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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时间不多了……，两个孩子总要安排妥当，这样才能安心……”
“可先生的身体……”
“没事……，该来的总要来，活了这么多年也欠下许许多多债，也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
灯光未灭，虚弱的男音若有若无飘浮在紧闭的大房内，为陈年往事忏悔，可是时光不会等人，更不可能重来。
男人似乎想起什么，灰败的眸子黯淡成了死海。
“姚姨，你先出去吧，我有点累了……”
室内恢复了沉静的冷寂，尉言支撑起水肿的双脚艰难地走到抽屉旁，他缓慢地拿出随身钥匙，“咔嚓”轻响后，打开了抽屉。
里面只有一张发黄的照片。
他十分珍视地拿起照片，上面映出一个绝美的少年，少年微微撇起嘴唇，一双星眸深深看着尉言，似乎在无言诉说着思念。
“御……”尉言轻喃着，眼里是无尽爱恋。
照片上的人让他爱到肝肠寸断，可还是无法得到……，瘦骨如柴的手颤抖地摩挲着照片上的人，突然滚下泪……
“御，欠你的总是还不清……，这世我已经无力偿还剩下的……”那些泪滴到了照片上，滴到了少年脸上……
“小羽，你的女儿……，我会让她幸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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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央，尉家很是热闹，一家人聚在老家，小隐以是我的未婚夫坐在旁边，自从小隐答应了爸爸那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我总觉得有些忸怩，很清楚爸爸的为人，说到就会做到。
“姐，怎么不多吃点？”小隐见我没动多少，就动手夹了一些清淡点心放到我碗里。
我勉强撑起笑，“谢谢……”
刚小抿两口，抬头——，撞进对面的来人那双宛若深潭的墨眸内，心跳似乎被活活截至一般，我隐忍住暗涌的思绪，别过头。
“小隐，这菜好吃……，你也尝一点……”像是为了掩饰什么，连忙别过头。
段晨隐笑着张开嘴将我筷子上的菜吃个一干二净，淡然温和的脸上染上好看的霞光。
“嗯，不错……”
看着小隐吃得津津有味，我出现一秒钟短暂错乱，举到他嘴边的筷子黯然放下。
“小隐……不好意思……”低声说着，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这种行为，是为了证明什么？还是掩饰什么？
“姐，你为什么要道歉？”小隐轻轻问道。
“我……”却说不出话，因为被对面那个美丽的女子吸引住了。他身旁的女子很是美丽，自信的笑容，飞扬的眼梢，倾倒众生的容貌……，很配，两人坐在一起就是金童玉女……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肯着只言片语。
……
一场糊里糊涂的晚饭就在混沌脑袋中过了，直到最后才听见尉言宣布我和小隐的婚事……
事情脱离了轨道，偏离了十万八千里，有些麻木，心里只有两股声音不停交杂着……
——“小羽，爸爸要看着你穿上最美的婚纱，嫁给那个一心待你好的孩子，爸爸相信他能好好照顾你，让你幸福……”
——“姐，不要拒绝，伯父的心愿是希望姐幸福……，不要让伯父失望……，我们结了这个婚吧。”
六月五号……，我将和小隐成为夫妻。
即使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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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身体很差，现在连行动都不方便了，离开尉家时，我想亲自推爸爸上车，可爸爸却执意让我送小隐，只好看着姚姨将坐在轮椅上的爸爸推上车后才离开。
连累了小隐，他本可独善其身，可却因我踏入这场不实婚姻，我看着他，愧疚无比。
“小隐……，我对不住你！”
段晨隐摇头道：“姐别说这种话，我不想看见姐有一丝不快乐……，这一切我心甘情愿……”
“你本不必趟我的浑水，现在已经不能抽身了……”
他轻轻笑着，“我不介意……”
错怔地看着他，他亦看着我，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很深很深，仿佛灵魂已被刻画其中，深刻到无人能忽视。
……
小隐说想看看这个城市的夜晚，我就和他沿路走到了宾馆，直到凌晨才回到家，家被黑暗笼罩，轻轻踏上楼梯，周边只听见自己缜密的呼吸。
走到房门前，敏感地闻到一抹淡香，那抹淡香像是无处不在的游魂，紧紧揪住我的心。黑暗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屹立在走廊上，谁也分辨不出谁的脸。
慌乱握住门柄，却被一股迫力扰乱了心。
那股气息越来越来近，越来越近，我的背后泌出许些虚汗，脚开始疲软无力，最后咬牙用力一开，门终于被打开了！
一只手猛然抵到门上，阻隔了我的道路，一张经常在梦里出现的脸庞倏地放大在眼前——
空气里若有若无飘浮着浅浅酒味……
“你又回来了……，为什么要回来？”
“你不是应该死在外面永远不回来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