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之中,似有某种神器正在熠熠发亮。
这时,只见一位身材浑圆矮胖之人,高举一柄长剑,缓缓的从人群间走了出来。
他高举宝剑,神色庄重。
手中宝剑,寸芒夺目,璀璨异常,霎时间,将这魔兴之窟映照得,犹如白昼毗邻一般豁亮。
宝剑浑然天成,剑身黑芒泛气,剑气闪耀透亮。
黑色的寸芒,诡异的宝剑。
黑凤剑。
此时的众人面上无不大骇,在惊讶中张望着,打量着那柄宝剑。
忽然,人们再也按耐不住沉默,一片哗然之声油然而起,响彻洞窟。
有人惊愕道:“这。这剑。为何似曾相识,好似在哪里见过。”
有人惊叹道:“这柄剑,难道就是传说之中,魔教五大圣剑之一的黑凤剑?”
有人叹息道:“难道这柄就是盛传教主昔日被逼落入山崖,立剑为誓的黑凤剑!?”
众人面面相觑,激心交谈,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而擒在寒在翔咽喉间的那只魔爪,也渐渐的舒缓张开,徐徐的撤了回去。
寒在翔急促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缓,他不禁急促长吸几口寒气,涨红的面色渐渐散去,片刻后,它便恢复了往昔的神色。
在众人的惊叹中,南宫绝脸色凝肃,缓缓侧过身来,正预放声怒喝,不料却哑然失声。
因为远远的,他望见了人群之中的那柄长剑。
他的心中蓦地升起一种感觉。
一种极端熟悉的感觉。
这一望仿佛故友重逢,亲人相聚。
望到剑的这一刻,南宫绝的脸肌似在抽搐了一下,面色竟突然变得煞白。随后又化惊为喜,冰冷的双眼顿时又变得神采奕奕,容颜大悦。
魔王笑了,仰天大笑。
他再也安奈不住心中至极的欣喜疯狂,亦顾不得教主的威严,疾步迎了上去。
寒在翔站于原地,望的此景,不知所措,只是冷冷的舒展经脉,伺机而动,预趁机逃离这魔窟。
在接过宝剑的那一刹间。
不知是否是这飘忽不定的火光蒙蔽了双眼,还是方才窒息魔爪的威力依旧未散,寒在翔此刻竟然发觉。
魔王的眼眶中似有一丝湿润。
魔也有泪。
时光飞逝,岁月流转。
蹉跎岁月犹如一股清泉汇入在这历史长河之中,随波逐流,一去不归。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此时的南宫绝望着这柄黑凤剑,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血战江湖,爱恨纠缠的年代。
他哽咽了。
他沉闷的惊叹,像是一阵呻吟。一声故友重逢的感叹:“十年了。整整十年!”
身材矮胖之人,望得教主如此惊喜。长舒一口大气道:“教主这是天意哪。”
南宫绝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在空荡的洞窟间激荡回响。
众人见状,赶忙俯身躬身,齐声高喝:“恭喜教主。贺喜教主!”
千人膜拜,气势非常。飞出魔窟,响彻云霄。
许久。南宫绝手持宝剑,转首望向寒在翔。
寒在翔冷冷伫立,眼中血丝屡屡,漠然傲视。
南宫绝望得此景,毫不介意,一边哈哈笑着,一边伸手往寒在翔膀上一击,道:“未料到真的有人承我命运,坠落谷底。不过,你居然能幸得圣剑,想必不会食言。来,歃血为盟。入我圣教。
言语间,南宫绝咳了一声,便伸出一手抓向寒在翔。
在双手相触的那一刻,寒在翔奋力一挥。
他触动了魔王盛怒。
南宫绝面色脸色一沉,原本温和的面容又突然变得阴冷嗜血起来。
南宫绝侧腿怒力一踏,顿时大地龟裂,随着力道,破裂四散。紧接着他右脚挪步画弧,猛然又是一踏,铮铮石地,陡然坍塌。
如此神力,惊为天人。
此刻在他的身旁,赫然出现了一座巨坑,足以将人活埋。
南宫绝撤回右脚,怒叱道:“就地活埋。”
幽冥墓穴,坍塌而现。
坟墓就在眼前,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寒在翔见得此举,身子登时一颤,不由得大骇后退数步,攥拳而立,视死如归。
杀风再起。
南宫绝一声令下,人海前涌,数人上前。
此时,忽听站于一旁那位身材浑圆之人劝解道:“教主且慢!且让玉堂相劝几句,再杀不迟。”
南宫绝脸色大变,怒叱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下去。”
矮胖之人此刻却毫无畏惧,正色道:“教主!正逢我教重生,用人之际,错失奇才,甚是可惜。”
南宫绝听得此话,冷笑一声,扔落手中宝剑,背过身去,傲然而立。
矮胖之人俯身捡起地上宝剑,缓缓站直身子,踱步近前,站于寒在翔身旁,双手捧剑,敬意奉上。
寒在翔一把抓过夺过此人手中宝剑,冷视四方。
众人见得此举,以为寒在翔已然应允,赶忙齐声高和阿谀道:“教主英明!恭喜教主,贺喜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然而寒在翔却只是接剑紧握,冷冷漠视,丝毫无歃血入教之意。
身旁矮胖之人眉头紧皱,喝斥道:“还等什么!不知好歹!”
寒在翔不甘沉沦,犹豫聚神,却忽觉右手一指冰冷刺痛,似被利刃划伤。
又是此人。
寒在翔倒吸一口寒气,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愤恨的垂头而望,只见右手食指,殷红血水,徐缓淌出,赫然滴血。
一切已成定局。
寒在翔眼也不眨,右手怒力一甩。
瞬时之间,鲜血落地,歃血为盟。
他入了魔教!
魔兴之窟。
魔教信徒将他重重包围,看着他歃血入教。
寒在翔随手一挥,鲜血落地。
这恰恰是这一滴看似仓促,愤恨的鲜血,却为他挡住了一场血光之灾。
寒在翔心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南宫绝转过身来,望着地上一滴滴殷红的血渍,在看着寒在翔那滴淌的血指。
此刻的寒在翔正不甘的将宝剑系于身后,冷冷的站于一旁。不经意间,他瞪了魔头一眼。
南宫绝并没有生气。
石壁上那飘忽不定的火把,静静的燃烧着,偶尔发出几声噼啪的声音。麻木的教众,在悄无声息的晃动着。
南宫绝望着眼前这由数千人汇集而成的人海。在看着新教徒——寒在翔。
他笑了。
他一笑,寒在翔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已入魔教,却也不在纠结。
既来之则安之。
于是他俯下身子,冷冷躬身,一咬牙“教主”二字脱口而出。
南宫绝忽的收起笑容,沉默片刻,终于冷笑道:“你下去吧。圣礼继续。”
身旁的矮胖之人见状,赶忙拉着寒在翔,力道之大,差点让寒在翔打了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