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黑,一行差人不免觉得此人形迹可疑。
但也未深想,其中领头的差大哥便一脸不耐烦道:“去去去!你转身一路前行,若见得天赐楼招牌,东侧之路便是福云巷,快走,少在这逗留,小心拿你回府审问。看你鬼鬼祟祟!”
“多谢。”李浩然故作感激俯身道。随即便转身离去。
一边走,一边心中还愤愤笑骂道:“一群猪人,朝廷钦犯就在眼前,你们眼睛若非都瞎了!”
此刻他的身后,一个人影闪现在巡捕眼中。
“啊!是行大人。”一位巡捕急忙上前俯身以示敬仰。其余几人也尽皆上前,急忙低头抱剑齐声道:“行大人!”
黑影抬手道:“都起来吧。”“是”众人急忙起身惧怕似的呆呆站在一旁。
“行大人,贵为刑部尚书,今夜为何有此雅兴在城中巡游啊?”
“还不是拜你们这群饭桶所赐,命你们抓个草上飞,已有三个多月,草上飞已夜盗皇宫三次。你们这群饭桶连个人影都没察觉到。真是一群饭桶!”行大人怒声喝骂响彻云霄,吓的巡差哆哆嗦嗦。
远处,李浩然不禁伸出一根手指,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
一位捕快畏畏缩缩上前宽慰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
行大人依旧怒火中烧,不肯善罢甘休:“饭桶!这么些时日也没个长进!”
一位捕快吓的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大,大……大大……大人……我们长进了啊!”
行大人怒眉一皱,颇有期待的问道:“那有何长进哪?有何乱党的蛛丝马迹?”
一语过后,众巡差哑口无言,默不作声。一滴滴冷汗从他们额头流下……
片刻沉默后,其中一位巡差声若蚊鸣道:“没。”
这句话,却被行大人灵力的耳朵听到了。又是一阵痛骂:“饭桶!饭桶!一个都是饭桶!别说草上飞了,何人可疑之人,都未见你们上报朝廷过!……”
一位巡差急忙解释道:“大人。大人我们有发现啊。我们进步多了。方才小的就发现一人尚有可疑之处。”
“喔?”怒火中烧的行大人听到一名差人这么说,不禁追问道:“是谁?”
“就是他!”言语间,差人用手向前方一指,道:“是他!”
行大人翘起怒眉,颇有期待道:“他!?有何可疑?”
“他夜不归宿,却在这宫门之外逗留,竟然还鬼鬼祟祟的问路。如此这般,大人!他绝对可疑!?”这位巡差颇为自豪道。
差人一席话毕,行大人的眉毛渐渐耷拉下来,气色也平和了些。
“喔?如此甚好。许久以来,本官都未曾亲拿要犯。今日望有所斩获。若是还如上次已有身孕之人,被尔等认为偷物怀揣的蠢事。看我这次不剥了你们的皮!”言语间,行大人亲自赴前预探究竟,众衙差也疾步阿谀随后。
“喂。这位公子请转过身来。且让本官……”言语间,行大人拍了拍对方肩膀。语毕,李浩然顺势转过身子来。
这一刻,李浩然微微一笑。岂料这一笑,登时惊刹行大人冒得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得踉跄后退数步。
刑部尚书怔怔的伫立在原地,竟吓的有些结巴道:“啊!……草……草草……草上飞!”一声惊呼,喜刹众捕快。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快!快!给本官拿下!”行大人心中不免大喜下令道。
众捕快与行大人殊不知此刻李浩然心中亦是喜上心头。这群白痴,这才发现!哈哈哈!他心中虽喜但面容依旧故作凶煞状道:“咳……咳……想不到我草上飞英明一世,今日竟落入尔手,真是苍天不公啊!”
一位捕快怒目大喝道:“大胆草上飞。竟敢招摇过市,不把我们众兄弟放在眼里,兄弟们上!”
言语间,李浩然已被这十几位巡差包围,腹背受敌,毫无退路。
李浩然面色忽的一沉,高举黑凤剑,大喝一声。
登时惊众人退后几步。
随即他双手紧握剑柄,眼中恨意漫漫,道:“你以为,我会怕你们。何人敢上前受死!”
月光下,假刀疤更显狰狞。
黑夜里,络腮须随风抖动。彰显几分沧桑,几分冷傲。
黑凤剑闪耀月夜,犹如为夜而生,慑人心魄,此刻伴着月光更显王者霸气。
李浩然面色萧然,身姿翩若惊鸿。
一脸的孤傲。
李浩然虚意一挥,众人皆惧草上飞之剑法,黑凤剑之神威,吓的仓惶鼠窜,犹豫间不敢轻易上前。
岂料。行大人一声喝令也招致增援官兵越聚越多,顷刻后,李浩然便被众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行大人站在人群当中,自信满满道:“休得张狂,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一声令喝,众差人便略有前攻之意。
大事不妙!
正当此时,只见李浩然依旧从容不迫,举剑冷笑道:“我草上飞今日夜遇群围,无话可说,天要亡我。我又得如何?如此险境,我草上飞不屑垂死挣扎取尔等狗命,坏了名节。但尔等修要张狂,今日我束手就擒,然尔等若然动粗。我势必浴血奋战,垂死一搏!”言语间,李浩然略有试探似的轻缓放下手中的剑。
众人见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人群中一位差人道:“大人。杀了他!”
行大人转身怒眉一蹙道:“你们中何人有把握能杀的了他?”
质问之下,众衙差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惊慌间默不作声。
“酒囊饭袋,贪生怕死!也罢!”行大人转念一想,回喝道:“好。一言为定!快上!”
一语既出。
“啪”得一声,黑凤剑应声落地。
众捕快仓皇上前将李浩然五花大绑。完毕,等候大人发落。
“大人!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送到衙门,等明早钱大人审问?”一巡差不禁阿谀打探道。打探声传入李浩然耳中,他心中一惊。如此岂非前功尽弃!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难道今日就此夭折?默想中,李浩然不禁面色略似凝重。
“笑话!本尚书亲拿要犯。岂能成人之美?落到区区京城衙门钱万里的手中。
尔等随本大人押解要犯前去天牢!待明日本官奏请圣上定夺。
草上飞可偷得圣上不少字画,罪恶滔天。立此大功,圣上定会重重有赏。这下我……哈哈哈!”行大人不禁喜笑颜道。
“恭喜行大人,贺喜行大人”众衙差便俯身假意恭贺刑部尚书道。李浩然眉梢也不禁渐渐缓和下来……
深夜里,他被押入了天牢。
牢里。
“押进去!”行大人一声令下,“草上飞”便被两名牢差紧抓着押解入牢。
一层,两层,三层。走过三层牢门后,只见一位牢差押解着“草上飞”一边还不时的咒骂道:“真是活该!”
怒骂间也不禁侧眼赌了睹“草上飞”脸上的表情。而这一望,则让他的肺都快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