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紫闻言转身就走,丝毫不留恋郑翠宫里生母的情分,五年来皇上除了被召见外甚至取消了来郑翠宫问安的习俗,对这位生母夏之紫能做到的只是赡养。
郑太贵人也习惯了在不触怒皇上的前提下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只是想不到如此小心翼翼还是惹了皇上,郑太贵人面色难看的砸了手里的杯子,怒斥道:“四蕊。”
“奴婢在。”
“以后陶夫人再来,一律挡回去!”竟然敢教唆自己向皇上提高千寒的父亲,万一皇上今天不高兴自己怎么得罪的皇上都不知道!居心叵测的东西!
夏之紫出了郑翠宫就把郑翠宫的话抛到了脑后,神清气爽的舒展下身体,闲散的望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建筑群,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痕迹:“查到了吗?”
荣安被问的没头没脑,却能第一时间反映过来:“回皇上,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夏之紫闻言淡淡的拨弄着手里的佛珠,似乎早在预料之中:“难为她这么多年还知道她是女儿,朱家二老身体不适,做女儿再不回京也说不过去,你说是吧?”夏之紫的笑容扩大,手上的佛珠顿然收紧。
荣安不敢接话,皇上为太后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现在才开始收网已经是皇上能忍耐的最大极限。
夏之紫望着静心殿独树一帜的屋檐,穿透层层宫幕依然能在宫中各个角落见到,依如当年住在那里的人,想到马上能见到她,夏之紫的心猛然收紧,扯得他久不动的心隐隐生痛,他谋划了三年,三年只为了她进京的这一刻,相信朱砂一定会永生记得他送给她的这份厚礼。
可却不是以儿子的身份而是他夏之紫!
荣安见皇上又露出阴测测的表情,顿时垂下脑袋大气不敢吭一声,皇上用尽心血调开曲太督,这次宏德太后身边除了万福和那些躲在角落的护卫,没有一个值得看的护驾人,皇上这次一定能赢!
风景清幽的管道上,本来四五个闲散的侍卫坐在凉亭里抖筛子,突然六匹马拉着一辆马车飞速而过,顿时黄沙飞舞急风呼啸,待侍卫回神哪还有马车的影子,只留下愤愤不平的骂声:“赶着去投胎!呛了老子满嘴的土。”
朱砂连夜兼程向京城赶路,她本来想去邻国跟曲云飞会合,谋划千门殿接的新生意,却在酒楼内听说朱夫人重病的消息,顾不得跟曲云飞商议,写了一封书信送往邻国直接带着人马南下。
她与父母甚少见面却不是没有感情,朱砂权势滔天深的先帝宠爱时,朱老爷从未趁机邀宠,后来朱砂代替皇权说一不二时,朱老爷依然听从女儿的话没有设政,虽然朱家的儿女也会做些地痞流氓的事需要太后包庇,但朱老爷对女儿绝对言听计从。
朱砂虽然常埋怨那对夫人势力添麻烦,但甚至父母对她的宠爱,所作所为也不会触犯了朱砂的底线,在朱砂最难做的那几年也曾为朱砂在政途上‘贡献’了一个儿子。
朱砂是喜欢她的父母的,养了自己十二年的父母她怎么可能忘了,不让父亲在京为官也是不想他成立别人利用的工具,如今父母生病,她焉有不急的道理。
曲寒坐在马车上,见母亲总是心神不宁,懂事的握住母亲的手柔柔对着母亲笑:“外公一定会没事的。”
朱砂闻言揉揉他的小脑袋,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其实她最近总觉的心绪不宁,如今听说父母染病,就像印证了心神不宁的原因般让他不安。
曲寒见母亲不想说话,总不断的掀帘子让车夫快一点。
曲寒不敢叨扰母亲但见母亲心急他也跟着焦虑,可依然能神色平静不慌不忙的凑近母亲端起娘的手,小心的按压能使她心思平静的穴位。
曲寒的小手肉肉的,拇指按在穴位上,按的有模有样,中途还不忘对母亲笑笑不让母亲阻止他移动的手:“母亲劳累,孩儿想为母亲做些事,母后不要多虑了父亲认识好大夫一定能让外公好。”
朱砂不好意思让儿子担心,只能收起忧虑点点头,接过春江趁机端上的汤粥吃了一些。
曲寒看着母亲吃在一旁甜甜的笑着,见母亲不吃了便递上一方手帕,等着母亲擦嘴。
春江趁机宽慰主子:“夫人,您看二公子多孝顺……”随后像想起什么般道:“很像皇少爷,将来也一定能做大官。”
朱砂很久没听春江提夏之紫了,如今听了诧异了一下便收了情绪,但也清晰的记得紫儿从小都很优秀,现在他的功绩果然对得起他的努力,朱砂越过刚才的话题,直接道:“这次回京你不用通知冬江,如果二老病情过重,我把他们接到西城的别庄调养。”
春江微惊:“夫人……老爷和老夫人可是太后的父母怎么能无凭无据去西城。”皇上不怀疑才怪呢:“万一二老病的太重不能移动,夫人就要在朱府伺候吗?”若是那样怎么瞒得住,势必需要宫里的太医和皇上帮衬,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
朱砂也知道那些问题,但既然出来了她现在还不想回去,这么多年皇上自己做的不错,她实在没不要打破现在这样的生活,现在寒寒也大了,总该多陪陪儿子,但父母的身体一样让她担忧。
春江何尝看不出夫人的忧色,可只要回到京城,除非太后直接带了二老走,否则肯定会令人生疑,到时候再出宫恐怕没这么方便,就算太后能留在宫中,可曲大人呢?
若是知道了,单一个曲大公子就能弄的不得安宁。春江觉的太后此次进京实在应多方考虑,或许可以让太督把朱家二老偷来西城与夫人作伴,可如今事情这么突然,曲太督还没在夏国,这下真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