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公主,为什么你不让娜娜说话,娜娜在担心你呀!
娜娜眼角泪光闪闪,看得越圣雪一阵揪心,那双小手紧紧地覆着她的手儿想要拉开她,她知道她是在心疼她,可向初芹就在身边……
亲爱的娜娜,我不能让她知道那药包的来历,求你别再说半个字了,好吗?
越圣雪眼神纠结地凝着娜娜,难道公主是在避讳阡夫人?
心领神会的娜娜忽地停下了挣扎的动作,越圣雪将捂着她嘴的手收了回来,随即又镇定地从她的手中将药包拿了回来,噙着淡笑看着向初芹:“这是我的,谢谢你,初芹……”
警戒亦疏离的口吻,向初芹看得出她们眼神交流的异常,也猜到了那药包定是与帝天蛮有关,只是七星断肠草……那不是一种相当烈性的毒药,一旦服下必当一命呜呼的吗?
“既是娘娘的东西就好,娘娘好生收好,那我先出去了……”
向初芹说着与越圣雪微微躬身行礼后走了出去,待她才走出没几步,回眸眼角的余光就扫到娜娜一脸焦急地跑到门边将门紧紧地合上。
停下脚步,向初芹并未退回去,而是从腰间拿出了半只绣得精美绝伦的香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越圣雪,其实这残缺的香袋才是你真正想要找的东西吧?
麋鹿般青涩的双眸浮起诡异的暗光,她一直都在找越圣雪的软肋,只怕现在就已握在了她的手中——
很显然这两行字里的女子定是越圣雪,只是那男子却定非帝天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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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娜娜关了上门就拉着越圣雪走到床边坐下,“公主,难道陛下还没收回成令?他当真要你怀上龙胎时服下这嗜命的毒药?”
一双小手紧抓越圣雪的左手,娜娜紧紧凝着她的眼瞳。
那血腥的一夜,帝天蛮占有越圣雪时怒吼的每一句,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没想过公主会真的将那毒药随身携带,也没想过陛下说出的那话亦是当真的。
扯出安慰一笑,越圣雪抬起右手抚着娜娜的小脸,多想就这么抹去她脸上为她的担忧、还有为她的心疼。
那个魔鬼的心思她猜不透,也不屑猜!
她能做的就只是避免让自己陷入困局,“我的好娜娜,别难过,好不好?陛下怎样想的我不知,但我的确害怕他会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
“若真是那样,那陛下为何还要娶公主呢?”
单纯如娜娜,她真的不懂,公主善良亦温柔,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品貌兼恶的皇后娘娘。
“你是弩人,你该知道弩人和汉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陛下恨汉人,更恨我,试想一个令他憎恶的人,他又怎会在乎她的生死?”
越圣雪的口气染着无尽的无奈,见娜娜眼中噙着泪,便将她搂入怀中,就像姐姐护着妹妹,不忍看她伤心落泪。
还是呜咽了起来,娜娜一靠在越圣雪暖意的怀中,打转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的刷刷落下。
她忽然觉得这美得绝色倾城的俏人儿好可怜,不得宠不说,就连性命都随时受到威胁。
“公主,不是有句话叫‘冤冤相报何时了’?虽然汉人对弩人犯下可怕的错,但杀了弩人的又并非是公主你,你那么善良,那日为了护我而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为何陛下就是看不到你的好?”
是啊!为什么他看不到呢!
凝着娜娜眨着无辜的大眼,越圣雪眼底唯有浮起无奈,活在这世上岂会完美得什么疑惑都有满意的答案?
“他看不到,一辈子都看不到,因为他对我不会有爱,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
这么说着,越圣雪心口处竟是不可言喻的钻心刺痛,那最后一个字生生卡在喉间,像是只要不说话来也许还有一点点的期冀——
期冀?为何她会想到这个词儿,她又不稀罕他会爱上她,她的心里,不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都只有楚仁殿下而已,就如他的心从来都只有那个阡婉柔已……
只是一想到那女子的名字,心口的痛竟更痛得不能自抑——晃动在越圣雪眼前的是帝天蛮一听侍卫禀报阡婉柔身子欠央,他就紧张万分的神色已……
回宫的三日,他定是夜夜抱着那个女人,与抱她不同,定是温柔的、深情的、小心翼翼的……
“可恶!!”
越圣雪一手攥着掌心下的被褥狠狠攥住,只因下体又传来他临走前“恩赐”的痛,既然不爱她,为何还要这么折磨她……
“公主,快松手,这样会伤着自己的……”
娜娜察觉到越圣雪正用还未完全好的右手攥着,轻抚着她的手背让她松开手,而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道可怕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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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越圣雪!!”
“帝天蛮?”
越圣雪不敢置信自己耳朵听到了谁的声音,娜娜也是一脸的讶异之色,她先从床边站起,走到门前还差几步,帝天蛮就已粗野地一脚踢门而入,“陛下!!”
速度快得娜娜都拦不住,帝天蛮冲到床边,“啪”清脆的一声,重如山地挥落在越圣雪的面颊上,“贱人!”
火辣辣的痛扩散至全身,越圣雪怔怔地捂着面颊,一巴掌一声辱骂,除了强行占有她之外,这是他另一种羞辱她人格的暴行开始了?!
“陛下,公主是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欺凌她?”
那白璧无瑕的脸上无道深红的印记看得娜娜心痛得泪落不停,跑了过来挡在越圣雪的身前,她不畏惧帝天蛮眼中的冷锐犀利,可越圣雪却好怕——
她怕娜娜受波及,她不要娜娜为了护她危及性命不保,“出去!”越圣雪忽地低斥一声,娜娜讶异地侧眸看着她,“公主?”
“出去!”
又是一声,越圣雪索性站起身拽住娜娜的胳臂,一路拖走到门边将她推了出去,这情景就如几个月前,她第一次被陛下……
“公主,不要、让娜娜保护你!!”
娜娜哭喊着拍打着门,但越圣雪已将门从里锁上,强逼自己忘记脸上的痛,她镇定地一步步又走到床前——
帝天蛮一脸阴霾地正等着她,瞧那张天香国色的小脸,即使未施粉戴,那朴实无华的美亦能一刹摄人心魄,不过三日未见,她好像变得更明艳动人了……
所以这也难怪夜凌会被她迷惑得心神全无。
爆发的仇恨吞噬了不该有的欲望,帝天蛮步步逼近过来,每靠近越圣雪一步,她都感觉到拂面而过的冷风——
仿佛身处在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他的怒气如冰得冻结着她浑身的血脉,只需轻轻一捏就能将她断成两半。
“回答我,你把夜凌藏哪儿了!!”
蛮狠地一把捏起越圣雪的下巴,如同初始的每一次,力道大得足以折磨她的下颚骨,“夜凌殿下不是在宫中吗?”
为什么要问她那么莫名其妙的话儿!
越圣雪痛得狞着眉大喊,下颚上立刻传来“不许对他大声叫”的痛,“呃嗯!”一声无意的呻吟带着撩人无度的娇媚,帝天蛮眼中浮起蔑视地轻笑,“越圣雪!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伎俩吗?”
“我没有!!”
“还敢否认!在男人的面前装娇弱,就是为了博取他们的怜惜,怎么着,以前百/试不/爽就以为本王也会同那些男人一样吗?”
羞辱的词儿字字钻入耳中,下颚上又是一阵痛不可言的疼,强忍的泪渐渐打湿眼眶——
那些男人?
他又是在无赖她什么?
在他眼里她到底是不堪到何等地步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