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河南尹,阳武城。
北疆军渡过阴沟水,向原武和阳武城发起了攻击。
双方连战两天,曹操抵挡不住了,打算退过鸿沟水。辛评、高干、刘磐急忙劝阻。此时退过鸿沟水,整条防线都将崩裂,还是坚守待援为好。
“你们看仔细了,攻打我们的不仅仅是北疆军的冀州兵马,还有他们的主力大军。”曹操急怒之下,指着城外方向高声叫道,“你们眼睛都没有瞎,难道没看到攻打阳武城的是麴义吗?再这样打下去,我们损失惨重,后面的仗还怎么打?”
“大人,既然麴义的军队赶到了北面战场,那么在正面攻击浚仪和开封的就是吕布。吕布的步卒兵力有限,无法对浚仪和开封形成威胁,他们在正面战场的战斗不过是为了牵制袁煕而已。”辛评劝道,“我们已经向袁煕求援了,相信他很快就会调拨军队来援助我们。”
“两天了,他的援军在哪?”曹操怒声骂道,“除非我们死了,否则休想看到他的援军。”
辛评低头不语。
北疆军的麴义、颜良都到了北面战场,其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打曹操、刘备,迫使袁绍从正面战场上抽调军队支援。如果袁绍存心要消耗曹操、刘备的兵力,袁煕的援军短期内就不会赶到,这样北疆军就能利用联军内部之间的矛盾,顺利突破联军的第二道防线。
此刻曹操焦虑不安。不论自己是抵挡不住北疆军的攻击,还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只要不经袁绍同意擅自撤退,造成北疆军突破第二道防线杀进了河南腹地,那袁绍就有借口惩治自己了。如今联军的兵力大部分都是袁绍和刘表的人马,自己的兵力少,而且被分散在三个战场上,袁绍完全有实力趁机把自己解决掉,一劳永逸。
曹操担心自己被袁绍杀了,不敢让自己损失太大,同时他又不敢擅自放弃原武和阳武,免得给袁绍找到借口,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召集刘备、刘磐、辛评、高干商量此事。撤退的决定是大家一起做出的,这中间有袁绍的手下辛评、外甥高干,有刘表的侄子刘磐,相信袁绍得到消息后,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辛评、高干和刘磐都不同意撤退。
刘备一直不说话,他说了也没用。赞成曹操撤军,势必要惹祸上身,一旦造成战局逆转,自己罪责太大。不赞成撤军,自己损失太大,虽然自己现在还控制着徐州,但如果军队损失太大,在来不及补充的情况下,十有八九会被袁绍乘机吞并。刘备忧心忡忡,坐在一旁长吁短叹,一筹莫展。
曹操等人在城内争吵不休,北疆军在城外狂攻不止,战场形势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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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河南尹,中牟城。
田丰激怒攻心,冲着袁煕大喊大叫,催促袁煕立即从浚仪、开封一线抽调兵力支援原武、阳武,确保北面战场的安全。
当前的形势一目了然,北疆军的攻击策略也非常清晰,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迅速分兵支援。我们在正面战场上有八万大军,在北疆军主力移师北面战场的情况下,抽掉一到两万人支援原武、阳武,完全不会影响到正面战场的安全。
袁煕拒绝了田丰的建议。他认为这是北疆军的声东击西之计。李弘、麴义、吕布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用兵防不胜防,事情绝不会象我们想象的这样简单。一旦中了北疆军的计,让北疆军突破了正面战场,我们在全线撤守军心涣散的情况下,可能会丢掉河南。
“但北疆军如果突破了北面战场,夺取了原武和阳武,攻击我们的侧翼,大军还是要撤守中牟。”田丰激动地说道,“如果我们因为判断失误而导致第二道防线全面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田大人,丞相有四万大军。用四万人马固守两座城池,一条河流,不要说坚守十天半月了,五、六天总还是可以的吧?”袁煕在大堂上被田丰当着众将的面连声指责,心里十分气恼,俊脸涨得通红,“五、六天后,北疆军损兵折将,就算他们想声东击西,兵力上也严重不足了,这时候我们再出兵攻击陈留、封丘,不就能化解北面战场上的危机吗?为什么一定要抽调兵力赶到北面战场上去支援?”
田丰气得连连摇头,“五、六天后,北疆军损兵折将,我们呢?我们没有损失吗?现在调遣兵力支援过去,不但可以挡住北疆军的攻击,更能减少军队的伤亡。这么简单的事,大人难道看不出来?你没带过兵,难道也没读过兵书?”
袁煕终于被田丰鄙夷的神情和狂妄的言辞激怒了,他拍案而起,纵声吼道:“我是大军统帅,这仗怎么打,兵怎么调,我说了算。”
“你是大军统帅?”田丰歪着脑袋,手指大堂,“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看看……”他的手从蒯越、文聘、蒋奇、孟岱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这里的人你认识吗?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出任大军统帅?你父亲用你这样人坐镇河南,这仗怎么不败?这社稷怎么不亡?”
袁煕勃然大怒,“把他拖下去,把他赶出大营……”
“慢,慢……”蒯越一把拽住了田丰,冲着袁煕连连摇手,“田大人气糊涂了,言语上多有不当,不要太过责怪。”
“散了。”袁煕一甩袍袖,气呼呼地走了。蒯越的面子他不敢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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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仗要输,这样打下去,这仗必输无疑。”田丰坐在蒯越的军帐里,悲愤不已。
“你都进过一次大牢了,为什么脾气还是不改?”蒯越指指摆在案几上的水,“把它喝了,降降火气。”
田丰端起水,一仰而尽,“我现在都想哭啊。”田丰擦了一把胡子上的水渍,痛苦地说道。
“你要理解本初现在的心情。”蒯越坐到他身边,小声劝道,“袁术死了,虽然他们兄弟一直不和,但他们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董卓进京后,杀了袁家几十口人,这些人都是本初和公路至亲的亲人。算起来,袁逢老大人一家,也就剩下他们两个了。他们不和也罢,吵嘴打架也罢,终究是一对相依为命的亲兄弟,这份骨肉亲情怎能割舍?”
“袁术是怎么死的,你清楚,我清楚,曹操、刘备也清楚。本初在这个时候,想削弱他们的实力,想杀他们,情有可原。”蒯越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田丰瘦弱的肩膀,“换了你我,不也和本初一样吗?你能舍弃这份亲情?你能不怨恨曹操和刘备?你不想杀了他们以泄心头之恨?”
“我能理解。”田丰点头道,“但这是什么时候?这是关系社稷存亡的时候啊?他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置社稷安危于不顾?此仗只要打赢了,曹操、刘备还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
“如果袁术没有死,本初当不至于如此心急,可惜……”蒯越长长叹了一口气,“袁术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
田丰一拳砸到案几上,痛苦得几乎要杀了自己,“我要给袁大人写信,我要告诉他,如果他执迷不悟非要挑起内争,此仗必输。”
田丰一跃而起,大步向帐外走去。
“元皓……”蒯越站起来想拉住他,但急走两步后又停了下来。田丰是拉不住的,随他去吧,生死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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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高览、秦谊率军从封丘方向渡过阴沟水,攻击三陵亭。他们夜袭袁军大营,成功夺取三陵亭,率先杀到鸿沟水东岸。
赵云统率铁骑随后跟进。部分铁骑沿着济水河南岸往来奔驰,阻击叛军从原武、阳武方向后撤。部分铁骑在步卒大军的两翼展开,保护步卒大军坚守在鸿沟水东岸,等待和后续大军会合。
三陵亭丢失,北疆军等于控制了济水河南岸和鸿沟水东岸的锥形地带,切断了曹操、刘备直接南撤中牟城的路。现在曹操、刘备要想撤到鸿沟水西岸,只能向西先撤到敖仓、荥阳一带,然后再经管城方向赶到中牟一带。本来他们南渡济水河、鸿沟水回撤到中牟城只有一天的路程,但现在却变成了四天的路程。
曹操暂时撤不回来,驻守中牟的袁军兵力又不足,中牟危在旦夕。中牟一旦丢失,浚仪、开封一带的联军随即陷入北疆军的包围,这一仗就危险了。
袁煕手忙脚乱,从一百多里外的浚仪和开封急调援军。
阳武城内,不等曹操召集,辛评、高干等人就飞奔而来,急不可耐地要求撤军。曹操倒是不急了,他调侃三人道,你们不是说要誓死坚守绝不后退吗?怎么要撤军了?现在城外的北疆军急于南下会合他们的前锋军队,如果我们坚守在原武和阳武,等于卡住了北疆军的脖子,只待袁煕守住了中牟,把北疆军前锋军队挡在了鸿沟水北岸,我们就能和袁煕前后夹击,把北疆军的前锋军围歼在鸿沟水东岸。
辛评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气得哭笑不得。袁煕不愿意向北面战场调遣援军,结果给北疆军找到机会,一击而中,把第二道防线拦腰截断,大军不得不全线后撤。这个时候了,曹操竟然大言不惭,还在这里说什么要和袁煕前后夹击北疆军。现在能抢在北疆军包围原武和阳武之前,顺利撤回敖仓就非常不错了。
曹操不愿意撤,说要坚守北面战场,给中路战场调遣军队调整部署争取时间。辛评等人急得团团乱转,派人去找刘备、刘磐。结果传回来的消息让曹操和辛评等人魂飞天外。刘备、刘磐弃守原武城,正在向敖仓方向急撤,他们竟然一声不响,连个招呼也不打。
攻打原武城的北疆军已经呼啸而下,正从城池的左右两侧包围而来,意图把城内的叛军尽数全歼。
曹操气得破口大骂,抓着战刀就冲出了府衙,带着人马向城外飞奔而去。辛评、高干紧随其后,打马狂奔。
张郃带人追杀了一阵,杀了一两千人,然后率军会合了麴义、颜良。北疆军马不停蹄,渡河而下,直扑鸿沟水。
袁煕还在城内梦想着曹操、刘备能帮他挡一阵子,谁知一夜过后,北疆军就想潮水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放弃浚仪和开封,否则中牟必失,河南必失。”田丰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去嘲讽袁煕,他只是不停地催促撤军。袁煕虽然方寸大乱,但他还没有糊涂到擅自下令撤军的地步。下令大军从浚仪、开封撤出,等于放弃第二道防线,袁煕没这个权力,也没这么大的胆子。他连夜派出八百里快骑急驰许昌,请父亲大人亲自下令。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田丰睚眦欲裂,挥舞着双手,恨不得一把卡住袁煕的脖子,逼着他下令撤军。
袁煕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厌恶地瞪着田丰,一言不发。袁煕很爱干净,却一次次被眼前的这个干瘦无礼的老头子喷了一头一脸的唾沫星,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当田丰闭上嘴巴喘口气的时候,他冲着田丰纵声吼了一嗓子,“你这个白痴,你难道不知道指挥这场大战的是我父亲吗?如果我能做主,我还会坐在这里忍受你的指责和辱骂?”
田丰愣住了,怒火顿时熄灭了一半。
“我也想撤军,我也想放弃浚仪和开封,但我更想活着,我还想用自己脑袋吃几年饭。”袁煕站起来,一把拽下身上的印信,狠狠地砸到田丰的脚下,“你想死,就下令撤军吧。”
“显奕,你这是干什么?”蒯越惊骇地问道,“大战正值关键时刻,你怎能耍小孩脾气?”
“我不想死。”袁煕俊脸狞狰,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我也知道你们想把我赶走,我现在就走,我马上就走。我把统军大权交给你们,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袁煕一脚踢开案几,怒气冲天的向大堂外走去。走到田丰身边时,他突然停下了,弯腰捡起自己的印信,恭恭敬敬地递到田丰手上,“先生,我不怨恨你,但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把自己一条命送掉的。”
“哼……”田丰冷笑了一声,“社稷都要亡了,我还要这条命干什么?”
袁煕咬咬牙,转身就走。
“显奕,你去哪?”蒯越追出大堂,高声叫道。
“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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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煕走了,田丰临时主掌指挥大权。
联军放弃了浚仪和开封,八万大军全部后撤。文聘、蒋奇奉命轻装简行,两万大军一夜之间飞速赶到了中牟、官渡一带。
八万北疆大军在麴义、颜良、赵云的指挥下,以最快的速度杀到了鸿沟水东岸,并迅速架起浮桥,向官渡展开了猛烈攻击。
五千联军在黄忠、吴徵的指挥下,死守官渡。
到清晨时分,高览、雷重率军突进官渡,秦谊的越骑营,陈践的步兵营从两翼攻上,步步进逼。双方将士浴血奋战,血肉横飞。袁绍手下大将吴徵战死,五千联军士卒几乎死伤殆尽,官渡眼看失守。
就在这时,田丰、蒯越从中牟城带着五千辎重营的士卒支援而来。虽然辎重营的士卒战斗力不强,但这个时候,能挡一刻算一刻,死多少人也不管了。
当朝阳升起的时候,文聘和蒋奇率军赶到,两万人在隆隆鼓声的激励下,疯狂杀进。
北疆军没想到叛军的回援如此快速,猝不及防,被打得连连后退。赵云急忙指挥已经渡过鸿沟水的部分胡骑营将士向敌阵冲杀,掩护前锋军退回鸿沟水。
麴义下令停止攻击,陈兵于鸿沟水西岸,和叛军隔河对峙。
第二天,当麴义准备再攻时,斥候的禀报让他马上取消了攻击命令。叛军已经放弃浚仪和开封,全线后撤,攻击官渡和中牟的机会已经错过。
同天,吕布、樊篱各自指挥大军进驻浚仪和开封,然后向中牟城缓缓逼近。
同天,高顺接到命令,率步卒大军退守陈留、雍丘一线。阎柔率铁骑继续在襄邑一带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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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许昌,袁绍怒不可遏,暴跳如雷。
兵力处于劣势的北疆军随意发动的一次攻击,竟然把第二道防线摧毁了,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难道联军如此不堪一击?第二道防线被摧毁,严重打击了联军士气,更把半个月前会盟许昌所带来的大好形势破坏得荡然无存。
第二道防线被摧毁,根本原因是袁煕遵从了袁绍的命令,没有在发现北疆军主力移师北翼战场,整个战场形势已经发生变化的情况下及时调整兵力支援曹操,结果曹操只能收缩防守,把驻防济水河两岸的兵力调回了城内。这样一来三陵亭方向的袁军失去了侧翼保护,被北疆军抓住机会成功突破,联军的整个防线随即崩溃。
但袁绍却把罪责全部推给了曹操和刘备,他认为第二道防线被毁,是因为曹操和刘备为了保存实力急速撤军引起的,他怒气冲天,说要杀了曹操和刘备。
沮授不敢直言劝谏,只好小声提醒他说,曹操和刘备的兵力折损较小,此刻我大军已退守第三道防线,如果围杀曹操、刘备,恐怕会引起大军震荡,导致第三道防线再度崩溃。
袁绍稍稍冷静了一点。既然现在不能动曹操刘备,那这口气就只能撒在田丰和袁煕头上了。袁绍下令,立即抓捕袁煕,以临阵脱逃的罪名把他暂时监禁于南阳宛城。
是否抓捕田丰,袁绍有些犹豫。因为袁煕离开中牟后,把指挥权交给了田丰。当时那种岌岌可危的情况下,田丰的处置是得当的,如果不是他果断下令大军撤守第三道防线,中牟现在已经丢了,而数万大军也被北疆军围在了浚仪和开封一线。唯独可以指责田丰的地方,就是他未经自己的同意,擅自下令大军撤退,但用这个理由抓捕田丰未免太牵强了。
想到前几天收到的田丰书信,袁绍就气不打一处来。田丰在信中公开指责他,就差没有开口骂了。这个人在洛阳北寺狱大牢里待了一阵后,火气不见小,反而更大了。袁绍越想越气,琢磨着找个什么更好的理由把他押回洛阳去。
这时许攸回到了许昌,他一事无成,被余怒未息的袁绍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袁绍发泄了一番后,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和许攸商谈中原战场上的事。
许攸劝他立即赶到河南亲自指挥。这次曹操、刘备因一己之私害得联军不得不弃守整条防线,下次他们两个估计就要把河南拱手送给李弘了。另外,田丰这个人不能用了,要立刻把他抓起来送到洛阳去。许攸接着把田丰的家眷在冀州得到妥善照顾,其子在冀州巨鹿郡府任职一事告诉了袁绍。
“李弘请我代话给田丰,说如果在洛阳待不下去了,可以回冀州,回去后李弘答应至少给他一个太守。”许攸冷声说道,“我问李弘,那你们这几年可有联系。李弘说没有。怎么可能?洛阳许多冀州藉的官吏和家里都有联系,一年总有几次书信来往。田丰虽然是洛阳的大吏,按规定不允许联系其家人,但你知道他真的没有联系过吗?如果没有联系,他怎么对河北的新政那么熟悉?而且他还三番两次在大人面前,在我们面前说到河北新政的好处,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吗?以我看,这次大战后,不论我们输赢如何,田丰都要叛逃河北。他性命都难保了,他还待在洛阳干什么?难道他是白痴愿意伸着脖子给你砍?田丰的才华我们有目共睹,再加上他曾救过李弘的命,他到了河北势必会受到李弘的重用,到时我们会遇到一个强劲的对手。”
袁绍一听火气就大了,“传令,把田丰抓起来,押到洛阳去。等我们打赢了这一仗,我要让他好好看看,河北的新政到底有什么高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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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袁绍让刘表、沮授坐镇许昌,自己带着逢纪、许攸、袁忠等人北上中牟。
到了中牟,袁绍也不进城,直接赶赴官渡前线巡视大军。
蒯越、邓义、辛评、高干、辛毗、蒋奇、刘磐等军政大吏出营相迎。
袁绍和众人寒暄一番后,问辛评道:“曹丞相和刘车骑呢?生病了?”
辛评冷笑,“丞相和左车骑将军自感无脸见你,带着大军驻扎在官渡西侧的圃田泽附近,距离这里大约十里。”
“哦?”袁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让他们驻扎在官渡?”
“两个小人而已。”辛评不屑地说道,“我和他们一起回到中牟后,元皓曾打算让他们驻扎在官渡前线,但两人异口同声当场拒绝,非要另起一营,驻扎于圃田泽附近。原因很简单,不外乎担心我们把他们一口吃了。”
“他们驻扎在圃田泽就安全了?”袁绍脸显怒气,“看样子,我要是请他们到官渡议事,他们也不会来了?”
“十有八九都不会来。”辛评点头道,“曹洪带一万人南下豫州后,他们只有三万人左右,但这次他们在原武和阳武损失很大,现在最多也只有两万多人,他们当然会有这种担心。另外,元皓的事对他们震撼很大。”辛评看看袁绍,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田丰擅自下令放弃浚仪和开封,撤守中牟,虽然保住了第三道防线,但他违反军令也是事实。战场上,统军大将的战场指挥权是有限度的。田丰有权从浚仪和开封征调兵力回援,却无权下令放弃浚仪和开封。从现在来看,田丰果断下令撤守浚仪和开封的确草率了一点,他完全可以大胆一点,依旧留下一部分人马驻守浚仪和开封两城。这样做虽然对大局产生不了任何影响,最多不过在官渡战场上多死点人而已,但最起码他没有违反军令,可以让自己功大于过。
“你们是不是认为朝廷下旨抓捕田丰,理由不足?”袁绍明白辛评的意思,马上问道,“丞相和左车骑是不是认为,田丰有功都被抓起来了,他们就更加前途未卜了?”
辛评看看跟在后面的一帮军政大吏,苦笑道:“我奉旨抓捕元皓的时候,丞相、左车骑将军,异度(蒯越)等人都很气愤,对朝廷……”他看看袁绍,低声说道,“还有对大人,都有很大意见。”
“哼……”袁绍冷笑道,“当田丰下令大军撤出浚仪和开封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他难道还有怨言吗?他说了什么没有?”
辛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袁绍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转头问高干,“田丰被押到洛阳前,说了什么没有?”
“他说中原大战要败,大汉社稷要亡,大人性命堪忧。”高干恨恨地说道,“田大人的脑袋就是给他那张嘴说掉的。”
袁绍眼露杀气,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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