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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小窗幽记(21)

若论有韵味的声音是:溪声、涧声、竹声、松声、山禽声、幽壑声、芭蕉声、落花声、落叶声,都是天地清爽的声音,诗坛鼓吹的乐器。然而,最销魂动听的当以卖花声为第一。

七三

石上酒花,几片湿云凝夜色;松间人语,数声宿鸟动朝喧。

【译文】

石头上几朵芳香的酒花,原是夜幕降临,湿润的白云凝结而成;松树间偶听数声人语,原是早晨到来,野宿的小鸟动听歌唱。

七四

“媚”字极韵,但出以清致,则窈窕俱见风神;附以娇娆,则做作毕露丑态。如芙蓉媚秋水,绿筱媚清涟,方不着迹。

【译文】

“媚”字极富风韵,只要略带清爽雅致,那么文静美好自见风采;若附以娇艳华丽,那么做作中毕露丑态。如芙蓉献秋水,绿竹媚清涟,才不着一点痕迹。

七五

武士无刀兵气,书生无寒酸气,女郎无脂粉气,山人无烟霞气,僧家无香火之气,换出一番世界,便为世上不可少之人。

【译文】

如果武士没有刀兵之气,书生没有寒酸之气,女郎没有脂粉之气,山人没有烟霞之气,僧人没有香火之气,焕然一新,脱胎换骨,便成为世上不可少的人。

七六

情词之娴美,西厢以后,无如玉合、紫钗、牡丹亭三转,置之案头,可以挽文思之枯涩,收神情之懒散。

【译文】

文雅优美的情词,《西厢记》以后,要数《玉合》《紫钗》《牡丹亭》三种传奇,置之书案之上,可以挽救枯涩的文思,约束懒散的神情。

七七

俊石贵有画意,老树贵有禅意,韵士贵有酒意,美人贵有诗意。

【译文】

俊石可贵之处在于有画意,老树可贵之处在于有禅意,高士可贵之处在于有酒意,美人可贵之处在于有诗意。

七八

红颜未老,早随桃李嫁春风;黄卷将残,莫向桑榆怜暮景。

【译文】

漂亮的女子尚未衰老,应及时伴随桃李嫁给春风;书籍即将残破,莫要对着桑榆爱惜暮夜之景。

七九

销魂之音,丝竹不如著肉,然而风月山水间,别有清魂销于清响,即子晋之笙,湘灵之瑟,董双成之云璈,犹属下乘。娇歌艳曲,不益混乱耳根。

【译文】

销魂的音乐,丝竹之声不如著肉,然而在山水之间嘲风弄月,别有一番情趣,灵魂悠悠,神情怡怡,即使子晋吹笙,湘灵鼓瑟,董双成击打云璈,也属下乘。娇柔艳丽的歌曲,不应混乱耳根。

八○

风惊蟋蟀,闻织妇之鸣机;月满蟾蜍,见天河之弄杼。

【译文】

风声惊起了蟋蟀的叫声,仿佛听到了妇女织机的声音;月圆明亮,仿佛看见天河织女摆弄梭子。

八一

高僧筒里送诗,突地天花坠落;韵妓扇头寄画,隔江山雨飞来。酒有难悬之色,花有独蕴之香。以此想红颜媚骨,便可得之格外。

【译文】

高僧借着竹筒,送来禅诗,犹若天女散花,纷纷落下;富有风韵的妓女在扇子上题诗作画,隔江的青山细雨不禁飞入画中。酒有使人难忘的色泽,花有独特奇异的芳香。由此想那红颜柔媚的女子,就可格外得之。

八二

客斋使令,翔七宝妆,理茶具。响松风于蟹眼,浮雪花于兔毫。

【译文】

在客斋里随意使令,仿佛坐在七宝莲花之上,整理一下茶具,煎茶之时水刚沸恰似蟹眼,嗖嗖欲作松风之鸣,然后分茶品赏,高雅的兔毫盏中浮起一层雪花似的茶饽。

八三

每到日重掠鬓,羲衣骑马试宫廊。

【译文】

每每太阳当头,再拂一拂鬓角;穿着羲衣骑着马在宫中回廊上来往游玩。

八四

绝世风流,当场豪举,世路既如此,但有肚胆向人,清议可奈何,曾无口舌造业。

【译文】

举止豪爽,绝世风流,人间的世故就是这样。只要对人肝胆相照,清谈、议论又怎么样?由此不会因口舌而造下恶业。

八五

花抽珠渐落,珠悬花更生;风来香转散,风度焰还轻。

【译文】

花朵收缩,水珠渐落,水珠不绝,花朵盛开;风儿吹来,花香四散,风儿一过,火苗渐弱。

八六

莹以玉,饰以金英;绿芰悬插,红渠倒生。

【译文】

用玉石使自己光洁明净,用鲜艳的花朵来妆饰;翠绿的菱角悬插于水中,红色的荷花倒着生长。

八七

浮沧海兮气浑,映青山兮色乱。

【译文】

飘浮沧海,雾气混混;映衬青山,颜色迷乱。

八八

纷黄庭之霍霏,隐重廊之窈窕;青陆至而莺啼,朱阳升而花笑。

【译文】

黄庭渐渐柔弱,重廊隐隐幽深;青道一出,莺鸟啼鸣,太阳一升,花儿微笑。

八九

紫蒂红蕤,玉蕊苍枝。

【译文】

根蒂泛紫使人感到了草木的勃勃生机,枯枝开花使人感到了春意的盎然情趣。

九○

视莲潭之变彩,见松院之生凉;引惊蝉于宝瑟,宿兰燕于瑶筐。

【译文】

看着莲花盛开的清潭,流光溢彩,见到苍松映盖的院落,凉意略生;宝贵的琴瑟之声引来受惊的蝉鸣,玉石之筐之中燕子睡得正香。

九一

蒲团布衲,难于少时存老去之禅心;玉剑角弓,贵于老时任少年之侠气。

【译文】

穿着僧衣,坐在蒲团之上打坐,难在少年时就存有老去的禅心;佩着玉剑,拿着角弓,贵在老年之时仍有少年的侠气。

卷十集豪

今世矩视尺步之辈,与夫守株待兔之流,是不束缚而阱者也。宇宙寥寥,求一豪者安得哉!家徒中壁,一掷千金,豪之胆;兴酣落笔,泼墨千言,豪之才;我才必用,黄金复来,豪之识。夫豪既不可得,而后世倜傥之士,或以一言一字写其不平,又安与沉沉故纸同为销没乎!集豪第十。

【译文】

当今之世,那些墨守成规、因循不前守株待兔的人,实在是手脚没有被捆住而自落陷阱啊!在宇宙大地,怎么能求得一无拘无束的豪放之人。家里四壁空空,却一掷千金,是豪放的胆略;兴致酣畅,落笔潇洒,泼墨如云,千言流水,是豪放的才气;天生我才必有用,黄金散尽还复来,是豪放的识见。豪放确实不可多得,而后世风流倜傥之士,或用一言一字抒发心中的不平,又怎么能和那沉沉闷闷的故纸一同消磨,湮没无闻呢?集豪第十。

桃花马上春衫,少年侠气;贝叶斋中夜衲,老去禅心。

【译文】

迎着春风,骑着桃花马,显出少年英姿,豪爽侠气;坐在贝叶掩映的斋室中,胸中渐明,仿佛老人,一片禅心。

岳色江声,富煞胸中丘壑;松阴花影,争残局上山河。

【译文】

山色葱葱,江声涛涛,胸中丘壑起伏,无限开阔;松树荫下,花香丛中,运棋对阵,残局之上争夺山河。

骥虽伏枥,足能千里;鹄即垂翅,志在九霄。

【译文】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洪鹄垂翅,一冲九霄。

个个题诗,写不尽千秋花月;人人作画,描不完大地江山。

【译文】

个个题诗,写不尽千秋的风花雪月;人人作画,描不完大地的江河山水。

慷慨之气,龙泉知我;忧煎之思,毛颖解人。

【译文】

只有宝剑了解我的慷慨气概;只有毛笔能解脱我忧愁煎熬的思绪。

不能用世,而故为玩世,只恐遇真英雄;不能经世,而故为欺世,只好对着假豪杰。

【译文】

若不能为世所用,就转为玩世不恭。只恐怕遇到真正的英雄,而无地自容;若不能治理社会,就转为欺世盗名,只好对着假豪杰侃侃而谈。

绿酒但倾,何妨易醉;黄金既散,何论复来。

【译文】

只管倾尽美酒,又何妨轻易大醉。黄金既然散尽,又何必谈论再来。

诗酒兴将残,剩却楼头几明月;登临情不已,平分江上半青山。

【译文】

诗酒兴将尽,只剩下楼头几多明月;登山临水,情不自禁,平分了江上半个青山。

闲行消白日,悬李贺呕字之囊;搔首问青天,携谢朓惊人之名。

【译文】

闲行漫步,消磨白日,随身悬挂着李贺呕心沥血集诗的锦囊;挠头询问青天,携带着谢朓惊人的名诗绝句。

一○

假英雄专不鸣之剑,若尔锋芒,遇真人而落胆;穷豪杰惯作无米之炊,此等作用,当大计而扬眉。

【译文】

假英雄惯于小声吹嘘那不鸣之剑,这种锋芒,若遇到真正行家就会丧胆落魄;穷豪杰常做无米之炊,这种作用,若筹谋大计就扬眉吐气。

一一

深居远俗,尚愁移山有文;纵饮达旦,犹笑醉乡无记。

【译文】

深居简出,脱离世俗,还愁移山有文传颂;纵饮达旦,放情酒中,还笑醉乡无文作记。

一二

风会日靡,试具宋广平之石肠;世道莫容,请收姜伯约之大胆。

【译文】

风气日日颓废,试着具备宋广平那样的铁石心肠;世道无法容纳,请收一收姜伯约那样的大胆。

一三

藜床半穿,管宁真吾师乎;轩冕必顾,华歆讵非友也。

【译文】

坐穿藜床,管宁真可做我的老师;必看豪华的轿子和华丽的服饰,华歆真就不是朋友了。

一四

车尘马足之下,露出丑形;深山穷谷之中,剩些真影。

【译文】

车辚辚,马萧萧,尘土飞扬,忙忙碌碌,陷入其中不免露出丑形;深山幽谷,清静寂然,能找一点真正自我的影子。

一五

吐虹霓之气者,贵挟风霜之色;依日月之光者,毋怀雨露之私。

【译文】

五彩斑斓的虹霓,贵在带有风和霜的颜色,才显得可爱;光辉柔和的日月,不要怀有雨和露的私念,才显得明亮。

一六

清襟凝远,卷秋江万顷之波;妙笔纵横,挽昆仑一峰之秀。

【译文】

胸襟清净,凝神远方,能卷起秋江万里的波浪;妙笔生花,纵横驰骋,能挽起昆仑一峰的秀色。

一七

闻鸡起舞,刘琨其壮士之雄心乎!闻筝起舞,迦叶其开士之素心乎!

【译文】

闻鸡起舞,是壮士刘琨的雄心大志;闻琴起舞,是开士迦叶的平淡心境。

一八

友遍天下英杰之士,读尽人间未见之书。

【译文】

结交普天下的英雄豪杰为友,读尽人世间未见的书籍。

一九

读书倦时须看剑,英发之气不磨;作文苦际可唱诗,郁结之怀随畅。

【译文】

读书疲倦之时,须看剑,英姿勃发之气不会磨损;作文苦思之际,可吟诗,郁结的情怀随之畅达。

二○

交友须带三分侠气,做人要存一点素心。

【译文】

交友须带三分豪爽之气,做人要存一点纯洁之心。

二一

栖守道德者,寂寞一时;依阿权势者,凄凉万世。

【译文】

恪守遵循道德的人,只是寂寞一时;依附阿谀权势的人,必将万世凄凉。

二二

深山穷谷,能老经济才猷;绝壑断崖,难隐灵文奇字。

【译文】

深山穷谷之中,能使经国济民之才衰老无用;绝壑断崖之景,难以隐藏灵感文思、奇绝佳句。

二三

王门之杂吹非竽,梦连魏阙;郢路之飞声无调,羞向楚囚。

【译文】

滥竽充数,只可供王门(齐宣王)杂吹,聊以混迹,一旦败露,唯有溜之大吉,梦归魏都阙下;飞声无调,郢路漫漫,即对楚国囚徒,也觉羞愧。

二四

肝胆煦若春风,虽囊乏一文,还怜茕独,气骨清如秋水。

【译文】

肝胆像和煦的春风一样,即使囊中空空,还爱茕茕孑立,洁身自好,气骨如秋水一般清奇。

二五

献策金门苦未收,归心日夜水东流;扁舟载得愁千斛,闻说君王不税愁。

【译文】

献策金门苦于没有收获,归去之心如日夜奔流不息的江水;一叶扁舟带着几多忧愁,听说君王对于忧愁不征重税。

二六

世事不堪评,披卷神游千古上;尘氛应可却,闭门心在万山中。

【译文】

事世不堪评,披阅书卷,神游于千古之上;尘世应能忘却,闭门不出,心在万山之中。

二七

负心满天地,辜他一片热肠;恋态自古今,悬此两只冷眼。

【译文】

普天下负心之人甚多,辜负了他的一片热心肠;从古至今眷恋之情常存,应该头脑清醒、冷眼相看。

二八

龙津一剑,尚作合于风雷,胸中数万甲兵,宁终老于牖下。

【译文】

龙津宝剑,还和风雷结合方显威力无穷;胸中韬略虽能指挥千军万马,宁愿老于草屋茅舍。

二九

此中空洞原无物,何止容卿数百人。

【译文】

心中原本空荡无一物,何止容纳数百人。

三○

英雄未转之雄图,假糟丘为霸业;风流不尽之余韵,托花谷为深山。

【译文】

英雄豪杰的雄伟壮志难以如愿的时候,常常沉溺酒乡,醉中仿佛霸业已成;风流才子的艳情余韵无法满足的时候,常常沉溺声色,寄托情怀,仿佛深山美景。

三一

红润口脂,花蕊乍过微雨;翠匀眉黛,柳条徐拂轻风。

【译文】

殷红鲜润的香口,仿佛刚刚经过细雨的花蕊,那样秀色可餐;翠绿均匀的黛眉,仿佛轻风吹拂着柳枝,那样妩媚动人。

三二

满腹有文难骂鬼,措身无地反忧天。

【译文】

满腹经纶,难于对鬼而骂;安身无地,反而对天而忧。

三三

大丈夫居世,生当封侯,死当庙食,不惟闲居可以养志,读书足以自娱。

【译文】

大丈夫在世,活着的时候应当被君王封侯,享受荣华,死去后应当被人建庙祭祀。不仅闲居能够蓄养志气,赋诗写字同样可以自我娱乐。

三四

不恨我不见古人,惟恨古人不见我。

【译文】

不恨我见不到古人(因为人总是要死的,死后即与古人相见九泉),只恨古人见不到我(因为古人已死,死而不能复生,何以和活着的“我”相见呢?)。

三五

荣枯得失,天意安排,浮云过太虚也;用舍行藏,吾心镇定,砥柱在中流乎。

【译文】

荣辱得失,都是天意安排,仿若天空中流动的浮云,虚无缥缈;用弃行藏,我的心中镇定自若,仿若中流的砥柱,坚似磐石。

三六

曹曾积石为仓,以藏书,名曹氏石仓。

【译文】

曹学佺曾经筑石为仓,用来藏书,被称为“曹氏石仓”。

三七

丈夫须有远图,眼孔如轮,可怪处堂燕雀;豪杰宁无壮志,风棱似铁,不忧当道豺狼。

【译文】

大丈夫应该有长远的打算,眼界开阔,对厅堂上的燕雀的无知狭窄感到奇怪;豪杰怎能没有壮志,铁骨铮铮,威风凛凛,对于当道的豺狼毫不担忧害怕。

三八

云长香火,千载遍于华夷;坡老姓字,至今口于妇孺。意气精神,不可磨灭。

【译文】

关云长的香火千百年来遍布中华各地;苏东坡的姓字从古至今妇孺皆知,受到人们的传颂。由此可见,人的意气和精神不可磨灭。

三九

据床嗒尔,听豪士之谈锋;把盏惺然,看酒人之醉态。

【译文】

神情专一地按着床,静听豪爽人士谈锋毕露;醉眼蒙胧拿着酒杯,细看酒中之人醉态纷呈。

四○

登高眺远,吊古寻幽,广胸中之丘壑,游物外之文章。

【译文】

登高远眺,凭吊古人,探寻幽境,胸中丘壑自然宽广,物外文章更加酣畅。

四一

雪霁清境,发于梦想,此间但有荒山、大江、修竹、古木。

【译文】

大雪过后,万物清爽,这是梦想的境界,此间只有空旷的荒山、奔流的大江、细长的竹子、古老的树木。

四二

每饮村酒后,曳杖放脚,不知远近,亦旷然天真。

【译文】

每次在村中饮过酒后,就拖着拐杖,信步而行,不知是远还是近,也很旷达天真、自然和美。

四三

须眉之士在世,宁使乡里小儿怒骂,不当使乡里小儿见怜。

【译文】

堂堂正正的须眉丈夫生在世上,宁愿让乡里的小孩子恼怒谩骂,也不应让他们看见可怜。

四四

胡宗宪读《汉书》,至终军请缨事,乃起,拍案曰:“男儿双脚当从此处插入,其他皆狼籍耳。”

【译文】

明朝人胡宗宪读《汉书》,至终军请缨出使南越的事时,就拍案而起,说:“好男儿双脚应当从此处插入,其他都乱七八糟。”

四五

宋海翁才高嗜酒,睥睨当世,忽乘醉泛舟海上,仰天大笑,曰:“吾七尺之躯,岂世间凡土所能贮,合以大海葬之耳。”遂按波而入。

【译文】

宋海翁才华横溢,嗜酒如命,傲视世人,有一天忽然乘着酒兴,驾着一叶小舟驶向大海,仰天长笑,说:“我这七尺之躯,难道世间凡土能容纳下吗?应当用一望无际的大海来埋葬它。”于是,随着波涛消失在海洋中。

四六

王仲祖有好形仪,每览镜自照,曰:“王文开那生宁馨儿。”

【译文】

王仲祖非常注重自己的仪表,每每对镜自照,常说:“王文开那个漂亮后生。”

四七

毛澄七岁善属对,诸喜之者赠以金钱,归掷之,曰:“吾犹薄苏秦斗大,安事此邓通靡靡。”

【译文】

毛澄七岁时善于属文妙对,那些喜欢他的人都赠给他金钱,毛澄回到家即随手把金钱扔掉,说:“苏秦似斗大的金子我都看得很淡,何况毫无用处的银子。”

四八

梁公实荐一士于李於鳞,士欲谢梁,曰:“吾有长生术,不惜为公授。”梁曰:“吾名在天地间,只恐盛着不了,安用长生?”

【译文】

梁公实曾向李於鳞推荐一位士人,这位士人想向梁公实表示感谢,就说:“我有长生不老的秘术,不惜传授给您。”梁公实说:“我名在天地之间,只恐盛不下啊,怎么用得上长生呢?”

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