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风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警探们由莫展飞带队,纷纷穿上了防疫服,包围并冲入柯德山庄正厅之中。
风一鸣只在里头呆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出来,满脸都是困惑与焦虑的神色,门外的院落之中,检查高空坠落尸体的警探们同样小心翼翼,秦逸风注意到,他们的手套都是特制处理过的,与一般的现场勘查人员完全不同。
风一鸣走上前来,对秦逸风说:“你和……”他看了看凌笑,继续说,“你们最好做一下检查。”
秦逸风早有准备,并没提出什么异议。
这时,在院中勘察的一名警员忽然跑上前来,对风一鸣耳语了几句。
风一鸣皱了皱眉,说:“可以确定吗?”
“嗯。”那人点了点头。
风一鸣无奈地看着史正天,说:“史正天前辈,恐怕……”
“有话直说。”史正天的态度一向镇定而冷淡。
“恐怕你们所有人都要进行隔离检查。”风一鸣说。
“什么?”骆水寒忍不住惊问道。
风一鸣摊开手,说:“没办法,经检验,高空坠落的死者很可能也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由于她坠落的地点与你们距离较近,我们无法确定血液是否飞溅到了你们身上……这种病毒非同一般,在中国更是十分少见,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
一旁的艾利克斯无奈地笑了笑,看来,很多事情他在劫难逃,即使努力停留在暗处,总有一天要坠入光明之中。
史正天撇了撇嘴,说:“既然是一般程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我需要了解到现场具体情况之后,才会离开。”
风一鸣有些为难,说:“‘埃博拉’病毒潜伏越久危害性越大,而且随时可能感染他人,我看……还是尽早隔离治疗……”
史正天咬了咬牙,显然他对此十分不满,但思量片刻后,还是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听从你的安排吧。”
几分钟后,秦逸风、史正天、骆水寒、何雨诗与凌笑都被送上了防疫车,虽然风一鸣承诺他一定会在勘察完现场后第一时间将情况告知他们,但秦逸风完全不能相信。
他宁愿相信,隔离治疗是一种变相的软禁,而且将他们分割开来。
另一面,莫展飞已从大厅中走了出来,他并不该直接来到风一鸣面前,而是进入了一旁的车内,脱去防疫服进行消毒,然后从车的另一侧离开,等待风一鸣在几米之外的地方会面。
这些看似繁琐的行为,足可以反映“埃博拉”的恐怖。
“情况怎么样?”风一鸣开口问道,没有过多的言语。
莫展飞摇了摇头,叹气说:“很惨,几乎什么都检测不出来,确定是‘埃博拉’病毒无疑了。”
风一鸣眉目深锁。
“死者浑身之所以出那么多血,可能是因为她的内脏完全碎裂,甚至变成液体,所以她死的时候每一个毛孔都会向外渗血,这是‘埃博拉出血热’最典型的症状。不过,看起来死者发病已经不是第一天了,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没有向外界求援,而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候才被发现……其他的,我们还要回去进行解剖。”莫展飞继续说。
“有被囚禁的可能吗?”风一鸣问。
“我们还不了解这山庄的具体结构,不过这一情况的确很有可能。”莫展飞说。
此时,另一名法医也消毒完毕,来到风一鸣面前,说:“风队,院子里那具尸体基本检查完了,由于高空坠落,导致死者颅骨碎裂、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这是致死原因,不过……就算她不摔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你的意思,还是确定,是病毒的问题了?”风一鸣问。
法医点了点头,说:“可能性很大……不过还是得回去做进一步检验才行。”
风一鸣的双眼,再一次望向柯德山庄那哥特式的穹顶,说:“根据秦逸风他们的说法,死者是从那上面下来的,对吧……”
莫展飞与那名法医并没有回答,风一鸣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这房子里到底有什么?”
莫展飞说:“不如我带一队人到楼上去勘察一下,现在整个山庄主楼都已经通电了,勘察应该会比较方便。”
“不要掉以轻心。”风一鸣说,“滨海市发生的怪事、奇事早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了……”、
莫展飞明白他的意思,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几分钟之后,莫展飞再次穿上了防疫服,现在,整个柯德山庄的主楼就像一个巨大的魔窟,“埃博拉病毒”的幽灵四处游荡,随时可能噬咬人类的灵魂。
转向二楼的老旧阶梯,如今依然平稳解释,在灯光的映照下,能清楚地看见那楼梯上残留着的斑斑血迹,墙上还有一个个血手印,显然死者走到此处已经开始变得虚弱不堪,而最后的狂躁表现则彻底将她送上了绝路。
螺旋上升的阶梯,向通往地狱的长廊,莫展飞等人穿着厚重密闭的防疫服,动作缓慢而小心。
二楼、三楼、四楼……哥特式的外观,但房间却显得温暖而素雅,摆设装饰并不华丽,与会客厅完全不同,显然,当年的艾尔伯特骑士也只是一个追求家庭幸福的平凡人,只是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染上了那种奇怪的病毒,最后走上疯狂、屠杀与死亡的不归之路。
这几层楼,并没有任何异状,除了楼梯上残留的血迹,莫展飞并无其他新的发现。
“死者没有到过这些地方,她从某处逃脱之后,就开始一直下楼,想寻找人来救助……”莫展飞自言自语说,他觉得,死者被囚禁的可能已经越来越大了。
不多时,他们已经上到了主楼的楼顶,悠长的走廊,走廊顶部的壁灯投射下柔和的光线。
“好好检查这一层。”莫展飞说,防疫服后,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沉闷。
其他几名警员点了点头,开始分头进入各个房间。
“莫法医!你看这里!”不多时,有一名警官从走廊尽头的房间探出身来。
莫展飞疾步而前。
这房间中的摆设极其混乱,显然被人碰撞踩踏,白色的床单上残留着灰黑色脚印,墙上飞溅着淡淡的血迹。床边落着数块大小不一的砖石,头顶的天花板已然裂开,那裂口似乎正好能供一人进出。
“对,就是这里,死者应该就是从这里跳下来,然后下楼求救的。”莫展飞说,“这顶层上面还有阁楼!”
“我上去看看。”一名警员自告奋勇地说。
“小心。”莫展飞并没有阻止,即使是他,也极其想尽快弄清这山庄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