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审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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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特殊的猎物

睡眼迷蒙,睁开的片刻,看到的却不一定是阳光,嗅到的,也不一定是早晨的第一缕清新空气。睡眠中的你,似乎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当中,而当你准备醒来的时候,你会被某种力量猛地拉回到这个叫做“现实”的地方——但你并不知道你会掉回到哪里,不知道,你是不是能落在自己的床上。

“呼……”一声长吁,黑暗中的男子艰难地抬起头。他觉得周围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姿势并不像是在睡觉,更是一种特殊气息的弥漫扩散。那种糜烂、发霉、腥臭的气息,他觉得,自己似乎曾经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只是目前迷乱混沌的思绪,还不足以让他想起那些或有或无的往事。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头部的疼痛与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让他十分不适,并且有些害怕。他不禁向自己问出了三个最简单、最基本的问题——虽然这三个问题,许多哲学家穷极一生都没有解决。

“唰!吱吱……”

忽然,一束光从头顶投射而下,毫不留情地灼痛着他的双眼。

“这里……”男子的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所冲撞,忽然变得清醒了许多。

“我是……吴啸宇……我叫吴啸宇……”

当这个问题明晰之后,吴啸宇的恐惧感开始更加难以遏制。因为他浑身的细胞已经开始从睡眠中激活,清晰的痛感也开始蔓延向身体各处。

而且,此刻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手脚,被死死固定在某个特质的铁架上,脸上正照着透明的氧气罩,而氧气罩的另一端,是一个连他自己也没见过的特殊装置。

虽然并没有见过,但他可以估量到这装置的危险性。

这,很可能是一颗炸弹,一颗足以将他炸成碎片的炸弹!

史正天坐在办公室之中,双眼静静盯着电脑,审阅着最近有关“机械杀人狂”的一切资料。虽然,在这些文字如蚁,但可用内容甚少的档案中,几乎无法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而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竟被人叩响。

即便是有人报案,也绝不会径直来到办公室当中。

“谁?”史正天抬起头,脸色并不好看,显然他并不喜欢在思考时被人打断。

“是我,史正天警官。”进来的人只是一名年轻的警探,史正天甚至记不住他的名字。只有像他们这样的人,才会认真的称呼史正天一声“警官”,而真正知道内幕的人们,多半只是是叫他作“前辈”的。

“进来吧。”史正天的声音平静而威严。

警探推门进入,说:“警官,有人来报案,非要见您。”

“嗯?”史正天有些奇怪,他在滨海市公安局作为实际主导者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会在这个时候忽然要向他报案的人,更是几乎不存在。

他不禁警觉起来,思考了片刻,说:“你让他进来吧。”

小警探点了点头,说:“好,我这就请他进来。”说完恭敬地退出们去。

史正天站起身来,背对着门,望向窗外。

“咚咚咚。”敞开的木门被人叩响,一个男声闯入史正天的双耳,击打着他的耳鼓,“史正天前辈,好久不见了吧?”

不知为何,此刻史正天并不想太快看见身后那人的脸,而是希望先好好猜猜到底是谁。有时,他就是有这么一种怪异的执着,对很多事都是如此——这种执着,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略显幼稚的执拗。

他并不是一个不成熟的人,但却依然保持着一些奇怪的原则与奇怪的冲动。

史正天努力在大脑中搜索关于这声音的记忆,但却十分模糊。

“怎么?史正天前辈就这么不想见我么?竟不敢以正面示人?”男子的口气略带嘲讽。

史正天猛地转过头,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不是什么事都能在他的掌握与控制之中。

“是你?!”史正天大为惊讶,这张脸,他的确见过,但却并没有清晰的记忆;这个人,他的确见过,但却没有真正认识,对他的记忆,大多来自于秦逸风的描述,与他的相见,也不过是惊鸿一瞥般的瞬间。

这一次,所有的一切的确出乎史正天意料之外。

“你还记得我吧?史正天前辈。”男子自顾自地环视周围,最后坐在沙发上,说,“您的那位助手,有为青年秦逸风呢?”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与嘲笑。

史正天并不回答,他的神情和快由略微的讶异转变成了镇定与严肃,他总是这样,控制力超乎常人,尤其是对情绪的控制:“你是报案的?”

“没错。我是来报案的。”男子说。

“什么案子?”史正天冷冷地问道。

“我的朋友,圣耶稣教堂首席神父、圣耶稣孤儿院及敬老院院长,吴啸宇,昨天夜里三点半,失踪了。”

“吴啸宇,失踪了?”史正天心中又是一惊,自从上次被吴啸宇算计之后,史正天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加上其他案件缠身,也没有时间再去对孤儿院、敬老院与教堂进行调查,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人竟会忽然失踪。

“没错,失踪了。”

“三点半?时间这么清晰么?”

“没错。”

“你怎么知道是在这个时间,他在你面前忽然蒸发了?”

“不是,我们约好三点半在教堂门前会面,而他在三点二十五分左右还与我通过一次电话,表示自己已经赶到约定地点,但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只有随身的手电筒扔在地上。”

“三点半,你们居然约定这样的时间见面?”史正天的声音依然冰冷,似乎完全不关心吴啸宇的死活。

“这好像不是重点吧?史正天前辈。”男子的脸上也挂着森冷的微笑,仿佛他并不是前来报案,而是前来挑衅的。

“那就案规矩办事吧。”史正天坐回到办公桌后,取出档案夹,嘴角微微翘了翘,说,“我问,你回答。”

“悉听尊便。”男子摊了摊手。

“报案人姓名。”史正天说。

“季飞。”

“职业。”

“小报记者。”

史正天抬起头,冷冷说:“我倒没见过飞刀玩得那么好的记者。”

“我也不知道滨海市还有枪法那么好的警官。”季飞说,“这里的警察似乎在全国的射击比赛中,从来都是排末几名……”

史正天依然不理会他的调侃,说:“详细说说你们见面的情况吧。”

季飞思索了片刻,说:“我想,不如我们一起去现场,边看边说。时间紧迫,否则,我也不会单独来找前辈了。”

史正天皱了皱眉,似乎正权衡者着一切,最终还是合上了档案夹,站起身来,说:“那就出发吧。”

不过几分钟之后,史正天与季飞,这一对有些不搭调的“组合”并肩而行,出现在圣耶稣教堂正门之前,而此刻,秦逸风似乎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一年左右的经历,告诉秦逸风,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很多人,有时候不得不与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人打交道——甚至是密切合作。他早已经习惯了身边的敌人忽然对自己打出“亲和牌”,很多时候,他也欣然接受这些,因为,无论如何,他所需要的是更广泛的人脉与更多的信息来源,任何一点线索,都有可能改变整个调查,甚至颠覆事件的最后结局。

他一直相信,自己依然在创造着奇迹,总有一天,他会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在此之前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季飞出现在秦逸风面前时,秦逸风竟礼貌地伸出了手,给了他一个友善的问候。接着,将双眼转向季飞所指的“案发现场”,完全不理会身旁两人的身份,神色也显得平静而淡然,甚至比史正天更加镇定自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成长有时候需要很长的过程,而有时候,却只需要一瞬。

“我们约见的地点就在这里。”季飞指着大门旁的一片空地。秦逸风默默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位于郊区的教堂与孤儿院,本生就人迹罕至,更何况是凌晨的夜晚。这片空地,的确可以成为极好的约见地点,尤其是当所要商讨的事并不能见光之时。

“他的确是来了的,这里的泥很软,他踩下去会有脚印,”季飞指着空地杂草边混乱的脚印,说,“为了你们的方便,我没有破坏现场,相信也没有别人来过这里。”

“是么……”史正天笑了笑,在脚印旁蹲下,观察片刻,又用手指比划测量着脚印的长度与步幅,说,“按照吴啸宇的身高与体重……”他回忆着,凭借经验做出判断,“这些脚印的确有可能是他的,而且,因为等待你的到来,心情有些焦虑,所以脚印有些乱。”

“嗯……”对于这些推理,显然季飞也并不太懂,只是应付式地回答。

“没有其他人的脚印么?”秦逸风问。

“没有,这应该是同一个的脚印。”史正天说着,又望了望季飞,说,“有些不对,你说你当时找过他,这里,为什么没有你的脚印?”

季飞耸了耸肩,说:“怎么?还是怀疑我么?我当时开车过来,自然不会下车踩到软泥上去,我没有看见吴啸宇,但却从车里看见了当时还在发光的手电筒……那手电筒就在草丛里,于是我便下了车。”他转过身,指着空地边缘的草丛,说,“就是那里,那里靠近水泥路面,我只是站在水泥路上对现场进行了检查,就离开了。”

的确,季飞是一个有经验的杀手,意味着他有着极好的反侦察能力,所以当他看到当时情况的时候,必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了不给自己惹上麻烦,他也做的极其小心,甚至有些矫枉过正。

“我当晚就在车里监视这里,一直到天亮,再次对现场进行了检查,才来报案的。”季飞说。

“嗯……”史正天站起身来,说,“软泥上只有一组脚印,意味着,吴啸宇是在这个位置等待你,接着有人站在水泥地上叫他,或许是他认识的人,也或许他把那个人当成了你,所以他自己走过去,然后受到袭击与绑架,电筒掉在了草丛当中。”

秦逸风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他由于某件紧要、或是让他害怕、吃惊的事,怆惶逃走,导致手电筒掉在了草丛中。”

史正天却反对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走向水泥路附近的这一串脚印步幅不大,而且均匀分布,可见他当时的心情并不慌张,步履也并不紊乱。”

秦逸风只好点了点头。

史正天说:“据我所知,吴啸宇是军人出生,虽然,也许多年未曾锻炼,身体素质有所下降,但绝对不可能轻易被人捉住……除非,那个人跟他一样,也受到过专业训练,或是说,武艺高强。”

季飞笑了笑,说:“这点我比你更清楚,那家伙,非但没有停止锻炼,而且这几年身体素质绝对比以前更强,你是不是他的对手,都很难说。”

史正天神情十分冰冷,一般他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多半不是漠不关心,而是有些恼怒。或许他也无法释怀自己曾经信任的“朋友”对自己的某些欺骗与隐瞒,“这么说,这次袭击他的人,甚至比我还要强。”

“大概吧。”季飞耸了耸肩,“除非是他特别信任的人,对他进行偷袭,不过我认为,近年来,吴啸宇根本可以信任的人。”

“哼。”史正天冷哼一声,也许这一声冷哼只有秦逸风清晰听见。

史正天接着说:“这件事,看来要让风一鸣那帮人过来好好查一查了,介于最近频发的‘机械杀人狂’案件,现在,那位首席神父吴啸宇,很可能正被固定在某种机器上,与自己或是他人上演‘死亡竞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