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中。
一人发觉身后恰有一股莫名飓风,如影随形。匆忙间,不禁眉头一皱暗暗道:“不好!有人跟踪。”
另一身影冰冷一笑:“只怪吾俩,有些大意了。无妨。只是一人罢了。”
两人竖耳静听,直觉身后步伐稳健,好不凌乱。转头一望,虽望不见人影,然两人不禁会心冷笑。
“一人岂非送死而来。”
“眼下该当如何?”
只见其中一人嘴角牵出一个阴毒的怪笑:“只身一人,斗敢追随。带他入洞窟,就以他的血,祭奠我教的重生。”
两人相视一笑,默然加力。
一位快影冷哼一声,步伐骤然加快些,悬地而掠。另一位身影不屑轻叹,身影犹如一股飓风狂速而翔。两人轻狂脚步声在此刻也戛然而止,无踪无影。
闻得脚步声戛然而止,寒在翔冷冷不顾,依旧望影而动,紧追不舍。
眼前的丛林越发茂盛,身旁的氛围越发的森寒。
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尽头。
两个身影恰似两缕幽魂,飞入了一个洞窟之中。
这座洞窟如有鬼魅之屋,悠然而现。
一个歪斜洞头,位于山阴腰间,石尖锋芒倾斜,错杂而交。只有洞口稍显的豁亮敞开些,而这洞内。
远远望去。
深深不可见底。
一阵阵寒风从洞内吹出,拂过面庞,阴冷刺骨。恰逢阴雨时节,这洞口更显阴冷诡异,神秘森寒。隐约中又传来一阵幽笛之音,诡异婉转,苍凉悲伤。
屡到凤鸣山都未曾见得有如此诡异的洞窟。此刻站在这洞口面前的寒在翔,心中一阵寒意猝然而起。
他怔怔的望着这个洞窟,静静的思略着。淅沥小雨在此刻渐渐缓止,阴冷洞口前,唯有他孤身涉险,久久伫立。
寒在翔皱起眉头,沉默不语。片刻后,他的身子鬼使神差般的微微颤动,最终他还是决定勇闯魔窟,一探究竟。
他将手中宝剑缠于腰间,掠过石尖,俯身入洞。
阴风呼啸耳畔,恰似阴魂的沉吟。昏暗的氛围直令人胆寒心惊。
渐渐的一阵光亮在洞头尽头,恍然出现。
寒在翔小心翼翼踱步前行,微依石壁暗暗观望。
阴湿松软的泥土,在脚下缓缓吞噬。随着身影的前行,脚下的泥土来越发的结实,为寒在翔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的心在此时微微踏实了一些。
就在洞穴的尽头,寒在翔望得眼前此景,突然俯身侧依,吃了一大惊。
身旁洞穴之光亮忽明忽暗,而这眼前竟然是一条蜿蜒小道。
蜿蜒石道,缓缓扭曲,直下山底。映着火炬若隐若现,犹如一条空中云梯,飘渺诡异。
寒在翔缓缓探出身来,不禁冷望一眼。而这一望,直令人胆寒心惊。
只见石道尽头,幽暗山底,竟是一座巨大广场。
而这巨大广场中,火炬摄人而晃,人影攒动。看似已过数千之众,个个身着黑衣,或鬼魅而立,或俯身而叩,好似在虔诚膜拜一座神明。
幽暗火光,忽明忽暗。萧瑟阴风,森冷吹拂。
人海漂浮,光影摇曳。这虔诚的氛围直令人窒息。
幽暗人海中,层层石阶之上,一位身影伟岸人前,久久伫立。
“都起来吧。”一阵低沉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广场中央,映着石壁四处回响。
这一句言语,仿佛一声沉闷的呻吟。听的台下的众人惧怕的微颤发抖。
“教主千秋万代,一统天下。”数千之众,陡然起身,齐声而喝。
这一声回应,足惊山崩地裂,鬼哭神嚎。
突然,一句唐突的话语回响在洞穴之中。
“教主。有人追……”未等此人后字吐出。
石阶之上,只见身影拂袖一挥。台下那人身子陡然一颤,俯身叩拜。话语在此时戛然而止,未有一字斗敢再出。人海之中,他瑟瑟发抖,怕是为这一句唐突的话语触动他人盛怒,而在深深忏悔。
“教主饶命,教主饶命!”幽暗人海中一声话语孤单的央求着。
昏暗烛火中,那个被人称作教主之人,只是转身而立,默然不语。
众人转头,冷冷观望着忏悔之人。只是死死的盯着,看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黑影忽然缓慢转过身来。叹息一声:“魔兴之窟,圣礼开启。”
发抖之人,如梦初醒。缓身而起,忽然高举右手咬破食指。一抹鲜血,缓缓淌出,静流不止。
数千之众,咬破食指,歃血为盟。“魔教盛世,天下大同。”此音划破天际,响彻幽谷,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洞穴之巅。
寒在翔脸上的血色渐渐冷却下去,一阵寒意直寒到心底:看来魔教果真又死灰复燃,血雨腥风染指武林之日,迫在眉睫。
想到此处,他不由的愤恨怒掌而击。
侧身的岩石暗暗的发出了一声轻响。
而就是这一声,微弱的叹息,微不足道的声响,却引发了一个人的惊觉。
他亵渎了死神的号令。
魔教教主腾空而起,那道身影翩若惊鸿。
将灵犀与凶狠,果断与迅捷,诠释的是如此的淋漓尽致。
不好!被发现了!寒在翔的面色猛地一沉,起身疾步而闪。
而此刻教主的身影犹如一阵魔风,寥寥几缕,便飞跃冰冷石道。凌空飞起,快如鬼魅,恰似一击雷电。纵身一瞬间便飞跃上洞穴之巅。
洞底人潮涌动,冷冷向上望来。
就在寒在翔疾步而起的瞬间,一道力掌迎面来袭,直落他的臂膀。
当此千钧一发之际,由不得半点喘息之机,寒在翔转身奋力怒掌相抵。
然而,这一掌。却非同寻常。
死神之掌犹如一块磁石,吸附的寒在翔身子蠢蠢欲动,随力向前。
那个身影,随手一挥。如有扔的一颗沙石般,随着力道,寒在翔的身躯,飞出了洞穴之巅。不由自主,随风跌落。
他不停的下落,却毫无还手之机。
他撞在了蜿蜒的石阶上,腰骨如遭雷击,剧痛无比。
他奋力抓住了石道残壁,紧紧的定在了这个救命稻草之上。
他紧要牙关,血脉暴起,狠狠的依附着这座石阶。
这是他最后的生机。
他的身躯摇摇欲坠。他的双手痛苦的在石道上挣扎着,攀爬着。腰间的黑凤剑也在不停的晃动着,仿佛在为他叹息,在为他悲鸣。
台阶崩塌了!
他掉了下去。
数丈血空,他无所依存。
身下等待他的唯有死亡。
他轻轻的闭上了双眼。腰间的黑凤剑禁不住下落的力道,在不停的坠落间,从缎带间滑落了出来。
人与剑的生死别离,爱与恨的最后挥手。
寒在翔一步步的落入死亡深渊,黑凤剑的剑身也在此刻闪耀异常。映着烛光,寸芒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