背:“宝玉,回去吧!”
宝玉看了看黛玉远去的轿子,回转随贾母进园子。
探春上来急赶了几步,见宝玉垂头丧气。便安慰道:“二哥哥,林姐姐只是去北静王府做客不过几日就回来了,何苦就这样。”
宝玉点头笑道:“无妨,只是一时心里堵得慌不碍的。”
探春递过一双鞋子,对他笑道:“二哥哥,这个是我日前自己绣的。你前儿个见了也道喜欢,这会子好了你可还要不要?”
宝玉忙接过,笑道:“要要要,那里能不要呢!好妹妹,这鞋子也只有你能做得出。”
探春一阵咯咯笑,宝玉的心情也大好。却说黛玉入了北静王府,几日里北静王连连请了戏子在府邸唱戏。北静王老王妃也都亲自见了她,北静王见老王妃似乎也十分满意,心里也格外高兴。
黛玉心情倒好了些,每日里众星捧月护着陪着。且说这日夜里,黛玉浑然入梦。却见浓雾之处显现一人,细瞧却是宝玉。
见他说道:“好妹妹,我的心,你当真不知道吗。若不知,不见。莫若,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瞧瞧,你方知道我的心!”说着拔出了一把刀,挥刀刺中了胸口竟掏出了心来。
黛玉吓得花容失色,嚎啕大哭猛然起身,满头大汗却知是一个梦。呆坐了半夜,泪尽湿衣襟病在次日越发重了些。
且说黛玉夜来幽梦,梦见宝玉挖心给她以证己心,她惊吓之下起身。梦醒之后,若有所失心里悲然。次日醒来,不免身乏气短胸口一阵苦闷,咳嗽不止。紫鹃熬药,满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子药香。北静王下朝归来,还未停歇就闻听黛玉病了赶紧赶过来。
刚入门便问:“林妹妹,你身子如何?”
又对自己府里的丫鬟说:“可请太医瞧了不曾?”
黛玉咳嗽了一会,面颊因咳嗽变得通红。
那丫鬟道:“姑娘不肯瞧。”
北静王道:“快去请李太医来瞧!”那丫鬟应了一声去了。
黛玉咳嗽稍止,紫鹃不住帮忙拍抚胸口。少时才对水溶说道:“我不碍的,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去吧!”
水溶一听那里肯去,搬来了凳子坐在黛玉跟前说道:“不见妹妹病情如何,我怎么敢去歇息。”
又看黛玉咳嗽了好一会,才说道:“妹妹,儿时见你也不见病成这般,怎么,才几年未见,你就这般病痛缠身?”
黛玉一听水溶这般温言细语且对自己的病竟比自己还痛心不免心中暖生。一时太医赶来,黛玉放下帘子,手腕用丝巾盖住,太医把了脉又闭目思忖了一会。
水溶急问:“李太医,她的症候怎么样可有什么法子保养?”
李太医抚须淡说道:“还无妨,虽然久病多时但不致无治之境。待老夫开几剂的汤药服用,不下三年即可痊愈。”
帐内黛玉一听还可痊愈心下一喜,又听要疗治三年方可痊愈等话心下不免有些灰心。水溶则一听有痊愈的可能自然高兴,忙说:“那你快去开了药来,若治不好看本王如何拿你是问!”
水溶半开玩笑的说着,李太医抚须而笑道:“不敢,不敢。”随即退去收了赏钱,一路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