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赵子玉愣了一下,说了句“代我谢谢他”,当即就把电话挂断了。情况很紧急,估计他也忙着去跟上级请假去了。
至于易军,所要联系的是湘竹泪。他担心在省城万一有什么变故,还需要湘竹泪协同照应着。至于随身带着的,是正和保镖学校的康普和边艳红。这两人曾经是省城君安保镖公司的王牌,对于省城比较熟悉。而且,这两人的身手绝对不错,由边艳红陪在青青身边也比较合适随意。
至于跟湘竹泪一联系之后不到五分钟,湘竹泪就把电话打了回来:“有消息了,徐家家主徐士昌亲自跟我联系,要我目前完全听赵家主母徐绮的安排。”
易军一听,随之就是一声冷笑:“这肯定是徐绮跟徐士昌联系了,然后徐士昌才安排了你。”
这么短的时间,也就意味着徐绮在得知赵天恒生死未卜这个噩耗之后,第一时间没想着怎么去救自己的男人,反倒马上跟娘家人联系,看看怎么争夺家产。
人之无情,乃至于此。
挂了电话,青青就在车里咬着嘴唇冷笑:“徐家这个女人……哼!哥,竹子姐会听徐家的安排吗?”
易军:“只要和咱们有冲突,竹子就不会听。”
青青稍稍放心了些。说实在的,她不怎么怕徐家的官方势力——凡事都要**律的。但是对于徐家那些地下世界的下三滥手段,比如上次派人刺杀她和哥哥赵子玉,青青还是有点担忧。
……
一路上风驰电掣,抵达赵家的时候还不到正午。下了那辆路虎,易军就看到赵家那略显低调、但又不失身份的宅子。貌似比较老式的别墅楼,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规制,但是占地面积很广。重要的是,这里是省城最闹市区的背街,繁华之余难得有份清幽。在这个寸土寸金环境里,建筑本身已经无关紧要,那片足足一亩半地的宅子才意味着大价钱。
赵家的老家主,当初是个中将级别的老头子。这个级别,已经隐隐高出省委书记一线了。在首都都能说的上话,在岳东省这个地方更是无人能够辖制。
虽然赵家目前不复老头子时候的威势,但关键三个儿子都算成气候。赵天恒的能量不用说,赵天永官居副省长,而赵天远也是少将级别。三个儿子加在一起,依旧撑得起当初的门面。
赵家门口儿,四个衣着普通的人貌似无事,但脸上满是严肃之色。那是赵家的保镖,易军一眼就能看出来。而除了这四人,还有两个身穿军装的战士!虽然现在的赵家不能用军人站岗,但赵天远却能够让这两人“随便”呆在门口儿。这种人物不用多,哪怕只是象征性的站了这两个,也没有人能够随便乱来。
没有出现“以奴欺主”那种狗血镜头,至少四个保镖见了青青之后,表现出了一定的尊敬。因为赵家的核心武力人员都听陈老(陈湖图)的话,他们不是徐绮身边那些势利眼的下人。
当初赵家老头子不待见赵子玉和青青,而真正欺负青青的是继母徐绮以及身边的下人。不过,两个婶婶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经常变着法儿的拿话挤兑两兄妹。至于两位叔叔,他们倒是很尊敬赵天恒,只不过对赵子玉和青青比较冷淡。
直到后来,赵子玉表现出了一股不服输的顽强攀爬的劲头儿,才让两个叔叔渐渐改变了一些看法儿,表现出了一些亲近。因为这两个叔叔看得出,赵子玉才是赵家合适的接班人。在这种大家族当中,乃至于赵家熟悉的那些朋友家族当中,败家子儿数不胜数,难得出现赵子玉这样有上进心的红三代。
古人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五代之后,创业者的余荫福德就难以庇护后人了。而现在这个社会变化太快,人心沦丧得也太厉害。能够在第三代还保持生机和活力的,已经难能可贵。
“大……大小姐?”看到青青摘掉了墨镜,那个保镖头目当即打了招呼,“您可算是来了,一年多没见到您了。”
“嗯,家里都是谁在?”青青问了句。
“三叔两口子,二叔好像在路上,还有……夫人和小少爷也在。”这个保镖头目看样子已经彻底融入赵家,能以“叔”这个称谓来称呼赵天永和赵天远。不过徐绮母子和青青不对眼儿是赵家公开的秘密,所以他说这两个人的时候,稍显谨慎了点。
青青点了点头,这就要往里面走,但那个保镖头子却看了看易军,有点为难的说:“大小姐,三叔说了,外人不能随便进。”
“他不是外人,”青青说,“他身上有爸爸临走前的指示,而且他也是陈伯的朋友。放心吧,三叔要是问起来,我来跟他说。”
那些保镖也无话可说,毕竟青青是赵家的大小姐。不过,康普和边艳红倒是留在了外头,在车里面等着。
……
走进大门之后,满院子都是青葱的树木。不管是不是合乎风水,赵家当年的倔种老爷子非要在院子里载满了松柏,甚至还在院子东南角栽种了一小片桃树。有人说院子里栽棵桃树不好,招鬼。哪知道当时那老头子眼睛一横,骂了句“死在老子手底下的鬼魂儿,少说也有三两万,有本事让它们来,老子让它们再死一遍。”
于是,再也没人敢对这老头子说什么。赵家老头子就是个煞星,有他在,这宅子百邪不侵,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大邪乎。
就这样一个死倔的老头子,你能指望他给青青兄妹什么好脸色。
一直走到了大厅里,易军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屋子的人。居中而坐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青青的继母徐绮。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那身将军军服说明了他的身份。他身边的女人也有四十多岁了,肯定是赵天远的老婆。不过她比嫂子徐绮年纪还大得多,不知道两人交往的时候是不是别扭和障碍。
徐绮身边,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带着股机灵劲儿,但已经带有一些大院子弟的纨绔气息了——青青同父异母的弟弟赵子佩。
一看到青青推门进来,赵天远两口子没觉得太意外。徐绮则冷冷的瞥了青青一眼,讥讽道:“你不是翅膀硬了远走高飞了吗?怎么,知道你爸出了事,又回来争家产来了?来得倒快!”
徐绮的话说得很刻薄,别说易军,连赵天远都有些听不下去。父亲出事了,生死未卜、而且极有可能已经死去,做女儿的就不该来看一看?
而且,在赵天恒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如何找他才是最关键的。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家产上,这算什么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