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躯一僵,见我如此冷然,霎时,灰霾染上墨眸,肩膀无力垂下。
……
当他出去后,医院里的药水熏得我眼睛酸涩,细细的哽咽,怕自己哭出来,只好用力咬住拳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感到很伤心,很伤心
口语不清地安慰自己,“不痛……,真的不痛”
痛,分两种,
为爱,为自己。
当我发现自己是为爱痛时,竭力隐忍,不敢承认,只想忘却这种痛
……
看,我又迷路了,你所在的转角之处,再一次迷失自己,本来说好悄悄的寻路,却经不起一丝悸动,于是用黏土筑成的心墙转眼间分崩离析,毁坏得彻彻底底。
该拿你怎么办,当嫉妒,愤怒袭上心头时,心里那股巨大的恐惧也随之不散,是梦魇,是彷徨……
现在所做的,还只能是口是心非,为了你,为了我,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
“小猫咪,你怎么又哭了。”
那带着温柔嗓音的人是谁,是带我离开这个魔障的天使吗?
我抬起被泪水模糊的脸,迷雾尽去,那人的眉目清晰如斯,他拿着面纸帮我擦眼泪,琥珀般剔透的眼睛溢满心痛。
一双大手揽住我的肩,顺势让我伏在他的肩上,他微侧身,看着我
一片朦胧的扎眼光线中,我好像见到了他的眼里有一丝恐惧。
“第四次,这是你第四次为他哭”
怔住,思绪混乱,
呆呆看着他。
“什么意思”
南门司燿自嘲地勾起嘴角,带着怜惜,大手摩挲我的脸颊,轻轻道:“小猫咪,这样很不值得,知道吗。”
身躯随即化作一座雕像,僵硬无比,手脚也逐渐冒起寒气的冰冷,难道,本该随之被隐匿的秘密要被人得知了?
然后,公布于世吗?
不,不是的,
这个秘密应该要永远藏埋在地底永不见天日!
这个意识让我失控,
我疯狂摇着头,撑起虚浮的身躯,拼命扯住他,惶恐惊诧,“……你知道什么!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一下把颤抖不已的我抱住,紧压胸前,用只能我们两人听见的声音低声道:“你和他绝对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们是姐弟啊!”
“……南门司燿,去死!我怎麽可能会爱上自己的弟弟!别……乱说话啦。”狠狠骂了,眼泪又流下了下来,一边把眼泪拭去,一边却呆滞地笑起。
强大的悲哀袭来,绝望,如影随形
这道伤疤还是被人毫不留情地揭开,我仿佛被剥得干干净净,任何肮脏的思想被公布于世,接着,就会被以乱伦之罪打入十八层地狱,落得个永世不得超生。
“小猫咪,你还不承认……”他残忍笑起,温暖的指尖冒着丝丝热气,可我却觉得寒冰冻霜,仿佛处于极寒之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哭得好厉害呐,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注意,……”他顺势贴上我的耳朵旁,哑声呢喃。
“你一直在叫一个名字……,那个时候,是想他了吧?那个名字我记得好清楚……”婉婉道来的话语似毒蛇,密密圈绕,瞬息把我勒得窒息。
“求你……,别说了,好吗”我低声哀求着,全身就像筛子般剧烈颤粟,我本已是站在临危的钢线上,下面是深渊,他的话就像一股暴风,令我随时有毁灭的危险
心里最怕别人知道的东西都被挖掘出来了,还有什么能够隐藏,灵魂的挣扎,最终拗不过道德底线。
如果非要这样,那我只好继续把心底的秘密埋得更深,最好,完全密封住,让它随着我一起死去
“不”我抽了抽通红的鼻子,强压镇定
“我……我没有喜欢自己的弟弟,真的没有”
他嘴边的那抹笑更加明显了,悠悠大声道:“好,我允许你辩护,你说当时在操场时,你为什么要哭?”
我狼狈的抹掉眼泪,怒气冲冲,“想家,想爸爸了,不行吗!”
“行!”
他听到答案,满意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继续道:“占卜楼上,你又怎么哭了?”
我的眸子暗了暗,仍旧不妥协,嘴硬道:“被你那些该死的粉丝骂,委屈,行不行?”
“呵呵,行!……”他嗤嗤笑起来,大手袭来,轻轻刮了一下我的脸,故意用调侃的语气道:“哎哟,我就知道小猫咪的心一直在我身上,哈哈,……要不然怎麽会为我而哭呢……”
我用力捏住他腰部的肌肉,嗔怒道:“少来!”
他捧起我的脸,认真瞅着我,两人眼对眼,鼻尖对鼻尖,
“在车上,你为什么哭。”
随着他的话,思绪翻飞,那日……
是因为尉子寰的动作……
让我感到了绝望的窒息,因为彼此的羁绊,他的执意。
……
我偏执地转过头不看他,“搬了宿舍,舍不得她们……”
……
可,下一秒,又被他大劲固定住
“你看着我,认真看着我。”
我从他的瞳仁中发现自己的身影,深深的映在其中,仿佛是困入陷阱的兽,抽离不出来的黑暗。
“这次……你又怎么哭了?”
眼眉低敛,
叹息,无奈的叹息落下。
……
“为了我弟弟。”
……
感到他明显一震,嘴边的笑容隐住,不动,
当再次抬头时,我悲哀道:“对他,还有对我的失望”
……
“我是姐姐,却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
……
真是好笑,每一句都是那么的滑稽,就像一个小丑,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带着面具,演绎荒诞。
对不起,我撒谎了,
我是个坏孩子,每一句话都是谎言,每一句话都是借口
第一次哭,因为,想他
第二次哭,因为,担心他
第三次哭,因为,明白彼此之间永远不可能的现实
第四次哭,因为,绝望,
可是真实的想法是永远不能浮出水面,既然做不到,那就随着我一起沉淀在黑暗里吧
……
“小猫咪,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南门司燿的眸里闪起奇异的光芒,就像鸢尾花盛开时的美丽,带着芬芳无比的甜味,掠起点点波澜
看着他,目光迷离
“什么是喜欢?”我还配喜欢人吗?
“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不相信。”
他低哑笑起,眼中的光芒更加烁烁而闪。
“给我个机会。试着去喜欢我,如何?”
我怔怔望着他,反射性摇头,却被他固执地拗住,动弹不得。
“那就这样说定咯!”
他的话语刚落,紧接一秒内,听见门外传来巨大的响动,隐约可听见玻璃的破碎声……
“呵呵”南门司燿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微眯起眼眸,邪气地朝我一笑。
“你知道刚才谁在外面。”
我瞪目睁圆,开始有些明白
“尉子寰,你的弟弟,他没有离开过,一直在外面守着你。”
……
“刚才那些话,他肯定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