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在翔一怔,又不禁多看了南宫芊芊两眼,眼中有一丝讶色。
犹豫间,南宫芊芊提袖轻轻的擦抚过寒在翔的面颊。
寒在翔回过神来,嗔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做什么。”
南宫芊芊如花似玉的面庞,忽然带着一丝惊慌,含糊了一句:“你脸脏了。我帮你擦擦。”
寒在翔怔了一刻,随即冷冷一笑,径直道:“谢谢。”
微笑着,南宫芊芊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寒在翔,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许久!许久!
温馨的夜,荒唐就荒唐吧。
寒在翔默想着,脸色变了变,片刻之后一脸庄重,叫了一声道:“娘子。”
这一刻,南宫芊芊微笑着扑到了寒在翔的怀中。
可是在寒在翔的心中,眼前的女子真的是南宫芊芊吗?
孤独的眼神中,思念着是谁的影子?
陆诗瑶。
寒在翔身子一震,心头一阵暖流直流到心里,温馨至极。佳人幽香的气息,直令他窒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一刻他,便是让他为“眼前”这女子去死,也是决不迟疑的。
相拥中。
南宫芊芊脸上的笑容,渐渐平静……
微笑的眼睛,沦为了感动,带着泪水。
她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像偶尔知心的寒在翔一般,疼爱她一辈子。
可是,那个人到底在何方?
这一刻,错位的爱,却带着炽热的温暖,照亮了彼此一片寂寞的心灵。
深夜里,满天星斗熠熠夺目,天地无声,只为伊人。
衙门。
厢房中,段溪风从未有过如此的安逸,踏实。
七年的等待,仿佛化为了今夜那绚丽的烟火。
炽热,燃烧。
给了他希望,给了他幸福余生的盼望。
嘴角带着笑,他进入了梦乡……
一夜过后,金军寸步未进。
段溪风却依旧不敢懈怠,一面加紧督促暗道,一面在警觉在城中巡视。
大街小巷,城墙上,城门前。
都落下了他尽忠职守的足迹。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
这一日,段溪风本以为就这样平静的渡过了。
岂料当日夜里,段溪风正宽衣解带,正欲歇息的时刻。
门外,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唤。
“将军!将军!城门外有异样。您快出来看看啊!”
段溪风面色一沉,心中一阵寒意:又是一场恶战!
思量间,他匆忙整理衣襟,提剑出了厢房。
门外,一位衙役面色慌张,连连道:“大惊军。大事不好了。门外赫然出现了约五百人个来历不明的人影!”
段溪风果断道:“传令下去。全城戒备!”
言语间,段溪风疾步出了庭院……
城墙之上,段溪风沉着的伫立在墙边,黑夜里,城下人影攒动,身份不明。不知是何意图。
段溪风刚要下令放箭厮杀,忽然从城墙之下,传来了一声婴儿啼哭。
段溪风猛然一怔,随即拂袖撤令。
此时,一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身旁。
“大哥出了何事?”寒在翔面色萧然道。
段溪风皱了皱眉,回头一望,见是寒在翔,随即变了变脸色,沉声道:“我亦不知。这门外蹊跷的很。”
寒在翔深深吸气,随即进前几步,向城下望去。
黑夜里,看不清面庞,只见得眼下,一群人影,黑压压的聚拢在门前,身影难辨,敌友难分。
寒在翔随即取下身后弯弓……
片刻之后,一支燃烧羽箭,划破血空,掠过城下。
火光一亮间,众人望见了城下那群人的身影。
身影柔弱,孤苦凄凉。
似是一群无家可归的流亡百姓。
此时,段溪风念得落日城虽是边关重镇,但是这城外附近,还是依旧有住着数户零星人家,莫不是这群百姓,未躲过此次浩劫?
思量间,寒在翔又是一箭飞出,直落远方城外。
数箭之后,并未有何异样。未见,任何敌军埋伏在人群周围。
段溪风见得此景,犹豫了一刻,随即道:“传令下去。分兵交替镇守。万不可大意,否则万劫不复!”
寒在翔提醒道:“夜里恐防有诈。”
段溪风点了点头,道:“嗯。明日再一探究竟。今夜你我亦交替巡视。”言语间,段溪风拍了拍寒在翔的肩膀……
片刻之后,众人扔下了被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死守城池……
一夜过后,段溪风望着城下那一群老弱妇孺,却着实犯了难。
坚守城池,丝毫的闪失,便会令落日城毁于一旦,生灵涂炭。
城门前,段溪风带领着急剧将士,随即又命人微微拉动城门。
门缝中,他望到了一双无辜的眼神。
不禁又望了一眼,孩子那天真无邪面庞上,伤痕累累的血印,恍然从他眼中掠过。
他动了恻隐之心。
忽然,一位柔美的红裙出现在段溪风身后。
“溪风。”
“门外是老弱妇孺吗?”
段溪风皱眉,点了点头。
颜红依想了想,道:“放他们进来吗?”
段溪风怔了一刻,鹰隼一般的双眼登时黯淡了下去。
段溪风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溪风,你怎么了?当断不断,这不像往日的你。”
“不论你作何决定。大伙都会信任你。因为你是段溪风,从来不优柔寡断。”
段溪风一怔:婴儿,老者,孤苦无依,老弱妇孺。
何时自己已被战乱弄的失去了人性。
他淡然一笑,随即挥手,下令打开城门。
战乱不能泯灭人性,段溪风暗暗的告诫自己。
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从段溪风的身旁走过。
他们面色或面色憔悴,或气喘吁吁。
这一个善意的举动,拯救了数百的百姓,亦见证的段溪风的脱变。
冰冷沉着中,渐渐的有了人味。
这一刻,老弱妇孺进入了温馨的港湾。
虽是暂时,却是温暖。
阳光下,颜红依的点了点头。
远方,闻讯赶来的寒在翔亦是微微一笑,啧啧点头。
落日城街道。
将士们正在分发饭食。
而此刻,段溪风却发现进程的人群中,唯有一位幼小的身影,形单影只,无大人照料。
段溪风静静的走到了一位正在享受温饱的孩童面前,蹲了下来。
伤痕累累的面庞,却带着炽热的微笑,关怀道:“孩子。你的娘亲呢?”
孩童抬头,无辜双眸中望见了一张温馨的面庞,望着眼前的这位好心的陌生人。
孩童静静的摇了摇头,随即又低下头去,低低地道:“大哥哥,我是孤儿。”
段溪风面色登时一阵煞白,猛然一阵心酸,仿佛念起了什么。
片刻之后,他悲情的沉声道:“孩子。这场战争过了,日后由大哥哥照顾你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