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屋内段溪风一声响嘴,暗令发出。
屋外,霎时之间,灯火通明,被映照的犹如白昼,人潮如水,四散而来,聚拢围合,顷刻之间,人影攒动,手持利刃,团团将他包围。
此时,刺客似乎彻底的慌乱了。她静静的站在原地,却一动也不动,冰冷的面庞,微微动容。她在怨恨,她在恨她怎会如此的大意,竟是如此的毫无还手之机。
“我早料金国定派刺客,潜伏此城,暗杀守城将领,果真不出所料。”通明的火光中,满脸伤痕的段溪风,冷冷的走出了厢房,道。
“你们让开,让段某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的胆大包天……”言语间,段溪风拨开重重侍卫,缓身走了进去。
而这一刻,他却目瞪口呆,剑眉深锁,似乎竟有些哑然失声,道:“陆姑娘,怎么会是你?”
南宫芊芊用另一手紧紧的握住了伤痕,恨恨道:“是我又得如何。你杀了我师父,我难道不能用你的血来为他报仇?”
段溪风脸色怔了一下,面色忽然阴了下去,道:“师父。难道,你是魔教中人?”
南宫芊芊在远处,冷冷地哼了一声,切齿道:“我就是南宫绝的女儿,陆鬼影的徒弟。南宫芊芊。”
此话一出,众人目瞪口呆,瞬间哗然。
“什么。大魔头的女儿。”
“大魔头竟然还没有死!”
“难怪他问我段将军的厢房在何处,原来竟是为了痛下杀手。”
“好狠毒的女人!”
“都住口!”段溪风忽然怒喝道,一时间人人自危,庭院再次陷入了死寂。
月光下,段溪风凝望着那张美丽而带着些许怨恨的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心中一寒,摇头苦笑道:“难道寒兄弟,也入了魔教?”
南宫芊芊一脸幽怨,却在微微摇头道:“这一切皆是我南宫芊芊复仇之事,与他无关。”
段溪风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道:“那你是寒兄弟的妻子,此事是否当真?”
南宫芊芊怔了一怔,目光闪动,似有寒芒,一时间却陷入了沉默。
段溪风脸色变了变,不禁又望了一眼南宫芊芊,道:“沉默。便是选择了承认。随即段溪风轻叹一声,忽然间意兴索然,什么也不想说了,黯然的拂袖一撤。
数百士卒,手持利刃,哆哆嗦嗦,畏惧上前,渐渐的向南宫芊芊杀去。
“岂非都看不明白,下去!都给我下去!”段溪风忽又勃然大怒,怒斥众人道。
一时间,众人错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南宫芊芊沉默著,心中却也有了一丝惊异,这段溪风到底是何意图。
一位士卒,惊愕道:“将军。你这是何意?”
段溪风深深吸气,减缓语气道:“岂非听不明白。听我号令,都撤下歇息去吧。”
一位士卒,顿了一下,追问道:“大将军。她可是魔教妖女。你……”
段溪风面色忽又一沉,剑眉再次紧紧的蹙在一起,道:“都下去。都给我滚下去!”
霎时之间,段溪风一声怒喝,令这众位士卒,顿时哑火,屁滚尿流,灰溜溜的赶忙奔逃,撤了下去。
人群在惊异中,渐渐的撤下,最终庭院中,唯剩下两人冷冷伫立,用心较量。
“用心做人。好好的照顾寒兄弟。”淡淡的月光,映衬在一张伤痕累累的面庞上。
“你……为什么你要放过我,不在追究。我可是要置你于死地。”冰冷双眸中,杀意渐渐淡去,一丝敬意涌上眉梢。
“用心做人。好好的照顾寒兄弟。”伤痕累累的面庞,苍凉一笑道。
“你……”肌肤胜雪的面庞,忽现薄怒道。
段溪风眉头深锁,微微一叹,却忽又陷入了沉默。
南宫芊芊在远处,冷冷地哼了一声,冷然道:“为什么我要照顾于他?”
“因为是他,才会令我放过了你。”伤痕累累的面庞,意外的平静,欣慰道。
南宫芊芊怔了一怔,久久之后才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他还挺有魅力。”
“他不像你,充满了心机。”伤痕累累的面庞,忽然漠然一叹。
南宫芊芊微微动容。
月凉如水中,段溪风转身离去,踱步回房,一切仿佛我心依旧,让仇恨释然忘怀。
庭院中,南宫芊芊陷入沉默,欣慰的眼睛,微微泛红……
一夜过后,天亮了。
太阳冉冉升起,如雾的晨光,洒落小镇,淡薄的微风,徐徐吹拂,而寒在翔眼中的落日城,却从未有过如此的宁静,甚至有些冷清。
正值每日之晨,太阳初起,正是一日希望之时,亦是客商歇脚驻站良机,而此时的本应繁华喧闹的店铺却是大门紧闭,无人出户。倒是这街道之上的士卒个个挺胸昂头,双目坚定,这是怎么了。寒在翔不禁沉声道。
渐渐的一位高骑大马,熟悉的身影,徐徐的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寒在翔赶忙望着此人,挥手示意道:“段大哥。段大哥?”
段溪风听得有人呼唤,于是转过头来,望着那人脸色变了变,片刻之后恭声道:“寒兄弟。还是在客栈歇息为妙。少走动为好。”
寒在翔面色微微一冷,惊异道:“段大哥,此话怎讲?”话音刚落,段溪风飞身下马,对着一旁的士卒道:“你们现行巡视,稍等片刻,我稍后便来。”此言一出,身旁士卒纷纷退后,俯身应和道:“是将军。”随即,士卒继续前行……
此刻,段溪风转过身来,望了一眼寒在翔,忽然道:“寒兄弟。你愿不愿意为落日城拼死而战,阻抗外敌?”
当此一问,寒在翔怔了一怔,便面色渐渐凝重,道:“此话怎讲?”
段溪风面色凝重,沉默片刻,恨声道:“若然不出所料,明日金国十万大军,定然围城,此落日城危矣。”
寒在翔怔怔望着段溪风,一时间顿觉心乱如麻,竟哑然失声,久久的陷入了沉默。
段溪风皱了皱眉,忍不住道:“寒兄弟,你怎么了?”
寒在翔忽然叹了口气:“原来段大哥昨日所言皆是实言。”随即,寒在翔面色一沉,继续道:“段大哥,你可有何退敌良策?”
段溪风脸色变了变,若有所思,道:“寒兄弟放心,我段某定然会尽全力守护此城,再也不会心软。”
寒在翔微微一笑,欣慰道:“有段大哥的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段溪风目光坚毅的点了点头,道:“寒兄弟。怎么样,能否助段某一臂之力,齐心退敌?”
寒在翔连连摇头,谦虚道:“我用怎能住段大哥一臂之力。”
段溪风皱眉道:“见外了寒兄弟,料想当日在余辉城合我六人之力,才方能占于上风,寒兄弟就当为了我死去的兄弟,好吗?七日,就助我守城七日。即可。”
寒在翔默默的叹息,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日后我定然不会投效朝廷,望段大哥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