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那章盛光的”?这让陆珺雯想起了她年轻时候的事,面容心疼,她也是女人,知道一个女人流掉孩子的辛苦,那是要好几年才能补回来的精气,“他人呢”?
为什么人人都要这样问她呢,谢欢颇感厌烦,“没回来”。
“你为了他掉了孩子,他怎么能置之不理,不回来”,陆珺雯浮出怒气,“原先我还以为他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没想到我倒是看走眼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国家队发生的那些事”,谢欢淡淡道。
“他是个男人,就该有能力扛起一切”,陆珺雯不满的摇了摇头,“如果一个男人没办法为一个女人撑起一片天,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你还年轻,等过段日子我帮你介绍个条件、相貌、人品优越的男人,我认识不少,他们都要比这章盛光、章思璟兄弟值得托付多了”。
谢欢没一点兴趣,干脆不做声。
陆珺雯问道:“我知道你伤心,可这世上也不是只有章家这两个男人,要相处一辈子讲究的是个合适,两个人相处必须要能容忍、包容、互补,你也不是初恋的人了,这个道理难道还不明白吗,就拿我打个比方吧,或许这辈子我爱的最深、最轰轰烈烈的就是与你爸之间的感情,后来我选择的对象虽然平平淡淡,可他待我真心好,我们很少吵架,相处融洽,慢慢的,彼此就像亲人一样,其实任何爱情时间久了都会变成这样”。
谢欢眉头微动,有些东西她是明白,可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您帮我介绍”?她嘲弄的弯弯唇,目光洞彻了然,“现在虽然不是旧社会,可一个条件那么优越的男人会找我这种流过产的女人,就算他愿意,别人的父母也未必愿意”。
“这点你放心,有妈在,绝对不成问题”,陆珺雯信誓旦旦的说。
谢欢笑了下,“自然是没有问题,因为您的身份,省纪委书记的女儿,哪怕是私生女,谁不想巴结,就算流过产人家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却在意的很,这样的幸福建立在利益上,时间长了,不见得会幸福”。
陆珺雯语结,“我原倒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你是看得开了,而且你总是想往上爬…”。
“我是想往上爬,可也不能拿自己的婚姻去做利益的交换”,谢欢摇了摇头,“我与您是不同的,我的事您也别管了”。
陆珺雯暗自皱眉,这女人的婚姻选择关系到未来的一辈子,她虽对她这个母亲没感情,可她也不能置之不理,至少也要为她选上一个好男人,不能再让她受这些苦了。
她心里有了主意,却没说出来,嘱咐了几句便离去了。
只是时不时的让江元送一些冬虫夏草的汤和补品过来,谢欢不愿接受,事实上来G市的时候梁凤蓉就弄了不少昂贵的补品给她装好带过来,只是她懒得弄,陆珺雯带来的有时候基本上都熬好了,而且补品珍贵,又始终舍不得浪费,便全吃了,又过了半个月气色好了很多。
可也渐渐发现了学校一些同学、老师常常向她投来奇奇怪怪的视线,她起初没在意,直到有一次她和赫德吃过晚饭就去学校操场上打羽毛球。
好些日子没运动了,一打起来,全身筋骨散开,手臂挥的挺痛快的,把赫德打的连连认输。
“我这都一个月没打了,你技术怎么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谢欢把球拍在装好,笑道。
“除了你之外,我在学校没什么聊得来的朋友”,赫德用那不正规的汉语说。
两人边说边往宿舍楼走去,夜晚寂静,听到林中传来一对坐在草地上的学生传来的声音。
“不是吧,怪不得谢副教授前段日子看起来气色那么差,还请了半个月的假,大家还以为她生了病,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是啊,谢副教授也真可怜,以前常听她说有男朋友,原来是真的”。
“就是被男朋友弄大了肚子,还得去堕胎,平时看着挺漂亮的,高高在上,背地里这么随便,呵呵,不知道毁了多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形象”。
“是不是男朋友还是未知数,听说根本没人见过她男朋友,倒是前阵子总有人送花,我看啊指不定根本不是她男朋友的孩子,否则的话为何出这种事她男朋友都没来看她”。
“说的也是…”。
谢欢听得刺耳皱眉,赫德微微惊讶,古怪了看了她两眼,就要朝那俩学生走去。
她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
两人一直走到宿舍楼下,赫德才实在忍不住问道:“你前阵子请假真是堕胎去了”?
“不是,我是不小心流产了”,谢欢心里十分生气,她流产的事也是十分隐秘的,不知怎么就传到学校里来了,而且还成了堕胎,把她说的这么不堪,这对一个副教授来说,实在是件不光彩的事,让她以后如何在学生们心目中建立威严,怪不得大家最近瞧她的眼神都不如从前尊敬了。
“喔”,赫德点头,拍拍她肩膀,“没关系,英国那边这种事常有”。
是常有又如何,可这是中国,就算新世界了,可很多人还是存在不少封建的思想,她勉强笑着颔首。
和赫德分开后,才上楼,便碰到了辛教授,看到她时,眼神闪烁了阵。
这样的眼神谢欢这几天都是遇到过,可是不知道原因,如今清楚了,划过不舒服,道:“辛教授,你们到底是听谁说我堕胎的事”?
没料到她这么坦然的问,辛教授面上划过尴尬,“我也是听庄教授那些个人说的,你别在意,大家没有恶意,看你前阵子脸色不好,也挺关心你的”。
原来是庄教授那帮人,那不就是跟自己一个研究室的,谢欢了然了些,在这个学校里,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副教授,早就遭那群老家伙嫉妒,只是一把年纪了连这点度量都没有。
见她不说话,辛教授又道:“只要身体好起来就行,不过下次要注意点,一定要做好措施,不要…贪图一时的愉快,女人啊,堕一次胎寿命都要少几岁,不过那样不知道珍惜女人的男人不要也罢”。
“辛教授,我不是堕胎,您别听人瞎说,我是不知道自己怀了孕不小心流产了”。
“怪不得,我看你那会儿还天天出去跑步呢”,辛教授恍然,“那也真可惜了,不过你男朋友怎么来瞧你”。
“他…在工作”。
辛教授半信半疑,“话说回来,我们…都没听你说过你那男朋友是做什么的,一起工作这么久也没见过”。
谢欢不悦,辛教授连忙笑道:“我还是信你的,就随口一说,现在不少人都知道你的事,估计是解释不清楚了”。
“算了”,谢欢苦笑摇头,有些误会越解释越描不清,索性也就任谣言去传了。
好在别人也不会当着她面说,她忍着任谣言传了一阵,谣言也算淡下去了。
过了段日子,又被学校作为代表去上海大学出席了几位资深教授的讲座,回来准备上飞机时,接到辛教授打来电话,说有个奇奇怪怪的人守在她宿舍门口,还说他胡子拉碴,衣服也不甚干净,模样看起来挺凶狠的。
谢欢心想记忆里不认识这么个人,莫非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仇人。
坐了飞机不到一个多小时便到了G市,一下飞机,就接到辛教授的来电,“小谢啊,我先前跟他说了两句,他说他是你男朋友,哎哟,我都被吓了一跳,你这一漂亮娇小的姑娘怎么会找个这么可怕人,我看指不定是纠缠你的人,你可小心点,最好今晚暂时别回来”。
谢欢吓了一跳,“您看他是不是五官长得挺像那个前几年的奥运冠军章盛光”。
“他低着个头我哪看得清啊,而且他皮肤黑的跟炭一样,那章盛光我见过,那可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