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恩急了:“你说话!你说话?”
他面上的皱纹也深了几分,赵芮希踉跄的站起来,她不想争了,她认输,她怎么斗得过他心里的人。
徐君恩瞬间捉住她,眼中的渴求如泣如诉。
赵芮希疲惫对着他笑,虚弱的道:“……相公……咱么都不年轻了,你若说没有,就当没有吧……”说完慢慢的走到门口,打开木门,月光洒下,留下她斑驳得身影。
徐君恩陡然放手,心里像有什么突然蹦断,伤的他遍体鳞伤,她小时候玩闹的样子,她受了伤躲在花丛里的无助,她登上高位后的狠辣手段,还有那一夜她躺在自己怀里因另一个人的伤害请求帮助,她的一切历历在目,他把她放在不容许触碰的角落,用所有时光舔怀,可什么时候起,连幼子都可以伤她!
徐君恩狼狈的支撑自己站立,让他怎么面对她的信任!让他怎么甘心!徐君恩一拳击碎方凳,颓然倒在地上:“朱砂……”他连名字都不敢轻易叫出的人,徐天放怎么可以……他怎么敢……那是朱砂,他心里的朱砂,徐天放怎能愚蠢至此要做出那一步,为什么非要得到!欺她年老心软还是欺她不会反抗!
徐君恩突然不懂,那些他看似没有危险的人为什么成了毒蛇猛兽,本该属于他们年龄的感情为什么沾染了上一辈的人,那些迟来的生命活在她江山下的孩子,凭什么要她!
徐君恩此刻才明白,曲云飞为何处处针对徐天放、时时不放过皇党,那些孩子多危险,他们随时会变成他们无法预计的厉刺,扎入他们心里,那些人连对朱砂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他们不死谁能去死!
徐君恩神情涣散,踉跄的走了两步撞到桌脚上昏了过去。
赵芮希从书房出来后进了儿子的房间,见儿子皱着眉疼的不能安寝,愧疚的坐在床边,泪水肆意的流下:“对不起,对不起……”他再也不会来看你,你最想得到认可的人再也不会因你优秀为你骄傲:“是母妃太冲动……是母妃太冲动……”可她不后悔,这是徐君恩欠下的,他欠这个家太多欠儿女太多。
夜色越加幽静,树叶落下发出擦擦的声响。
沉寂在夜幕忧伤中的人们,无助的哭诉着说不尽的谁欠谁?大风刮过,削弱的又是谁的心尖肉。
翌日早朝,徐君恩首次缺席,父子二人谁也没上朝,不免引人猜测,但碍于朝中局势,众臣沉默不敢多加揣测,唯恐一句说错,皇党全部死绝!
夏之紫突然什么都不想管了,这是他的王朝吗!夏国真的是他的王朝?为何臣子不朝他却不知为什么!亲政?多简单的两个字,可太后留给他的山难以跨越,臣子亦无法驾驭,他还不如没事逗逗鸟下下棋,说不定更讨这些大臣喜欢一些。
荣安尖锐的嗓子在大殿之上响起:“皇上有旨,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静心殿的大门刚开,一个身影已经跪在外面不知多久。
开门的宫人惊了一下,立即向主子禀告。
片刻后,春江出来:“王爷,太后让你进去。”
徐君恩不动,身上依然是昨晚的衣服,发尾纠缠在一起,身上散发着古怪的味道,神情萎靡、额头淤青不知谁伤了堂堂夏国的武将之魂!
春江不解,王爷这是怎么了?什么天大的事让堂堂静安王如此不顾形象:“王爷……”春江见王爷不动,有些惊慌:“王爷,您怎么了?太后请您进去说话。”
徐君恩不动,他有什么脸面见她,他徐家五十年前不过是一介屠夫,承蒙先帝和太后抬爱有了徐家如今的地位,可那逆子竟然敢……竟然敢……徐君恩握紧双拳,双目嗜血、青筋凸起。
春江吓了一跳,静安王本就长的慎人,如今这样更让人害怕:“奴……奴婢立即去请太后。”
另一边,曲云飞早朝上了一半,从后面溜了出来,他纳闷徐君恩搞什么去了?在家照顾徐天放?不可能,太阳从西边出来,徐君恩也不会想到他有个儿子;莫非昨晚喝多了掉进了河里?那可麻烦了?得了风寒都是他自己活该,若是因风寒再死了,一生的名声就这样臭了,哎,不好,不好。
七门鄙视眼乱猜的主子,急忙打断他更无耻的猜测:“主子,王爷在静心殿外。”
曲云飞闻言,抬起头:“大清早去静心殿干嘛?”曲云飞不解的向静心殿走去,想不出那家伙发什么疯。
朱砂从大殿出来,衣服都没来得及细穿,急忙把人扶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事就说,出了事本宫给你担着,何必这样惩罚自己?”
徐君恩闻言,抬起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眼面前弱小的女孩,从未觉的想扶起自己的手如此纤细,她堪堪到他的胸部,胳膊没有多少力道,未着粉黛的脸上露着丝曾经的青涩,她喜欢骑马、任性却不服输,做错了事喜欢骂别人,永远用高高在上的神态俯视众人,岁月变迁,她还是她,失去了保护她不过是个女人。
朱砂见徐君恩不动,有些着急:“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难道你还嗜君了不成!”朱砂焦急的看着徐君恩希望他给点反映,她慌慌张张的起身,还没来得及哄闹腾的曲折就来看他,不就是怕他出事,平日稳重的徐君恩到底怎么了?
徐君恩觉的没脸见太后,徐天放大逆不道,他现在做什么也不能弥补太后的委屈。
朱砂仔细的盯着徐君恩,见他对‘嗜君’两字没反映松了一口,只要不是这事其它的好说好说,但朱砂突然想起什么惊叫:“难到是曲云飞!”这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