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擎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忧心重重。敌暗我明,若连对方底细都不知得如何防范,这样尉子寰不就还身处危险之中——
“雷擎,你快快多调些祗卫过来!”我哆嗦着朝他说道。
雷擎点头,“小姐请放心,我已经暗置了人手潜伏在医院四周,我们会用生命来保护祗主的安全!”
……
……
两天过后的早晨,医生替尉子寰进行例行查检关上病房门后,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对我说道,“病人伤口愈合正常,无不良排斥。可转入普通看护病房。”
医生的话像灵丹妙药使我倏地放下了悬在嗓子眼的心,瞥眼望着隔着透明窗户依然沉睡的他,下意识咬住嘴唇。
“他什么时候会醒?”都过两天了,怎么还没恢复神志的迹象。医生没看我,而是在一本硬皮文件上不停写些什么,“清醒需要个过程,也许一天之内会醒,也许一个星期内会醒,这和他伤口愈合状况和本身体质有关。”
……
“麻烦小姐在上面签个名。”医生写完后递给我,指着其中几个空格让我填写。
拿过来一看,原来一些住院手续之类的文件。于是飞快写下自己的大名与他的关系,紧接着交回,医生顺眼瞄看文件,离开了。
不久,尉子寰转入普通看护病房,我一直守候在他身边,不离半步。这两天没什么胃口,吃不进任何东西,总有股隐隐不安的阴郁堵在心头——
南门司燿,每当这个名字划过脑海,眼前就不自觉浮现那双用仇恨筑造成的琥珀眸子,记忆里曾经的温柔就在那天随风凐灭无存,剩下的只有镂骨侵肌的寒冷。
困惑与愤怒充斥胸腔,烦乱无绪地走到窗户边蓦地拉开深蓝色窗帘,一束灿烂阳光即时将病房每一处填得满满,楼下幽静得只听见“唰唰”树叶声,徐风轻轻拂在脸上,发尾挠得皮肤微痒。我不禁闭上眼睛想要汲取这抹微不可及的暖。
该如何是好……,一声轻叹被流动的风分解得支离破碎,空气中流淌数不尽的愁。
……
“羽……”旁边倏地传来微弱的呼唤,若有若无传入耳际。我猛然回头瞪大双瞳望着病床上的男人,所有胡思乱想立即被狂喜排挤掉,脑袋一片空白——
“羽,羽……”声声沙哑微弱的嗓音不停叫着我的名字,他依然苍白的脸冒出许些冷汗,眉头紧紧蹙着。
“我在这……,寰,你醒来吗!”三两步奔到病床边激动得连话语许些磕巴。
尉子寰似乎感觉到我的存在了,一下抓住我的手,大掌不断收紧手关节缩得泛白,可却紧闭双目。我被他巨大的力道弄得生疼,手指骨仿佛要被捏碎一般,那股力道却没有松懈的欲望,仍不断加大。
他到底怎么了!神智不清还不停叫我名字,饶我如何应声又不能唤醒他——
“啊。”终于一丝痛吟止不住自口中溢出,几乎要昏厥。
细小的声宛若拥有镇定效果,他蓦然松开我的手,止住唤喊。就在我痛得猛揉自己可怜的小手时,他缓缓掀开了眼皮……
“羽……”轻轻喊着。与之前紊乱的呼声截然不同。
再也顾不上揉手,见他这些时日以来首次清醒叫我的名字,捣鼓不停的心脏差点冲出胸口!
“渴吗?倒杯水给你喝……”太好了!他总算是醒了,我转身也藏隐住了眼中倏然冒出的泪花。盛了满满一杯水,顺便按下按钮让医生过来,雷擎他们一直在外面尽职守护,我吩咐他们必须随时保持警惕。
尉子寰躺在床上静静望着我,我轻柔地用棉签蘸水涂在他干裂的唇上,他的气色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俊美的脸不再是黯淡无光开始恢复点点光泽。
“来,喝水。”小心翼翼撑起他的头颅,慢慢将杯子贴近他的唇。他听话喝了不少,我满足笑了起来。
“你瘦了。”干燥温柔的手轻轻覆上我的脸,疼惜摩挲着。我笑着摇摇头,“我正好想减肥。”
闻言,他的眉淡淡拧着,“减肥?我都嫌之前的你抱起来轻了,再减——是不是想变白骨?”
“没关系,变不变白骨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已经睁眼看我了。对上他的眼,发现墨如沉水的瞳里有自己的身影。
“寰……,能不能借一边肩膀给我?”
他轻轻笑出声,“我整个人你若要都拿去也可以——”话嘎然止住,微些诧异看着一头埋进他肩膀上的我。
暖暖的泪点点透进薄薄的衣料,沾湿他的肌肤,我不敢哭得太大声,发出犹如小兽的啜泣,害怕失去……原来自己远比想象中还要在乎……
尉子寰的目光变得十分温柔,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哭什么,我不是在这吗?”
……
“以后若再让自己受伤,我就不理你了!”红红的兔子眼委屈瞪他,脸上挂着几滴泪珠子。他笑得更加灿烂,眸子发出从未有过的晶亮。
“笑什么笑!还不快向我保证!”恶狠狠的语气掩饰困窘,孰料,被他一扯身体,顿时吻个天昏地暗——
激烈的吻使得周围的气温升高,我三番两次想要挣脱却碍于触到他的伤势不敢过于用力,导致被吻得脑袋生浆糊。
“嗯,我保证会保护好自己,以后绝不会让羽担心!”我失去神智靠在他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听到这一句。
该死——,竟被尉子寰吻得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