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富不怕,他还有算子,退一万步讲,就算西街那几位不是位高权重的人,但身份一定不一般,单凭那小孩子的真功夫可见一斑,以后孙子跟着人家肯定不吃亏。
于是,周大富更家坚信,该斗下去。
果不其然,周家所有商号一夕之间全部停业,十铺十周的繁华瞬间成了,万街空巷,没人买卖的惨剧,那些等米下锅,等肉宴客,等粉擦脸,等线织布的人统统傻眼了,生平第一次见识了周家商铺的强悍。
这件事果然惊动了西街曲府,曲府厨娘买不到小少爷爱吃的肉包时,吓的战战兢兢的回来领罚,上次的二十大板还历历在目,谁敢违逆了曲府的小少爷。
最令众家仆头疼的是,小少爷金贵的不行,想吃什么一定要吃什么!吃不到那脾气火爆的谁都碰不得。
朱砂听说儿子因为不高兴,碾死了前院所有的海棠时,不痛不痒的出现在曲折身边,她看了垂头丧气的儿子一眼,问了事情的经过后,严厉的对春江道:“拿我腰牌过去,势必给少爷拿回肉包,味道若是错了,他们以后也不用开业了!”
“是,主子。”春江当懿旨执行般走了。
曲折还在一旁用脚碾花,地上零散萧条的铺满了打落的叶子和花瓣,像是万紫千红时突然来了场霜冻让百花凋零。
朱砂无力看着曲折脚下的花枝,第无数次告诉他,花是用来观赏的。
某臭脾气的小孩,看了朱砂一眼,反而红着眼睛抽噎的先哭了,委屈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般,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朱砂嘴角囧囧的抽动,她宁愿面对雪城百万雄兵、宁愿当庭对峙群臣儒士也不愿意跟她可爱无害的儿子过招,因为每每无力,实在是斗不过。
半个时辰后,周家包子铺原封不动的肉包出现在曲折的饭桌上,小家伙津津有味的吃着,顺便还可以欣赏包铺的掌柜跪地磕头的乐趣,使的曲家小爷,因为开心多吃了一本包子,弥补了刚才的不快。
朱砂等儿子吃饱去玩后,认认真真的让掌柜叙述了是事情的经过,朱砂听后,脸色不欲的喝口茶:“你家老爷想这么耗下去。”
掌柜的不知此人是谁,但也知道需要下跪当下酒菜的小少爷,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跋扈,有些毛病普通人负担不起:“回……”掌柜的刚想说话,候在外面的春江走进来,递上了一道请柬。
朱砂大概猜到是什么了,刚才包掌柜介绍过,周老爷是看不惯西太守的请柬所有才出了今天的事,朱砂脸色难受的把请柬扔桌上上,口气不善的开口:“告诉他们,本夫人明天亲自出席。”
春江心里咯噔一跳,这西太守的好日子恐怕是波折了!“是。”
朱砂转向跪着的包子铺掌柜,语气和善了一些:“你起来,回去告诉你们老爷,让他先开铺,西城众多百姓等着吃饭劳作,他也不怕耽误了民生,告诉他,他的损失,我会看着补偿!”
包子铺掌柜闻言心里扑腾扑腾的跳,补偿周家损失?他第一次听到,西城谁不知……不对全夏国谁不知西有周家东有项,竟然有人能放眼补偿周老爷?!包子铺掌柜突然很想看看坐在主位上夫人长什么样子。
可不等他抬头,突然有目光凌厉的向他扫来,吓的他立即缩回头,告安跑了。
周家商铺立即全线开张,为表歉意,折扣出售以安众民疑虑之心。
焦急的西太守突然听说周家商铺开了,首先松了一口气,如此短的时间内让他调一批物资应急有些难,若是这一刻的事被他的对头知道,他的官位也到头了,所幸周大富那个老不死没出什么故障!
西太守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敢跟本太守斗!”周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了,区区一个商户竟然动到他的手上,被人噎住喉咙的感觉糟糕透了:“来人,请贴发现去没有!”
“发下去了。”
西太守冷声一笑,苍老的脸上丝毫不见年迈的慈祥:“本太守就让他知道,西城谁说了算。”
此刻,周老爷胆战心惊的给太后写了‘降罪书’表述自己不该冲动,让民众受到牵连,更是痛心疾首的思过自我,最后恳请太后、太督、王爷大人别跟他这小民一般见识,送上周家银两万万,聊表诚心。
朱砂何等的心性,信到她手里读完第一行的你时候,她就知道周大富安的什么心思,但,藏富于民总是对的,西太守这样从周家拿银子跟抢有什么区别。
朱砂可不认为西太守什么好东西,孝敬太后更不是他那样的旁门左道!拿着别人的银子彰显他的忠臣他也好意思!就像抢了别人家的媳妇去当妓回头偏说为广大男性做贡献一样有什么区别!呸!不能这样比喻。
但朱砂非常不满西太守阴奉阳违的行为,周家进贡了自己这么多年,她从未听说过周家的名号,连皇商都不算的周家竟然忍了西太守这么多年,夏之紫那小子也是!他就不管!
“夫人,周家管家来问,周大富可不可以伺候夫人出席太守府宴请。”
朱砂想了想,端起水杯开口:“告诉他,明日在门口候着。”
入夜,曲云飞靠在床头看完周家的信,拥着朱砂躺在自己腹部:“你真要去?这件事远不用你出手。”
朱砂把玩着他睡袍上的穗子,找了柔软的位置躺着:“总归是我的事,我总要有个态度,等传入紫儿耳朵里,他也能不迁怒别人,唉,紫儿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他竟然把云从龙下狱,还有巫崖,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动板子,官位还被降了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