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飞白眼一翻,嘴巴瞬间一歪。
春江扑哧一笑,朱砂看眼曲云飞平静如初。
“太后!夏朝休养生息十载,等的不就是称霸的那一刻。”
曲云飞突然把毛笔塞鼻孔里,但因为赛的太急,杵到了他的鼻骨疼的他龇牙咧嘴。
朱砂总算瞥了他一眼:“众爱卿的话本宫心里有数,等本宫跟皇上议后再谈,春江!本宫累了,扶本宫休息!”
“是,太后。”
众人碰了一鼻子冷灰,终于想到太后现在的半归隐状态,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上书房内:夏之紫平静的接受众臣的态度,他看着书桌上奏请的折子,心里同样震惊,母后竟然真的做了!从小到大,他似乎从未见母后用过怀柔政策,这份魄力,他要练到什么时候。
夏之紫拨弄着手里的佛珠,手里的折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虎啸虎威的徐家府邸内。
徐君恩对着徐家的战刀久久不语,十年的静待却不曾想骨子里的血气对杀戮毫不陌生,她也还是一样,虽然骑马的功力退步但心思一样的慎密,如果他在,大概又要唉声叹气。
徐天放小心的推门进来,表情虽然严肃可手里布满汗水:“爹,儿臣有事要问?”
徐君恩收回思绪:“说。”
“爹就不怕弄巧成拙。”万一金朔亲自回来压阵,雪城之战一定会演变成持久战役。
徐君恩抚弄着御赐的刀身,肯定的开口:“她从来没有错过。”
徐天放垂下头,在爹爹那一代人眼里,太后等同与无所不能,但太后毕竟是太后,足不出宫,行不离京,身为武将,他们不是更该为太后提出更委托更安全的建议:“这次太后赌赢了。”
徐君恩突然笑了:“在你眼里她是靠运气的人吗!”孩子就是孩子,宁愿相信自己想法正确也不愿认定他们技不如人,但现实往往很残酷:“太后从来不赌,别忘了你出生的时候太后已经披上战甲,你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太后已经临朝,在你还不知君臣是何时,她已经拉四臣下马!大夏朝有一半是她的天下。”
徐天放不懂,不懂父亲的荣耀来自哪里,在他们这一代人看来,太后是相当可怕女人,没人敢触碰她的底线就算是皇上也不行,不明白为何他们那一代的人提起太后却是那样的敬仰:“天初回来后将调任什么?”
“太后自有安排。”
徐天放知道父亲不愿说了,他默默的退出了,同样惊叹与太后的威慑却做不来肝胆涂地的追随,或许是无法企及的年代和高度。
千阙楼内,一名青衫男子端详着手里的信件又轻轻合上,眼里顿时充满了无限的哀伤,惊的天地落泪:“难怪如此……我竟然……”
瑞引见状急忙诱惑:“主子,夏朝不是故意的……他们就是兴兵的时候不小心没让坏人回来……”
瑞鹤仙幽怨的敲击着光洁的桌面,眼里散发着孩子般的童真:“生命是用来关怀的……本主平日连一只蚊子也舍不得捏死……”
“是,主子最慈悲。”殊不知陆地上至今为止最惨烈的战役就是夏、金、千打的,装什么好人。
瑞鹤仙抵着下巴,忧伤的看着远方,何种狠心的人竟忍心践踏如此美好的河山,血染江山的功绩就那么有诱惑力吗?哪种生命不是一种姿态何须如此残忍。
“主子……”
瑞鹤仙悲伤的摇头:“应该请高僧超度她,别让她心里的宏伟蓝图污染了大千世界的阳光雨露。”否则,别怪他悲天怜人。
“主子,奴才要说的是,宫主让夏朝皇帝赐婚的事。”
瑞鹤仙回过神来:“赐婚?好事,赐。”不知那些孤独的魂魄睡好了没有,他要去烧些冥纸祭奠……
夜晚的天气突然阴云密布,雷电穿透万物的阻隔瞬间照亮大地又瞬间归于黑暗,冷风呼啸而过,雷声轰隆作响,看来这场雷雨是免不了了。
夏之紫收起折子,不自觉的揉揉眉心,累了一天觉的身心疲惫,十年中她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吗?夏之紫想到这里,重新拿起一份折子批阅,外面雷声炸起却惊不动上书房的烛光熠熠。
荣安端着托盘进来寻问:“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临驾了。”
夏之紫千篇一律的回答:“朕忙着呢。”
荣安锲而不舍:“太后说牌子准备好了,就等皇上呢。”说完赶紧缩回头,就怕皇上发怒。
夏之紫看眼荣安手里的托盘,以往摆满嫔妃牌子的地方如今只有一个,夏之紫拿过来一看,脸色变了一下扔回盘子里:“传旨徐少使,朕今晚夜宿她那里。”
荣安顿时眉开眼笑,幸好幸好:“是皇上。”
夏之紫重新开始批折子,徐君恩、徐天初这次边外的表现无疑为大夏添彩,加上母后对徐君恩的赏识,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少使殿内。
徐天晴沐浴在充满香气的浴池里,心里没来由的惊慌,他真的会来吗?皇上第一次踏足后宫却传召她侍寝这是莫大的荣耀也是罪责。
徐天晴又想起了那盏灯笼,想起了放生池畔他伸出的手,再次相见他却不记得她,徐天晴落寞的垂下头任侍女帮她梳洗,相比于心玉姐姐的美,她不算什么,她知道且不自怜。
新衣披在天晴的身上,长发被熟练的挽起,一枚雏凤没入天晴的发间,腰带束好,七八枚玉佩比对着合适的色泽,一对凤镯穿过她的小手,项链挂上她的颈项,妆容清清淡淡的开始着色,这位美丽的小人,如今摇身一变也要嫁为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