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殿内,这里比第一次误闯时明亮了许多,深色的窗帘不再,紧锁的窗也打了开来,依稀能听见不远处的流水潺潺……
“这个时节,桂花盛开,若是能在山间驻足欣赏该有多好……”
望着窗外,向着密林,越圣雪渴望地一声感叹,声音不高,但足以让跟在身后的帝夜凌听得一清二楚。
“雪儿,你是想赏花?”
帝夜凌靠了上来,她笑着垂眸对上他的眼:“嗯,以前在越国时,没到这个时间都会与母后一起踏青赏花,能在林间走走,听听鸟语闻闻花香对我来说就是一生一大幸事。”
“那我们就去林间走走吧?我也正想谱个小曲儿……”
“当真?”
梨颊微涡而起,帝夜凌看得好不痴迷,“我说话向来不假,只要你不介意陪我这个不会走路的残人……”
蹲下身,越圣雪一双手抚在帝夜凌的腿上,“在我的眼中,殿下并不残缺,初见时不,现在不,将来也不……”
墨色星眸闪闪,心底的悸动已狂澜不止。
如若他的心在被汉人打断了双腿时冻结,那这一霎帝夜凌确信它又在汉人的温情下重拾跳动。
越圣雪永不会知自己掌心的温度就若一颗情苗悄然埋入了帝夜凌的心土,他一路朗面盈笑,拿上弩琴便带她走向只有他知的地下暗道。
推着轮椅跟走在帝夜凌的身后,越圣雪没想一切进展得比想象中更易掌握,从初面起她就确信帝夜凌是个面和心善的男子,果不其然,方才一番动情的话轻易地便打动了他——
其实她撒了谎,她根本没有闲情踏青山花,她只是为了寻物,一样足以影响她一生命运的重要宝物。
走出通道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密林,迎面拂来的风清新诱人,如若这一刻她能幻化为风,是否也能如它一般自由?
柳眉不觉染上一丝哀愁,“雪儿,往那条路走,可以通向凉亭,我放下弩琴,你去溪边打些水。”
帝夜凌扭头抬眸,不过眨眼的功夫,越圣雪已经抹去面上的愁色,莺莺笑着:“好。”
这真是天赐良机,她正想着稍后该怎么找借口才能去到溪边。
来到高处的凉亭,这里修建的简约却细心,亭中有张石桌,似是专为弩琴设计。
“雪儿,昨夜儿飘了雨,小心湿泥路滑。”
帝夜凌将弩琴放上桌后,见越圣雪拿出腰间的竹筒从另一头走下,忧心地柔情提醒。
“嗯。”
回眸一笑,越圣雪提着裙摆步步小心的走向溪边,她一边打着水,一边不露声色地视线扫向四周,不远处几株茎细长头上开着白色小花的绿草不消片刻便落入那双翦水秋眸之中,喜色就这么跃上唇际……