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结拜兄弟都接二连三黑死的人,要是处心积虑黑某个人,恐怕还真的让人心寒。
但易军却摇头叹道:“想在这圈子里混,躲躲闪闪不是法子。要让自己的实力迅速扩展,到时候哪怕有人想动你,却也不敢生出那样的心思,这才是王道。若是一辈子谨小慎微,那就不如去做点小生意。你若是成了万家生佛那样的人物,钱齐云这种老东西即便心怀怨恨,敢妄动?单是能量级的巨大差距,就能死死的压住数不尽的野心。”
确实,假如万家生佛得罪了钱齐云,那么钱齐云即便满肚子骂娘也不敢报复。能量的差距超过了一个度,会让对手连报复的胆量都没有。
白静初明白这个道理,但觉得易军的口气太大:“要多短的时间?钱齐云大半辈子的积累,雄厚的很。超越他就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远远的甩开一个大差距。”
“走一步说一步呗,嘿。”易军笑了笑,“湘竹泪能在四年之内,将一个小不起眼的华兴搞成一个资产五十亿的集团,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
“那是个奇迹好不好!”白静初乐道。
易军却摇了摇头:“奇迹都是人创造的。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创造奇迹的爷们不是好爷们。其实在这个地下世界里,奇迹发生的频率远远高于地上世界。”
得瑟!白静初哈哈大笑。心道这家伙难得高调一次,就这么不靠谱儿啊!还不如低调装bi的时候呢!
但白静初回过头一想,却发现这货似乎不是随口说说。易军来到江宁区区几个月,从一穷二白已经迅速积累了数千万的身家。假如钱齐云的这个小商品批发市场再成功到手,那就是上亿的资产积累。区区几个月呀!要是继续保持这样恐怖的膨胀速度,鬼知道他四年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地下世界的奇迹发生频率,确实够高的。
“这些都是比较虚的理由,其实咱们饶钱齐云一命,还有个更加现实的考虑。”易军说,“假如一棍子敲死了钱齐云,或者逼着他逃离,他的那些庞大的产业会落在谁的手中?要么被栗云那批爪牙瓜分,要么被政府当做涉黑资产没收,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咱们一毛钱也捞不到。所以,不如平平稳稳地先分一杯羹再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赚钱是根本!南巡伟人说过,发展才是硬道理啊……”
……
万家生佛把易军的态度告诉了钱齐云,钱齐云很纠结。小商品批发市场,那是一个不小的产业。虽然不如运输公司和餐饮酒店,虽然那块地皮还是政府的,但估算下来也是价值上亿的庞大财富!
更重要的是,小商品市场的财富来源极为稳定——完全依靠租金。整个市场里面一两百个店面,每个店面年租金一万多到三四万不等。一年下来,总体的租金收入就达到了两三千万!哪怕刨除了各类税收、运营成本、人员工资等等,这几年的净利润也从未低于过1500万。
这是份稳定的收入,细水长流。钱齐云将这个市场捞到自己手中尚未两年,正准备扩大一番,没想到就要易手了。当万家生佛把这个意见提出来的时候,钱齐云不甘心。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假如他不答应,就要承受更大的损失。权衡利弊,钱齐云还有选择?所以,钱齐云打掉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吞。
电话上答应了万家生佛,同意了易军开出的这个条件。但是他不敢私下里和易军接触,因为万一易军出尔反尔,他就会有大麻烦。比如说偷偷带着几个警察潜伏着,上去就来一个突然抓捕,他找谁喊冤去?
所以,钱齐云表示这件事可以谈,但必须在星河会所里谈。这里果然是个说事儿的地方,果然是个平安地。在这里,易军不可能玩儿出什么意外的花招。而且谈判的时候,万家生佛的人会在场作证,免得以后翻脸不认账。
易军也答应了,不怕钱齐云再折腾。万家生佛知道易军和湘竹泪的关系,犯不着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肯定力主钱齐云把小商品批发市场稳妥地交给易军。毕竟这钱是钱齐云出,又不是从万家生佛的口袋里往外掏。
于是仅仅时隔一天,易军再度来到了省城,来到了星河会所!再次来到这里,心情迥然不同。没有了前天的好奇,更没有了当时对万家生佛的那种淡淡的敬仰。因为前天晚上离开星河会所的时候,易军就已经撂下过一句话——万家生佛不过如此!
这一次,易军接受的待遇才是真正的“贵客”级别。尚未进入前楼大厅,总经理徐伟元就已经亲自迎接。这家伙最善于察言观色,昨天从佛爷和剑痕大师的一番对话之中,感受到了两个老爷子对易军的重视。既然如此,他徐伟元更加不敢怠慢。
至于钱齐云,则早早的悄悄来到了这里。当徐伟元引着易军来到那间小小的会客室的时候,易军和钱齐云见面了。两人实际上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高龙生赔罪的时候,钱齐云充当了调停人;第二次是在钱齐云的江边别墅,钱齐云要拉拢易军。那两次见面,两人的关系在表面上都不错。但是时隔不久,竟然是这样一个会面方式。
“钱三爷,前两次都是你做东,这次我请客。”易军笑呵呵的说。
钱齐云心中苦涩,同时带有一股愤恨。但这事不怪易军,完全是他一手挑起,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这时候,一道矍铄的身影走进了会客室——剑痕。钱齐云慌忙起身相迎,没想到剑痕大师竟然亲自来做这次谈判的保证人!也好,有他作保,谈判双方都不会赖账,剑痕的面子值钱。
剑痕对着恭敬来迎的钱齐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反倒和易军对面的时候,微笑着说了句:“好厉害的手笔,牛刀一试锐不可当。”
“老爷子过奖了,这都是钱三爷承让。”一句话,险些把钱齐云给羞死。这等于摆明了说,不是我易军太厉害,实在是钱齐云太没用。
剑痕是保人,本该不带任何立场,但听了这句话也不禁淡淡一笑,心道这小子真坏。
而钱齐云看了看剑痕和易军那种忘年交一般的默契,心中更加冰寒,知道今天即便在佛爷的场子里,也未必能得了什么好处。
果然,易军的条件开出来,特别是那个附加条件,让钱齐云极为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