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踌躇,面色冰冷,手中紧握一张弯弓,就好似持着一种喜忧参半的感觉。
缓缓的,他停下了脚步。
他冷冷的伫立在寂静的丛林间,徐徐的拉起了弯弓。
此时他的口中似乎还在小声喃喃着什么。
轻风浮阳,他的言语随着秋风在丛林间默默回响。
“弓影第一式。”
“剑折弓展。”
“寸短而寸险,剑折弯弓展。”
寒在翔在口中默默念叨着,越念越疾。
双眉也随之越蹙越紧,冰冷的双眸中渐渐泛起一阵杀海。
言语中,将弯弓缓缓置于身后,双步猛然扎地,紧握弯弓。
一阵微风拂过,地上秋叶萧瑟而动。
突然,寒在翔闻风而动,大喝一声。
“喳!”
身后弯弓赫然而起,陡然而飞。
半丈苍空中犹如一股劲风,划破长空,现出一道气浪。
寒在翔侧步而上。
扎马,搭弓。
一气呵成。
阵阵杀气霎时弥漫天地,顷刻间却伴随一声叹息,匿迹丛林。
“呼……”
他长舒了一口闷气,失望的摇了摇头。
徐徐的,他垂下了持弓的手。
“如此之力,又谈何退敌三尺。”话语间,他又愤愤的将弯弓置于身后,再次默念,再次飞弓退敌。
撤后,扎马,置前。
如此这般,往复循环。
不时的,变换手法,猛然发力。
一次,两次,三次……
他浑然不顾时间的流逝,执着练习,不知疲惫。
这一刻,他是一位武痴。
一个狂人。
他在时光的长河中就这么急速的比划着,尝试着。
渐渐地,在半空中,一道道气浪拖着尾巴赫然显现,又瞬间消失。
消失,显现。
显现,消失。
千百次的比划中。
突然!
一道气浪气啸长空,载着美妙的弧线赫然出现,疾速而落,陡然而飞。
“噔”的一声脆鸣。
咫尺之外,一棵古树,树干之上,一道裂痕,赫然出现,苍皮炮烙,厉痕苍劲有力,使人心里为之一颤。
见得此景。
寒在翔疾步而起,欣然奔跑,在古树前,缓缓的蹲了下来。
他一面小心翼翼的轻轻触摸着古树之上的那一道裂痕,一面不时的低头惊异地望着手中的那张弯弓。
这张弓当真非同寻常,威力无穷。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似乎有所斩获。
顷刻之后,寒在翔站了起来,转身又退到了数尺之外。
抬头望起了天空。
浩瀚苍穹,纵使此刻阴霾无尽,却不得不令人感触天之浩瀚,而人之渺小。
苍茫天空,几只鸟雀,飞翔而掠,疾速振翅,往北飞去。
寒在翔望着天空中的那几只鸟儿,突然变得有些惆怅起来。
“是否真的可以扭转乾坤,破天而飞。”
此刻在他的双眸中,眨眼间,鸟雀一掠而过,隐匿苍穹。
随即寒在翔也低下头来,望着手中的弯弓,沉默许久。
用心聆听,用心感受。
“吾这就来试试你这弓影第二式”
“惊鸟之弓”
“惊天一箭,北雁南飞。”
默念间,寒在翔,从身后的竹筒中取出了一支白羽弓箭,搭于弯弓,执箭拉弓,气定神闲。
沉默中,他双眸专注,拉弓而起,直指苍穹。
他在找寻时机,他在探寻杀机。
渐渐地,在他的耳畔微微的响起了一声的雀鸣。
慢慢的,这种声响越来越强烈。
在他双眸中,一个个弱小的身影振翅而飞。
而他的拉弓的双臂,则在默默移动,追寻目标。
突然,他的瞳孔似在无限放大,他找到了时机!
寒在翔执箭拉弓之手,猛然一松。
离弦之箭,苍劲直飞,划破苍穹。
群燕之前,疾速掠过,呼啸天地,气势非常。
这一箭,直惊的燕雀仓惶振翅,转势而躲。
转眼间,便振翅而转,仓惶振翅,逆向而去。
望着天空中,鸟雀仓惶逃窜,寒在翔执弓的手便握的更紧了一些。
他紧紧的切齿喘息,心中犹如磐石落地,踏实镇定。
此刻在寒在翔的心中,他第一次觉得这张弓,和那些那些古老的口诀,是如此的神奇,足惊风雨,气势非常。
寒在翔有些欣喜,他拿起了那张弓,在丛林间又不禁痴痴的看了起来,而正当寒在翔还未完全沉浸在短暂的喜悦与宽慰中之时。
忽然,从丛林深处一声急切的呼喊,打断了他思绪。
“寒兄弟!回洞窟,教主有令!”
一时间,寒在翔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赶忙收起手中的弯弓,追着音源转身望去。
寂冷丛林中,只见一个圆硕的身影向他缓缓跑来。
是陈玉堂。
寒在翔面对着眼前一脸焦急的陈玉堂,不由的诧异道:“何事如此惊慌?”
陈玉堂一边用衣襟擦拭着额间的汗水,一边坏笑道:“估计要好事便要来了。教主下令今日召集我教附近所有教众齐聚一堂,想必定是共图大业,复兴我教。”
寒在翔怔了一刻,便冷冷的点了点头,缠好弯弓,默默的向洞窟方向走去,没有半句言语。
一路冷默,直到石室大堂。
大厅之内,烛火摇曳,灯火昏暗,一个身影赫然于台,一股无形的气场直教人窒息。伴着倏忽不定的灯火,他的身形更显寂寥,踌躇。
教主,南宫绝。
台下数千教众席地虔诚而坐,举目望台,窃窃私语着,究不知到底所谓何事。
陈玉堂轻拽着寒在翔的衣襟,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众人中间。
寒在翔坐在众人中间,也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下意识的抬头眺望一眼。
这一眼,他望见了南宫芊芊。
一个脸上胎记丑陋,形如鬼魅的女子。
她一身粗布黑纱衣襟。恰如一股冤魂,又似一阵轻风,身影飘渺疾速,不知何时来到了教主身旁。
此刻她正静静的伫立在教主身旁,她那一双冷寂幽碧的双眸中充满了冷漠与孤独。
她是教主的女儿,魔教的红人。
寒在翔冷冷的瞥了一眼,便静静的坐在众人之中,默不吭声。
突然,南宫绝轻咳一声,微微的一声。
这一声,销声匿迹之后,洞窟再无人声。
众教徒,惊骇侧目,默默等候。
寒在翔眉头深锁,踌躇满志。
许久,南宫绝终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话语:“闭目,凝神。”
闭目,凝神?
这是何意?
众教徒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教主此谓何意。只是屈于魔王神威之下,也不得不半信半疑,乖乖就范。一个个心中默默疑惑,双眼轻轻闭上。
寒在翔冷冷闭目,聚气凝神,默默休憩。
一旁,陈玉堂打了个哈欠,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瞥了一眼寒在翔,便也赶忙闭目,跨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