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笑着蹲下身掏出手绢给曲折擦擦模糊的小脸:“你看你,弄的这么脏,快去换换衣服。”
曲折的小脏手立即圈上朱砂的脖子:“曲折想娘洗。”
朱砂捏捏他的鼻子:“你就淘气吧。”然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寒:“你也弄的这么脏,好了,都回去吧,娘帮两个小宝贝儿洗。”
曲折闻言立即看向弟弟,眨着酷似朱砂的眼睛,妖媚可人的问小寒:“寒寒,娘都说一起洗了,你别玩了行不行。”然后还不忘诱惑道:“洗完了有糕点吃。”
五岁的曲寒柔柔的一笑,顿时如梨花盛放般洁净高雅,那份沉着在骨子里的温柔坚毅到像是三十多的朱砂最散发的沉稳豁达:“不了,我还想再玩会。”说着捏捏手里的沙子似乎很不舍,殊不知刚才漫长的一个时辰里,他碰也没碰这些沙子一下。
朱砂看眼小儿子,再看看越大越心眼多的大儿子,哎:“寒寒,回去吗?”
小寒寒和煦的笑着,笑容比他身后的柳树还要纤韧和煦:“娘和哥哥先走。”
朱砂叹口气,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小声的道:“你哥哥没那么小气,不过你在这里也好,记得回去,你爹给你买了你要的书,放在你床头的——”
曲折跺跺脚喊道:“娘,你走不走。”
朱砂站起来跟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曲折接受寒寒不假,但寒寒从小到大跟他说过的话屈指可数,这一点无论她和曲云飞怎么开解曲折都不行,就是不准寒寒腻着曲云飞,好在,寒寒懂事,从不跟曲折争抢什么,慢慢的也没人再刺激这大儿子。
曲寒看着哥哥和娘走远,干净的目光温温柔柔的看着地上的泥土,他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帕,把沾了泥土的手指擦干净后,慢慢的解下锦绣华服的扣子,他的动作很慢,做的漫不经心,似乎被眼前什么东西吸引一样。
曲寒的表情始终定格在沁出蜜来的温度,他知道哥哥不喜欢他,虽然不太懂为什么,可哥哥说他该长在丛林里,或许他真是爹爹从丛林抱出来的也不一定,但母亲很疼他,虽然母亲很严格,但他喜欢母亲,他一定会是个听话的孩子,不让哥哥把他种在树林里。
曲折不喜欢曲寒,这一秘密曲府人人皆知。
曲折当初让弟弟出生是抱定了弟弟一定会被种进土里才妥协的,可弟弟不但没被种下,还果然如星官说的一样,弟弟几乎分走了父亲一半的注意力,尤其是娘身体的不好的时候,爹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弟弟。
曲折又怕又惶恐,不单是星官的话起了作用,对于没受过冷落的曲折来说,他心里受不了这种落差,尤其是自己摔着后爹爹没第一时间出现却在给弟弟喂药时,曲折终于在府里闹了起来,那一天曲云飞首次对曲折发火,两个人险些没有把府里拆了,曲折整整哭了半个月,最后以曲云飞的妥协告终。
所以曲寒满月后几乎没被父亲抱过,可曲寒懂事后,也不闹,他从小到大都是坐在石阶上看哥哥和爹爹玩,哥哥高兴时他也跟着笑,笑容比之所有人都要好看。
春江说二公子继承了夫人和老爷所有的优点,长的就像神仙一样好看,性子也好,无论给他吃什么说什么,他都是柔柔的性子,五年来,众人从未见二公子像大公子一样闹腾过,要说府里的下人最喜欢伺候谁,非二公子莫属。
曲寒其实不懂,为什么哥哥错了从没人处罚,家里的下人谁也不敢惹哥哥生气,哥哥可以爬树,可以随时因为不高兴填了他最喜欢的水塘,有一次一只小狗惊扰了哥哥睡觉,哥哥竟然让爹爹屠狗,小小的曲寒吓的在母亲怀里躲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从此他知道,他有个很恐怖哥哥,而哥哥不喜欢他,如果他不听话,就跟那只小狗一样被屠了。
朱砂对大儿子早已束手无策,八岁的曲折很会讨乖,不做十恶不赦的事,可没见事加起来又都不是一个八岁孩子该做的,曲折曾经因为喜欢三江水库的封库石,让曲云飞动用了数以万计的劳动力当天给他挖了出来,曲云飞还知道顾及这里是夏国给堵上缺口。
至于带儿子游历世界时,他简直没有给人家把王位给分解了,朱砂自认在五行之中跳不出人类之外,可那对父子可以,行事无下限、宠溺无分界限,总之曲折说南木丛林都是水,曲云飞也敢为儿子闯出一片汪洋。
“娘。”曲寒回来的时候又是一派干净整洁的样子,水盈盈的脸上红扑扑的可爱,眼睛狭长明亮,不似朱砂的妖媚没有曲云飞的邪气,却比两人的都要好看:“娘,我买了桃子给您吃。”
朱砂疼爱的摸摸他的脸,心里也难免失落,曲寒其实也挺让她挫败,比如他很愿意帮顽累的儿子洗洗涮刷,也想听他抱怨私塾的事,可偏偏从未让她操心过,就连孩子身上的纽扣掉了,没一会也能完好如初的出现在扣眼中间,朱砂很怀疑,曲折没有的乖巧是不是都给老二了。
夏国正以更加强势的姿态站在世界大国之列,三年前,徐天放、许炎联合出兵夹击蠢蠢欲动的金国,这次出兵耗时一年八个月,打下六成三郡,斩杀金国所有少将级别将领。
同年徐天初援助秋国抗击慧王的进攻,退敌军于千里之外无力反击。
内政上,夏之紫动了三次大改革,第一,收回宏德太后制定的京郊土地计划,从此以后各地新开垦的土地需缴纳一例税务;因为推翻的是宏德太后的决定,当年朝中激起很多人反抗,最后夏之紫平稳的度过,握住了夏国百万粮食产量和良田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