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章伟权赶到时,章盛光被铐在椅子上低着头,衬衫上的扣子全掉光了,衣服敞开着,手臂、眼角、嘴角边伤痕累累,另一边坐着三个同年的少年,个个身上都挂了彩,鼻青脸肿的。
“章总,您可过来了”,邰市圈子也就那么大,章伟权年轻时是市长秘书,后来辞职了自己开公司做生意,警察局和国土局的局长都跟他是铁哥们,市里面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识得他的,“我几个手下看到他当街打人,把邱子旭脑袋都打破了,现在送医院去了,另外几位都是跟邱家公子一块的,见是皮外伤就把他们都抓过来了,可是你儿子一路上都控制不住的打他们,我只好铐了他”。
“我要杀死他们”,章盛光突然瞪着通红的眼嘶吼,那三个男生被他吓得紧靠在一块,谁都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闭嘴,没脑子的东西,一切都是因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在警局,章伟权真想冲上去甩他一巴掌,“你是嫌你妹妹还不够丢脸,非要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吗”。
章盛光腮帮一紧,拳头握的“咯咯”响,重新低下头,眼角渗出隐忍的泪光。
“看什么看”,章伟权怒视向那三个男生,“你们的父母应该快过来了吧,这件事我不会算了的”。
“叔叔,不关我们的事,都是邱子旭逼我们做的”,一个胖子惨兮兮的哀求。
“哼,是吗,小小年纪就敢做这种事,像你们这种人就该送进监狱管教”,章伟权儒雅的脸一片冰冷。
办完一系列复杂的手续,那几个男生的父母说是愿意赔钱私了,章伟权哪稀罕那几个钱,回家的路上打电话给赵局长让他处罚的重一点,直接送进监狱。
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两点了,梁凤蓉哪睡得着,好不容易见儿子回来,伤痕累累的,心里虽然对他生气可又心疼,转身想去拿药箱,章伟权就一句厉喝,“跪下”。
一向顽石似的章盛光竟也老老实实的“扑通”跪到地上。
章伟权二话不说从屋里找了只扫把就往他背上重重的打上去,“读书不会读,找女朋友就有一套,你除了吃喝玩乐、打架还会什么呀,人家欢欢才多大,你让她以后如何抬起头来做人”。
“伟权,别打了,他已经受了伤,会打死他的”,梁凤蓉心如刀割的上去抓他扫把,“他再没用可也是我们的儿子啊…”。
“让开…我今天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章伟权正在气头上,直接甩开妻子,扫把“啪啪”的打在他背上,“没出息就算了,可好歹也给我听话点,根本就是个扶不上去的废物”。
他越打越气,最后把扫把狠狠甩到地上,人也气得摇摇欲坠,“早知道生出个你这样的儿子,还不如不生,有你哥一个人就够了,章盛光,我以后也不想管你了,从今以后你给我滚到学校去住,你爱怎么就怎么样,逃课就逃课,不读都行”。
章盛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头也不抬,背痛的快要裂开,却不及心痛。
滚烫的眼泪一颗一颗掉在地上,他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不被需要的人。
“光子,快起来,你爸爸现在是在气头上”,梁凤蓉哭着上前扶起他,他甩开母亲的手,冲进屋里,摔上门,缓缓沿着门滑落,坐到地上,无声的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