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我狂拽头发闷声大叫起来。
疯了,快疯了。
“真是一个小疯子!自己疯就算了,还拖我下水!”下课时期,低声诅咒,那句话,不断萦绕,不绝于耳,搞得自己也离发疯不远了。
“羽,你怎么了?”贝诺雅看我愁眉苦脸的模样,有些担心。
我朝她摆手,心情低落道:“没事……”
她偏头研究我的表情,如蓝宝石般迷人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轻声问道:“是不是与羽的弟弟到来有关呢?”
“没……没……”才怪,就是他了!
难以启齿。
“羽的弟弟多大了?”
呃……
再过不久就是他生日,
有点迟疑……
“十五了……”
“羽的弟弟看起来很成熟”
我干笑,道“是吗?他比较早熟。”
老成又早熟,
性格又不讨喜,长大我都替他担忧了!
……
放学后我率先下楼,想回宿舍收拾东西,一下楼,就见到南门司燿。
“小猫咪,我肚子好饿啊!我们去吃东西吧”他从女生群中跑出来,对我露出懒洋洋的笑容。
我也回他一个懒洋洋的笑容
“——不要!我忙”
他看我去势汹汹的架势,好奇道:“忙些什么?”
“我弟弟也来这里上学,现在要回宿舍搬行李去他那边住。”
南门司燿的笑脸倏地敛收,换上一副探究口吻。
“小猫咪的弟弟?”
我点头,“是啊!”
“那我帮你搬行李吧。”
不由分说,抓我进车里。
路上,南门司燿问道:“小猫咪的弟弟是不是叫尉子寰?”
“嗯。”
“同父异母?”
“嗯。”
当我应后,他的目光变得复杂,眉头也紧跟皱起。
我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尉子寰的。
于是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弟弟叫尉子寰?”
他笑起,“怎么可能不知道,尉家一共就两位少主,少阎主和少祗主,你的弟弟不就是少祗主。”
我长“喔”了一声,并不觉得有什么。
又随口问了句,“见过他吗?”
南门司燿沉默,半晌,看了我一眼,表情凝重。
“不久前见过一次。”
……
说着说着,到了宿舍。
他下车帮我搬行李,有了这个人力车夫省力不少,看来煞星并不是全无优点呐。
宿舍里只有一名女佣在工作,其他人还没回来,和她们相处一年多,多少都会不舍,也好,她们没回来,免得让我不舍。
当一切安妥得当,我拍拍手,走出宿舍,看了一眼院子里头蓬勃生长的玫瑰花,再看了看美丽的田园风格别墅。
别了,我美丽的庄园。
以后本小姐有空再来这里看你哈!
“怎么,不舍?”南门司燿见我目光流连,嘴边撇起笑容。
我瞥他一眼,正要还嘴,宿舍门口突然停下一辆熟悉的宾士车。
心里暗想,该不是尉子寰吧?
事实上,自己想的没错。
不过还是错了。
我以为他好心大发要帮我搬行李的,当他走出来的那一刻,我忘记了说话,忘记了一切,目光胶合在他身上。
他横抱的穿着雪白色校服裙的女生很是熟悉,犹如纯洁无比的百合花绽放的馥郁芳香,……犹如天底下最最高贵的公主,不掺夹一丝杂点的白……
贝诺雅用手揽住他的脖子,倚在胸口上,一副小鸟依人,柔肤弱体的模样,娥眉微微蹙,眸子里闪着泪光。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们很像王子和公主。
经过我的时候,尉子寰微微顿身,看了一眼我和南门司燿,倒是贝诺雅,巴眨着美丽的眼睛,柔柔说道:“羽……我刚才……不小心摔了,幸亏你弟弟,……”
“以后要小心”我看了看她的脚裸处,那里有些肿大。
“那个,诺雅,我先把行李搬走,待会再来看你哦!”还没等她答话,我就钻进南门司燿的跑车内正襟危坐。
“拜拜……羽。”
“嗯,拜拜。”
车上,有些发呆。
南门司燿看着我左耳上泛起冷色嵌镶点点黑色流钻的精致十字架耳钉,问道:“小猫咪你什么时候穿耳洞了?”
我随口道:“昨天。”
“怎么突想穿起耳洞?”
用手摸了摸肿起的耳垂,压低声音道:“因为这个耳钉是礼物,我的生日礼物。”
我并没有去穿耳洞,是尉子寰,他强行用那颗耳钉扎进我的耳垂里
很痛,摸到很多血珠子,沾得食指都是。
他帮我拿下,消毒,之后,亲手为我耳钉。
本来还有右耳,只是我抵死不肯。
痛死了,不想再经历。
可他执意,争执到后面,气得我拿出另外那颗,对他道:“有种你试试”
他冷笑,“这是我的礼物,你一定要带。”
我怒,“痛!”
他一把揪住想要逃离现场的我,强制压住,手上闪闪发光的物体是另一只耳钉……
我的寒毛全部竖起,危机重重,妈啊!自保先……
于是不安扭动,挣脱,反扑
——以毒攻毒。
“那我送给你,你带!”说完,故意吓他,把耳钉触到他的右耳垂上。
“……你敢吗!”他如是这么说,其实说就说,不过我很讨厌他那张不屑的嘴脸。
靠!激我?
我怎么不敢来着!
“那送你好了”,平板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冷。
趁机也报复刚才的痛耳之仇,虽然很幼稚的报复,我还是扎进去了,也看着他如我一般,不断冒出血珠子。
再帮他拿下,消毒,重蹈覆辙。
完事后,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瞪了好一会。
他摸着红肿的耳朵,眸子深处浮出绚烂至极的流光,出奇美丽,接着发出低低的笑
真是琢磨不透,被我这么整还笑得出?
他正襟而坐,看着我,道:“尉子羽,你想知道这对耳钉的含义吗。”
我摇了摇头,沉声说:“不想!”说完,欲起身。
既然是生日礼物,那它只能是作为生日礼物,不可以出现其他的意义。
他拉住我的手,一瞬不瞬看着我
“redemption——这是它的名字。”
说完,蛮力回手,我顿时收不住脚,跌到他怀里,那股特有的淡香鬼魅般使劲窜入鼻间,挥之不去,忽如魔法
狠戾阴冷的语气我耳边响起,“尉子羽,你欠我的,我会全部讨回来。”
“疯子!”
我留下这一句后,跌跌撞撞跑出外面。
看,那个疯子,一来就让我一年的苦心全白费了。
忘又忘不了,像烙印,像疤痕
无时不刻不提醒我,我是充满罪恶的一个人。
……
“小猫咪,你怎么哭了。”
“没,没什么……”我收敛眼眉,不想让旁人窥到真实的想法。
他伸出手帮我擦掉眼泪,带着怜惜,带着温柔。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哭呢,第三次见到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