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一看,章盛光手里的笔杆子被他握的微微颤抖,敛着的眉头下一双眼睛红红的,他清了清嗓子,“就是太激动了,都多少年了…”。
是啊,多少年了?
这世上还有几个男女能像他们俩一样,谢欢伸出过悄悄的握了握他手心,“签字吧”。
她眼神清澈,没有迟疑也没有害怕。
他的心便也逐渐的静下来,在《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后签了名字,工作人员发了两本结婚证给他们,照片很简单,小小的相片,红色的背景,两个脑袋靠在一块,男人的浓眉大眼,帅气刚毅,女的娇媚漂亮。
章盛光捧着结婚证看了半天,琢磨的笑道:“谢欢,瞅这照片我越看就觉得咱俩越配,有夫妻相”。
谢欢也仔细盯着照片,办证大婶“扑哧”一笑,“两位办完了,麻烦让个位置好吗,后面还有人在排队”。
两人如梦初醒,尴尬的对视了眼,牵着手往民政局外走,大门口,一束阳光找落下来,章盛光又低头捧起结婚证看着,指尖用力的抚摸着小本本上的三个字,确定不是在做梦,两人是今年第一队结婚的,他咧嘴笑望进她眼底,仍旧是不可思议,“谢欢,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结婚了”。
“我也不清楚”,谢欢摇摇头,“要不咱们是一是究竟是真的假的吧”。
“怎么试”。
她手指在他臂上面用力掐的下,疼的他龇牙咧嘴,感觉肉都快被她拧下来了,“谢欢,你想疼死我啊”。
“会疼,那就不是做梦,是真的”,谢欢略带了幸灾乐祸的说。
“有你这么试的吗”,明知道她是在戏耍自己,不过还是敌不过心里的欢欣雀跃,一时忍不住高兴激动的抱住她腿往汽车奔去。
谢欢上半身趴在他肩头,深恐摔下去,吓得尖叫的拍他后背,“混蛋,放下我下来,别摔到孩子”。
“不放不放,混蛋不放,哈哈”。
路过的行人和民政局门口的人都笑看着这两个打打闹闹的人,章盛光把她塞进车里,也不等她爬起来,二话不说的就饿虎扑狼的过去疯狂的咬她、吻她,宽厚的额头撞着她,鼻尖在她眼睛下来回磨蹭,舌尖用力、贪婪的顶弄她,边亲边不忘含糊的叫她名字,“老婆、老婆…”。
只有这一刻才是叫的最名正言顺的。
他们的关系再跟从前不同了,就算她想离开他,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分开的,他们之间是名正言顺的认证了。
她亦被他吻得有些激动,微微侧头抱住他腰际,用力的回吻他,柔软湿润的舌每一次纠缠都泛起一阵颤栗和火花,这种极尽亲密的事,哪怕吻上一辈子都不够。
狭小的车里竟是口舌交换的水渍声,直到将近一个世纪那么长久,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彼此,他拧了拧眉,犹舍不得放开她,边吻着她边拿出了手机,里面传来梁凤蓉的声音,“光子,你们今早去登记的怎么样了”?
她偏开头,他又咬了她口才粗噶的笑道:“刚登记了,我们是第一个”。
“那好,那好”,梁凤蓉一连激动的重复了两遍才反应过来,“我马上就让你爸在外面定一桌,把你那些叔叔伯伯都叫过来,今天怎么着也得好好庆祝庆祝”。
“行,您安排”,章盛光把电话挂了,微笑的看着身下脸颊娇红的女人,“啵”的用力亲了几下,怎么亲也亲不腻,“谢欢,我妈说晚上请客,把你的朋友也叫上吧”。
“我在暮市玩的好的也只有唐栖和卫豫桓…”。
“嗯”,他稍微整理了她耳鬓的发丝,“谢欢,我们啥时候结婚,其实我该在你怀孕的时候就准备着张罗结婚酒的,只是恰好我哥恰好那阵子也是我哥结婚”。
“我知道,我也不大想跟他们挤在一块结婚”,谢欢幽幽的一笑,“其实结婚不过是个仪式,又累又吃力不讨好,我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要不然干脆等孩子生下来再办”。
“那怎么好”,章盛光微微脸红,“到时候咱们一边办结婚酒一边又是孩子满月酒,虽然现在外面很多这样办,但总有点不伦不类”。
“那你说怎么弄,我看到温弦结婚结婚累成那样就觉得挺麻烦的…”。
“人家哪个女人结婚不喜欢铺张,办的豪华啊,就你还说麻烦”,章盛光没好气的咬了咬她鼻子,“可惜你怀了孩子不宜劳累,要不然咱们旅行结婚”。
“算了,我们别想了,让爸妈去安排吧”,谢欢苦恼的推了推他,“你压着我了,起来”。
“我要压你一辈子”,章盛光笑嘻嘻的爬起来,“今天也是个重要的日子,中午我们就别回去了,我早订了一桌二人席,我再陪你去街上买几套漂亮的首饰和衣服”。
“你就只知道买首饰”,谢欢好笑的白了他一眼,“我有很多了,上回你们公司的年会你还给我买了一套”。
“上回是上回,这回是这回,不同”,章盛光爬回驾驶座位上准备,想了想又才抬头对她笑道:“谢欢,你别介意,我这人就算有点浪漫细胞也有限,不懂得带你去看什么风花雪月,日出日落,我还是比较喜欢用钱来给你买喜欢的东西比较实在”。
“算了,反正我也是个实在的人”,谢欢回眸眼睛里跃出诱人的光彩。
下午在他的陪同下,又买了好几件钻石和金器,谢欢也买了只贵重的名牌手表送给他,他带着乐呵乐呵的,晚上酒席上不时的拿出来炫耀,惹的亲朋好友一阵调侃。
晚饭后在朋友的KTV包了个贵宾包厢,二三十个人,唐栖和卫豫桓也过来了,还有章盛光初中那会儿的好朋友:陆瑕、侯军、张亚楠…。
一群好兄弟聚在一块,包厢里热热闹闹的。
“哈哈,光子,我敬你们俩一杯,小时候你们这对情哥哥情妹妹一个追一个跑,如今总算是修成正果了”,张亚楠举杯扯着嗓门惹得一片哄笑。
“张亚楠,别胡说啊”,章盛光窘红着脸瞪向他。
“别人不知道,我跟你一块长大的,还不清楚你那点心思吗”,大家都长大了,张亚楠也不再忌讳了,和侯君交换了个眼色,打趣道:“那时候成天就以逗弄谢欢为趣,人家不理你,你连和我们玩闹都没心情了,又不懂得讨人家欢心,成天凶巴巴的,嫉妒这个嫉妒那个,就像更年期到了一样,成天阴阳怪气”。
“还有还有”,陆瑕也站出来大笑:“他和我们一个宿舍那会儿,借着手受伤成天让她来给他洗衣服,每次洗完衣服又舍不得她走,还故意拉着让她在我们宿舍午觉,其实我们那会儿几个男生根本没午睡的习惯,是他…”。
“陆瑕,不许再说了啊”,章盛光着急的冲上去捂他嘴巴。
陆瑕溜到一边,继续嚷:“…是他逼着我们睡觉,还不许我们发出声音,免得吵醒谢欢,他自个人总趁谢欢睡着的时候偷偷看她,哈哈”。
一堆亲戚都大笑起来,连谢欢也是怔了过后忍俊不禁,章思璟和卫豫桓面目复杂,只有唇角带着招牌式的笑容,原来那两个人早在高中时便有了端倪。
章思璟更是彻彻底底的弄明白了,尽管那时候和谢欢在谈恋爱,但她和章盛光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她当初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喜欢,他的放手便正好是将她推到了章盛光身边。
一步错,便是改变了所有的结果。
他所谓的爱其实是比不上自己的弟弟…。
这漫长的岁月走过来陪着她最多的无论是从前还是过往,从来都不是他。
一杯酒入了喉咙,包厢里喜悦的气氛更浓烈了。
他又斟满,看到谢欢回了唐栖身边,端正酒杯走了过去,朝她举杯,“欢欢,我祝你幸福…祝你快快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