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之间,人海翻涌,烟尘滚滚,遮云蔽月,月空为硝烟所蔽,大地为人海龟裂。
这一刻,足惊山崩地裂,鬼哭神嚎!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一时间,风云变色,天昏地暗,萧杀气浪,冲天而起,吞噬袭来……
十万大军,铁骑掘地而奔,将士拔剑而起,气啸长空,劈开日月,斩杀苍穹。
“杀啊!”两万铁骑不顾人困马乏,预一鼓作气,冲锋陷阵,直攻城门。
四万士卒,利刃而起,面目狰狞,信誓旦旦,人海围城。
四万将士集结号令,已备后需,预一击即破,攻陷城池,置于死地。
一时间,投石车起,飞天弓展。
漫天石块,如狂龙出渊,蛟龙出海,雷霆之威,撕裂血空……
“轰轰轰……”
如雨飞箭,刺破黑云,划破苍穹,射杀人潮……
“嗖嗖嗖……”
数不尽的漫天巨石。
望不尽的如雨飞箭。
巨石落地,城墙震裂,大地颤抖。
飞箭刺落,密集交错,独木成林。
霎时之内,只见城墙之上,数百士卒血肉横飞,血流成海。
此刻,放眼望去,一望无垠,唯有杀海,唯有死亡……
如山长木,撞击城门,冲破羁绊。
“嘿哟,嘿哟……”
如云长梯,搭墙而起,杀开血路。
“杀啊!杀!”
万人围城,气吞山河,天崩地裂。
城墙之上,段溪风喉咙一热,怒声叱喝,一声令下:“杀!”
身旁士卒,愤然抬鼎,倾倒而下,一时间,滚烫铁水,轰然倒下,燃烧沸腾,流下城池……
“嘶嘶嘶……”
城墙之下,凄苦惨叫随之而来,撕心裂肺,令闻之胆寒……
“啊啊啊啊!”
滚烫铁水,浸烧人皮,蒸腾筋骨,霎时之间,登城金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哀嚎遍野……
城墙之下,眼看着两万铁骑,掩护厮杀,数千士卒,抱木撞门,脚下城门摇摇欲断。
“嘿哟,嘿哟……”
“嘭!嘭!嘭!……”
一切危在旦夕。
当此危难之时,段溪风剑眉一蹙,宝剑一挥,怒声道:“倾尽全城之兵,抱石堆山,堵死城门!”
“是。将军。”一旁士卒,随即悲壮下城,传下号令。
一时间,百姓出门,全城皆兵。
仓皇惊恐间,人们为了希望,为了存活。不惜挖土掘地,翻出巨石,扛着坛罐,冲向城门。
门外万人叫杀,似猛兽狂吼,声震四野,呼啸狂风,震耳欲聋……
门内齐心协力,千人扔石,积少成多,堆物成山,死死的封住了城门,亦封住了活路。
渐渐的,门外人海,寸步难进……
而此刻的落日城,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亡的恐惧。
封住了活路,唯剩下顽强,唯剩下死亡……
城墙之上,数不清的金军,开始登上城墙,与士卒浴血厮杀,激斗正酣。
顷刻之间,哀鸿遍野,血染城墙。
殷红刺眼的血海,顺着墙壁缓缓蔓延,越渐涌动,陡然落下……
血腥腐蚀的死尸,千疮百孔,倒地身亡,血汇成河,默默流淌,将人淹没……
段溪风不停的落剑,不断的厮杀,却也只是螳臂当车,杯水车薪,根本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身旁,源源不断的飞石,轰然落下,胆寒心惊。
一旁,染血的残箭,永无停歇,萧杀落下。
数不尽的金兵攻上城墙,犹如万里长海,滔滔江水,翻涌不息……
渐渐的,段溪风的铮铮铠甲,便为血所洗,鲜血直流。望着眼前绵绵不断的人潮,吞噬袭来,杀上城墙,他的眼神不禁有一丝黯淡。但心中亦在深深默念;自古以来,狭路相逢,成王败寇,这场战役不容有失!
思量间,段溪风一声怒喝,纵身而起。
数丈血空中只见他面色坚毅,身轻如燕,轻功而浮。
“啪,啪,啪……”,他踏着狰狞攻上的金军头颅,疾速前行。
脚下头骨登时爆裂,士兵暴毙而亡。
危难之时,他“踏雪无痕”“剑啸长空”,一炷香时,死在他脚下,剑下的金国士卒,数不胜数。
但如潮人海,依旧磅礴,浩瀚无边,令人绝望。
纵使他万夫莫敌,纵使他满腔杀意。
不断的大敌,实在难当。
一旁,箭雨之下又是数十士卒,血溅当场。
飞石之下又是数十将士,血肉横飞。
硝烟弥漫古城,杀风嗜血残忍,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微有大意,便是命丧黄泉。
飞溅扑面的血水,撕心裂肺的哀嚎,惨不忍睹的血河,渐渐的将他双脚浸湿,慢慢的将他包围,黑暗中,直令他窒息。
茫茫血海中,段溪风双目渐渐悲情:难道真的就要命丧于此,暴毙而亡,红依,寒兄弟。也许他们要战死在这里。心乱如麻中,他下意识转头望了一眼远方。望向了他那结交不久的义弟。
毁天灭地,悲壮战场,身临绝境的死亡边缘,这一刻,寒在翔却依旧是一脸执着,坚毅厮杀,搭弓上箭,顺势一发。
永无止尽的杀风中,一双执着的双眸,在嘶吼,在咆哮。却未曾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寒在翔躬身拉弓,疾速射箭,一道道笔直的杀风顺势冲下……
登时之中,飞出去的羽箭,在高速的流转中,如一朵朵充满杀意的火焰般,在燃烧,在咆哮。
瞬时之间,冲破羁绊,飞跃血海,例无虚发,箭箭夺命!
而此刻,冲天的火光中,他手中的弯弓,映衬的血光,呼啸着杀风,熠熠闪耀,壮丽非常。万色红中一点绿,虽是孤影,却是至宝。
望着眼前寒在翔那例无虚发的弓箭,听着耳畔连连不断的惨叫嘶吼。
这一刻,段溪风仿佛看到了希望。
忽然,段溪风一声咆哮,疾步而奔,在漫天的腥风血雨中,惨烈的刀光剑影下,冒死冲到了寒在翔的身旁。不顾满身的血痕,恨恨道:“寒兄弟!寒兄弟!”
寒在翔执弓的双臂猛然一震,面色萧然的转过身来,紧迫道:“大哥,有何计策,快快道来!”
段溪风剑眉一蹙,苍凉一笑,道:“擒贼,先擒王。兄弟,你有无把握,百步穿杨,射杀统领。”
寒在翔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有!”
段溪风阴沉的面庞上,慌忙间,竟出现了一丝笑意,恨恨道:“专杀顶戴花菱,铠甲配剑之人,此人皆是将领!杀!杀!杀!”话音刚落,便有一位血肉横飞,面目全非的躯壳,爬上了城墙。
段溪风怒喝一声:“小心。”随之拔剑而刺,剑传胸膛,一时间又是血水四溅,浴血厮杀……
此时,段溪风宝剑染血,逼退从墙边云梯源源不断涌上的金军,一面语重心长,切齿道:“这一次我们绝不能后退,寒兄弟尽情的厮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