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李浩然冷笑的面庞彻底沦为了煞白。
他浑身颤抖,冷汗直流,瞬间眼泪浸湿了双眸。
“不可能得。不可能得!怎么会这样,诗瑶!诗瑶!”此刻,李浩然万万没有料到,咽下毒酒的竟会是陆诗瑶!
真心一杯毒酒,换你一世笑容。
生又合欢?死又何惧。
这一刻,李浩然痴狂般的冲了过去……
这一刻,寒在翔恍然大悟,仰天悲凉: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一阵风,一场梦。
爱恨告白,一笑泯恩仇。
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寒在翔仰天苦笑,心如刀割。
那声音,笑中带泪,苦中带伤,充满了对人世得嘲讽与自责。
这一刻,一股莫名的痛苦与哀伤直令他窒息。
癫狂和自嘲,蔓延了他身体每一分肌肤。
顿时寒在翔双眸已湿,愤恨切齿,右手不甘得攥握成拳,怒目笑天。
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正当李浩然临近陆诗瑶的那一刻,寒在翔大吼一声,不甘灼热得怒拳,怨世一挥。
李浩然顿觉胸骨如遭雷击,鲜血从口中潮涌喷出。
一股鲜血,刺眼而又悲凉。
一声巨响,他重伤倒地,鲜血染红了衣裳。但那最后一丝丝的精神支撑他,神志恍惚得呼唤着:“诗瑶。诗瑶!你怎……么……。”
恍惚中,他看到寒在翔双眸浸湿,双手高举宝剑,癫狂得站在自己面前……忽地,剑影一闪,宝剑直刺他的咽喉而来。
恍惚中,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唤:“在翔,不……要!不……要……杀浩然……”
随后他便神志不清,晕了过去……
京城,不明医馆。
一位老者为一位衣着白色菱纱得女子叹声把脉,悲情摇头道:“此毒剧毒无比,阴狠至极。毒已入姑娘五脏六腑,然得大侠以高深内力保住心脉,但此法也是杯水车薪,暂续性命……离世已成定局。”
这一刻,寒在翔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怔怔的,一动不动。
身旁陆诗瑶坐在扶摇木椅之上,嘴角却挂着一丝温馨的微笑,温柔的看着寒在翔。
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直令他窒息。
怔怔的,寒在翔走到陆诗瑶的身旁,轻轻牵起她的手,却一句话没有说,只是苦笑着,精神恍惚。
陆诗瑶强忍痛楚,轻声道:“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在翔,你能陪我回到家乡,看一次灞柳风雪。好嚒?”。
“灞柳风雪?姑娘是说,长安胜景之一的灞柳风雪?”一旁的白须老者似有怜悯之意追问道。
陆诗瑶面色苍白,凄凉一笑,点了点头。
“这!长安远在千里之外,舟车劳顿,恐姑娘不堪重负。更何况……”叹息间,老者拉了一下寒在翔的衣袖,眉梢微动示意道:“公子,请随老朽取药。”话音未落,老者便拂袖而走。寒在翔怔了一刻,默默的跟了上去。
医馆后堂。
老者神色悲悯,缓身站于后堂,道:“若非老朽诊脉失实。这位姑娘,寿命已不足三天尔,恐未及长安。便会与世长辞。公子,你好自为之啊。”
寒在翔沉默着,悲凉的笑容,冷冷一声痴笑。
“公子!这位公子!”
“大夫,难道真的束手无策,坐吃等死吗?”
老者苦笑道:“有!只不过……”
“不过什么?!”寒在翔一丝欣喜涌上眉梢。
老者挽手背后,叹息道:“需有绝世内力气运姑娘体内,在加之老朽针灸之利,尚可续命一月,但此法成功机率甚微,更何况每过一****的痛苦就猛增几分。如此摧残身体,剧痛之下,凡人大多自杀解脱也不愿受得此法,延续性命!”
“这……”寒在翔呆立原地,犹豫伤神。
“好。”庭院角落,忽传一声回应。二人转头一望,只见陆诗瑶依墙而立,面色煞白,不时娇喘吁吁得望着二人。
寒在翔呆了一刻,,忽然间神色黯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痴笑着,点了点头。
“好!”老者斩钉截铁道。
随后三人便踱步进房,老者悉心针灸封穴止毒,寒在翔坐于陆诗瑶背后,运功为她调理脉络,打通气血。
片刻之后,陆诗瑶苍白的面庞渐有血色……
却也是最后的笑容。
客栈之内。
一人冒冒失失的冲进厢房,惊呼道:“少爷!少爷!家中出大事了,昨日行踪败露,皇上命人抄家,老爷让您逃离京城!快!少爷!”言语间,仆人便赶忙上前扶起李浩然。
李浩然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又遇如此惊天大变,一语之后,整个人似癫疯一般,也顾不得全身血迹斑斑,胸中痛楚。夺门而出……
古城长安。
六月风“雪”飘,柳絮随风摇,正值春夏更替时节。此时的长安城到处弥漫着一股美妙的诗意。
长安城边的灞桥两岸,河滩宽阔、长桥跨河、垂柳依依、碧水蓝天,一望无垠。当此时节,风吹柳絮,漫天飞舞。而这柳在灞河两岸静立千年,只消挥舞婀娜枝条,吹起绒绒柳絮漫天飞舞。
一时间,“雪花”飘飘,凄美断肠。
春意盎然、春风扑面之际,柳絮漫天飞扬,烟雾蒙蒙,成了长安灞桥一大景致,但此刻驾车而来得二人却显得如此的凄凉。
漫天的柳絮似雪而飞,杨柳随风而动,似少女雪中秀丽而舞,似天际浮云,轻盈赛雪。柳絮胜雪名传千古,灞柳那盈盈柳枝仿佛少女长发般飘逸,团团柳絮在春风中轻舞飞扬。
两岸的垂柳则在万株以上,碧绿盈盈的柳条摩肩接踵的游人一同倒影在水中,羡煞仙神。柳絮飘飘,陆诗瑶,一席菱纱白衣泪湿栏杆,凄美断肠。
这一刻,陆诗瑶身中剧毒如蝼蚁食身,蚕食着身体的每一寸经脉,榨干着身体每一分血液。缓缓得向全身蔓延。而她的面上依旧笑意甜美,道:“我能在为你在弹奏几曲吗?”
寒在翔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漫天柳絮飘,河岸大堤旁,湍流河水,绵绵不息,二位过客泛舟而行。
一小童道:“爷爷,爷爷!你听!有人在弹琴呐!”
白发老翁,轻起船桨,呵呵一笑道:“是高山流水。”
小童呆了一下,摸摸小头道:“爷爷!高山流水是什么?”
白发老翁,临舟而站,望着顽童,爱抚笑语道:“传说春秋的琴师俞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这是描绘“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伯牙惊曰:“善哉,子之心与吾同。”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断弦,终身不操,故有高山流水之曲。”
小童又呆了一下,抓抓小头道:“爷爷!我不懂!”
老翁一手抚须,另一手敲敲小童小脑袋瓜道:“就是说,遇到知己好朋友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